突然,在素心抱在懷中的孩子哭了。
宋墨“乳娘!”
宋墨立刻朝外頭喊。
竇昭“素蘭!”
竇昭“放下武器!不可造次!”
竇昭聽聞外頭有了響動,立刻大聲道。
宋墨“陸爭!讓乳娘進來!”
宋墨也吩咐。
“還是打嗝不止?!?/p>
乳娘看了后,擔(dān)憂地朝著宋墨說。
程少司“是不是出生以后,一直都這樣?”
程少司“還身子涼,發(fā)虛汗?”
程少司走了過來,熟練的接過了孩子,問乳娘。
乳娘聽后點點頭。
程少司“昭昭,我記得你這兒有羊乳。”
程少司又轉(zhuǎn)頭向竇昭問到,看到竇昭點頭后,她又說:
程少司“素心,可否替我把羊乳溫?zé)崃怂瓦^來?”
素心立刻點頭。
程少司又同時將寶寶換了個姿勢讓他改為坐姿,輕拍背部。
漸漸的,寶寶的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甚至還會抬頭看著程少司。
程少司溫柔的捏了捏他的臉頰,頓時這房間便響起了孩童的笑聲。
程少司“呀~舒服些了吧~寶寶~”
程少司又抱著他逗弄著。
“你一個沒出閣的姑娘,怎懂得如何奶孩子?”
嚴將軍有些詫異。
程少司“我弟弟也沒比他大多少,幾乎都是我?guī)У模趺床粫???/p>
程少司“自然是比你們這些男人懂一些的?!?/p>
程少司抬眼看了一下宋墨。
宋墨卻不知怎的閃躲著眼神。
待素心拿來了羊乳時,程少司怕宋墨不信她,于是自己先飲了一口,這才拿著勺子小心地喂著。
一旁的乳娘看著寶寶乖乖的喝下羊乳后,高興呼道:
“喝下去了!”
“喝下去了!”
程少司也笑著看向了宋墨道:
程少司“他應(yīng)是早產(chǎn)體弱,消化不好人乳,得用羊乳替換。”
程少司“且你們一陣趕路,路程顛簸,有些大人都受不了這番折騰了,更何況是孩子?!?/p>
宋墨“……………”
竇昭看著雙方氣氛緩和多了,于是開口:
竇昭“周遭百里只有我家蓄羊,日后我會讓人按時送到譚家莊的?!?/p>
宋墨“……………..”
此時,程少司突然舉手:
程少司“連寶寶都餓了,那我可以吃飯了嗎?”
宋墨“……………..”
程少司“能放下刀劍,一起吃點東西了吧?”
程少司“你們不吃我可要去覓食了。”
說著說著,程少司還真的將孩子交給乳娘后就走出去了,徒留一堆人你看我我看你。
當程少司開始在翻弄柴火食材的時候,宋墨走到了她的身邊。
可程少司頭也沒回,只顧著弄她的東西。
而宋墨接過了勺子后開口:
宋墨“程小姐既已淌了這渾水,他日緝影衛(wèi)若查到這莊上,她們?nèi)糁椴粓?,也是重罪,你不后悔今日所為嗎??/p>
程少司看著他熟練的放下食材,翻炒著食物后,也樂得輕松的靠在灶臺上,回答:
程少司“世子有豁出性命也要保護的人,我也有?!?/p>
程少司“不冒這個險,護不住全莊人的命?!?/p>
宋墨同時轉(zhuǎn)頭瞥了她一眼。
她身上總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悠閑感,明明方才是隨時都會掉腦袋的情況。
她又說:
程少司“況且定國公也是我敬重之人?!?/p>
程少司“我也不想看見一個人被命運,推上一條不歸之路?!?/p>
宋墨“……………..”
宋墨“你不怕嗎?”
宋墨突然問。
程少司“你說方才?”
可宋墨沒有回應(yīng)。
于是程少司只能自顧自地說:
程少司“你忘了,我可以算是在宮里頭長大的?!?/p>
程少司“什么大場面沒遇到過?!?/p>
程少司“你覺得陛下為何選我做公主陪讀?”
程少司“當真只是因為家世不錯?”
宋墨“………………”
程少司“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棋盤,他的每一個行為都是有所牽涉的?!?/p>
宋墨“………………”
程少司“我就是牽制程府的棋子?!?/p>
宋墨“那你為何還要繼續(xù)做宮中女官?”
宋墨又問。
可程少司笑了笑:
程少司“就只準我被利用?我就不能利用他一回?”
程少司“當初選擇做女官,還是皇上身前喊得出名字的女官,出宮以后我就不在只是依附于家族的小女娘了,至少除了家世背景,別人還會記得我曾是宮中司藥?!?/p>
程少司“你說這算不算利用?”
宋墨“這話說出口,也不怕殺頭?”
程少司“同你說是因為我信你,即便是你不信我?!?/p>
宋墨聽后,動作突然頓了許久。
程少司看著菜要燒糊了,于是直接一屁股的把人擠走,將菜舀了起來,再繼續(xù)煮下一道。
因葉菜上的水氣使得鍋上頓時冒出了陣陣伴隨著香味的煙,將二人包裹著。
即便是母親,也不曾這般如她有煙火氣。
因為身高的差異,宋墨低頭看著這個在霧氣氤氳中的女孩,有了片刻的愣神。
程少司“盤子。”
程少司指了指桌案,宋墨出奇的乖乖照做,遞給了她。
不遠處看著的陸鳴,同哥哥說:
“少帥今日好似有些不同?”
“哪那么多廢話。”
“真的,從大帥返京后,少帥日日都是緊繃的狀態(tài),今日怎會如此放松?”
陸鳴還是納悶。
陸爭遞了個菜盤給他,說:
“上菜?!?/p>
“喔………..”
陸鳴這才不甘不愿的離開廚房。
而陸爭看了看前方二人并肩而立的背影,心中似早已有了答案。
陸爭又回神擋去了素心的動作,站到了砧板前,快速的切著菜。
這一刻,好似方才那劍拔弩張的局面不曾存在似的。
而外頭宋墨的人馬,也正在修補田莊中因風(fēng)雨而吹落的竹簾。
這大雨的夜里,漂泊的船只短暫的尋得了個避風(fēng)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