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馬車已經(jīng)不能再走了,沈括找了一家比較近的客棧停了下來,想等風(fēng)雪停了以后再走。四人一同進(jìn)了客棧,為了躲避風(fēng)雪客棧里人很多,我們?nèi)サ臅r候都只剩三間客房了,小春子矯情必須一間,沈括又是男子,最后我就和小玖一間,他們兩人一人一間。
我與小玖收拾一番放好所有東西,才換好衣服下去吃晚飯。
小春子和沈括是男子收拾東西也比我們快一點(diǎn),等我們下去之時才驚覺今日的客棧著實安靜的有些可怕,雖說人少的客棧也不是沒住過,只是這客棧也著實太安靜了,腦子頓了一下才想起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我們?nèi)绻怀鲆馔獾脑挘覀儜?yīng)該還是被監(jiān)視著的,我今日被氣急了才提出要趕快出發(fā)去洛城,我們本就在淮州最南邊,洛城要從淮州最北邊出城,想趕快離開蕭肅才說出要換個客棧,可是等停下腳步才發(fā)現(xiàn)我們壓根還沒出淮州城,或者我們根本出不去。
因被氣急了,他們沒人敢來提醒我還有這一茬,完全忘了還有其他事要做,小玖還在我們身邊,這淮州城是絕對出不去的。
小玖也感覺到了樓下不尋常,慣性將我護(hù)在身后,我突然嗅到一股莫名熟悉的香味攔下小玖的胳膊,跟她一同下了樓去。
沈括早已拔出劍站在一側(cè)將小春子護(hù)在身后,這時候應(yīng)該在十金坊賺錢的秦震也不知道為何也在這里,奇怪的是我是第一次看秦震拿劍,他說他受過傷不能再拿兵器,可是他現(xiàn)在提劍眉眼里全是警惕,他也算是這淮州城中一個人物了,什么事情能值得他提劍警惕。
若是沈括警惕倒也不是難事,他公子哥沒見過什么大風(fēng)大浪,一點(diǎn)小動靜就激動了。但是秦震警惕不是什么常見的事情,作為一個資深的殺手不該有這種表情,只能證明這次來的是個大人物,我和小玖慢慢走下去漸漸映入眼簾的是一身華麗的顏色艷麗的袍子,其實袍子的主人并沒有長得多么驚艷到我,只是這個袍子太過于華麗和占地方了,讓我不得不異煙肼就看到她了。
那是個說不上來多么令人記得住的臉,就是人群中最普通的一個姑娘的臉,饒是那么多華麗的首飾都還是覺得這張臉普通,因為快入冬了,她還帶了個暖手的東西,像是極其怕冷,爐子上的炭火煮茶煮的正沸,身邊站了四五個黑衣男子,都將劍懷抱在胸前,不像是要出手的模樣。
沈括第一眼看到我和小玖,本就離不得遠(yuǎn)跨步過來低聲道:“快上去,這里危險?!?/p>
小玖雖然喪失了當(dāng)殺手的記憶,但是練武的本能讓她覺得這里沈括他們應(yīng)付不了,她搖頭道:“就算回去也不安全,還不如在這里大家一起面對?!?/p>
我點(diǎn)頭表示贊同,沈括還沒開口,那個衣著華麗的女子開口,聲音說不出來是好聽還是難聽,尖的讓人聽得起雞皮疙瘩。
她那像是沾了鮮血的紅唇親啟笑道:“沈公子不用讓他們回去了,今日我?guī)У娜翘煲坏母呤郑愕侥睦锒紱]用的?!?/p>
我現(xiàn)在才理解到了秦震為何那么緊張,之間也聽他說過焚玉教在樓門還在世時給殺手分了等級,大體為天地兩種等級,各個等級的天一和地一是那個級別最高的人,天一又要比地一更要厲害一點(diǎn),地級別的殺手擅長暗殺和用毒,天一的殺手則是無所畏懼,無論是暗殺或是正面,他們都不怕,饒是當(dāng)年秦震武功如此之高,在天字級別也只能排天二,天一人不多,也就十個,雖然這也就五個還沒來齊,但是五個合體的話著實是讓人頭疼的。而慕玖更別說了,勉強(qiáng)排個天二,但是對比起沒受傷的秦震,慕玖都還差了一截。
勝負(fù)一下就分了,她這意思也是警告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反正亂動就是一個死字。
“我記得,如果琉璃再接十單生意就能成為正兒八經(jīng)的天二殺手了,可惜了被你們毀于一旦?!彼畔虏璞聪蛭覀?,說的是琉璃但是總覺得看的是我。
“玉夫人說笑了,這里可沒有什么琉璃。”沈括語氣里充滿了不屑,甚至我還聽出了要不是因為高手太多,他還想沖上去暴打一頓玉夫人。
這就是了,傳說中的焚玉教主上玉夫人,那日見她只是從高處看到一個露出的光腳,這次一看,與我想象中的玉夫人差距甚大,沒有秦震說的那般面容可怖,但是也沒有傳說中那種神秘女人該有的絕色妖姬的顏,只是我估摸著這并不是她的真顏,她會變換臉的。
我和小玖對視了一眼,我知道她也在估量打過的可能性是多少,但是我這個行外人都看得出來,可能性幾乎為零。要是沒有我和小春子可能他們還能逃跑。
‘咚咚咚’她輕輕敲了敲桌面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何必要站著,震哥快來坐吧。”
那股熟悉的香味在我鼻尖縈繞不去,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聞過,秦震自然不會過去坐他低聲道:“玉夫人,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過他們?”
“放過?放過誰?震哥可真是說笑了,咱們都是朋友,又不是仇人,何談放過?”她偏過頭去看著秦震,似乎又嫌姿勢太累,左手去撐了撐自己的下頜。
我心里不停的腹誹,這之前罵蕭肅的話可一點(diǎn)沒錯,上次蕭府被刺蕭肅質(zhì)問我為何不大聲呼叫,那時我還受教了,我一有危險,蕭肅就會出現(xiàn),可是現(xiàn)在你看又是一樣危險的時候蕭肅又不在,可見要他又有何用呢。
我不需要一個在我危險的時候能來救我的人,但是我需要一個不會給我?guī)砦kU的人。
可是蕭肅并不是,上次也是,這次也是,這玉夫人鐵定是看上蕭肅了。
沈括四周看了看,依照他的了解,兄長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跟過來了,可是卻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兄長定不會讓嫂嫂陷入危險的才是啊。
像是發(fā)現(xiàn)了沈括的動靜,玉夫人笑道:“沈公子可是在找你兄長蕭肅公子?”又笑的詭異道:“別找了,蕭公子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了,哪里有空來找你們?”
秦震突然反應(yīng)過來,天一的殺手雖說難請但是主上下了命令還是會聽從的,且她都帶了其中五個了,怎么會讓其他五個不跟著來呢?秦震怒道:“你居然讓天一的殺手去攔他?玉夫人,你好狠的心,蕭公子就一個人怎能敵得了天一的五個殺手!”
“呀,還是震哥反應(yīng)快,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嘖,震哥可別小瞧了蕭大公子,要不是因為是他我都舍不得派五個天一的殺手去呢,嘖嘖嘖,這蕭大公子可難纏的很呢。要不是知道他受傷了,我還打算十個全派去呢?!彼χ戳丝醋约喝镜难t的指甲,話里帶著一些怨恨,卻又讓我覺得又不全是想殺蕭肅的意思。
像是生丈夫氣的妻子的模樣,只是想教訓(xùn)他并不想他受傷。
只是她又是何時知道蕭肅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