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繼續(xù)審訊宰相。
18.
“走!快點(diǎn)!”“快走!”之前被劉二寶從米高梅帶來的八個人被押過來站成一排,每個人都戴著手銬和腳鏈。
阿榮和馮四把沈秋霞從架子上解下來,給她戴上手銬,按坐在椅子上。
審訊室的窗外,幾只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著。
“咳?!碑呏伊忌焓质疽怅惿羁梢蚤_始審訊了。
陳深看了一眼畢忠良,又看了一眼站在畢忠良身后的唐山海,唐山海沖著他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陳深不知道唐山海為什么要幫他,但是此刻他覺得很安心。
陳深走到沈秋霞的面前,搖了搖頭,“嘖嘖,一個這么好的女人,現(xiàn)在變成什么鬼樣子了?我實(shí)話告訴你,進(jìn)了咱們這兒只有兩個結(jié)果,”陳深彎下腰,在沈秋霞的耳邊說:“招了,或是死?!?/p>
陳深抬頭看了眼畢忠良,畢忠良給了他個肯定的眼神。陳深指著站成一排的八個人,“這里有八個人。在你從醫(yī)院回來之前,他們?nèi)颊J(rèn)了,都說他們是你的接頭人?!标惿钣种钢蚯锵?,“你自己最清楚,到底誰是你的接頭人?;蛘?,根本就沒有接頭人?”
畢忠良聽到這里挑了挑眉,他仔細(xì)的觀察著對面八個人的反應(yīng)。
“共產(chǎn)主義,應(yīng)該沒有教過你,連累別人吧?”陳深說,“看一看吧,別讓另外七個人跟著陪葬?!?/p>
沈秋霞看著對面的八個人,沒有說話。
“我都懶得說你們!”陳深對著那八個人,“一個個TMD連一女人都不如!你們才受了多少刑?她受了多少傷?!”
“哼?!鄙蚯锵己鋈恍α?,“他們……”
畢忠良、唐山海、陳深,都看著沈秋霞。
“他們,都不是。”沈秋霞搖搖頭。
“哦?”陳深皺眉,“他們都不是?那又是誰?”
“是你!陳深!”沈秋霞忽然站起來撲向陳深,?“陳深你這個叛徒!漢奸!賣國賊!”沈秋霞大聲的罵著,被阿榮和馮四拉住重新按在了椅子上?!白拢 薄袄蠈?shí)點(diǎn)!”
陳深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他慢慢抬起頭看著畢忠良,忽然一攤手,笑道,“嘿,嘿嘿嘿,我審?fù)炅?!”他指著沈秋霞說:“她說是我?”
唐山海在后面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知道沈秋霞這樣“誣陷”陳深,是想讓畢忠良以為她在故意誣陷,這樣畢忠良就不懷疑陳深了??墒撬恢喇呏伊嫉男愿?。陳深和畢忠良是過命的兄弟,畢忠良最相信的人確實(shí)是陳深??墒且彩且?yàn)檫@樣,畢忠良也最怕陳深和他不是一條心。所以他最懷疑的人,也是陳深。有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他都會懷疑陳深,他會一次次的試探,試探陳深和他是一條心。這樣一比,倒不如畢忠良身邊的忠犬—劉二寶更讓畢忠良放心。
果然,如唐山海想得一樣。
畢忠良慢慢走到陳深面前,“宰相被捕當(dāng)天,你不在行動處,而且你正好在米高梅。你本來就有重大的嫌疑!伍志國死的時候,只有你在場!他是**,你也有可能是**!而他的死,很可能就是為了保全你!”
唐山海聽了這話,不禁想起當(dāng)時伍志國追問院長沈秋霞的病情,他有那么一瞬間都懷疑過伍志國是不是也是**了。
“醫(yī)院的爆炸點(diǎn),你也去過!你完全有時間安排爆炸物!剛才那個女人,當(dāng)著我的面,說你是麻雀。她是在迷惑我?實(shí)際上她是在保護(hù)你!對么?”
陳深此時已經(jīng)被畢忠良逼得靠在了墻上,畢忠良的鼻尖貼著陳深的鼻尖,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陳深的眼睛。他的心里充斥著對陳深的信任與懷疑。兩種極端的情緒撕裂著他的心。他沒說出一個疑點(diǎn),理智上就告訴他“陳深絕對有問題”??墒乔楦猩?,他又非常的恐慌,他怕他過命的兄弟真的背叛了他。他只能這樣看著陳深,希望從陳深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你早就這么認(rèn)為?”陳深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些不敢置信的神色,“那你還等什么?”
陳深忽然轉(zhuǎn)頭看向唐山海,“呵,唐隊長,請你做個證,把我抓起來,送到李主任那里就可以交差了!”
陳深受傷的神色本就觸動了畢忠良內(nèi)心,再聽到陳深的話,又猛然想起來,他好像完全忘記了審訊室里還有一個李默群的親信—唐山海。他后退一步,放緩神色,伸手撣了撣陳深領(lǐng)子上不存在的灰塵。他輕輕的對陳深說:“好了。我們兄弟,別讓人,看了笑話,好嗎?”?
陳深賭氣般的瞪了眼畢忠良,走到唐山海身邊,靠著墻不再說話。
“山海啊,自家兄弟,難免……”畢忠良看著唐山海,說了半句話。
“處座放心,山海明白?!碧粕胶|c(diǎn)了點(diǎn)頭。
“處座!”劉二寶敲了門進(jìn)來。
畢忠良跟著劉二寶來到門外,“處座,那個叫申兆慶的,來上海之前,就是重慶方面的人?!?/p>
畢忠良點(diǎn)點(diǎn)頭,“把阿四給我?guī)н^來。”
“是?!?/p>
畢忠良在門外站了一會,靜了靜心。
他是對陳深有所懷疑。叫陳深來審訊宰相,一方面是為他邀功,另一方面也確實(shí)是想試探陳深。但是剛剛的一切并不如他所預(yù)料的,他忽然覺得這其中也有唐山海的緣故。原本他還想過借著唐山海的身份給陳深施壓,怎么到后來好像這些都是唐山海的一句話,就把事情挑了起來?
畢忠良覺得這個唐山海果然不簡單,不愧是李默群的外甥,也不愧是黃埔軍校出來的。想到黃埔軍校,畢忠良又想起陳深也是黃埔軍校的,還做過教官。這樣一比,他不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然后推門回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