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nèi)早就疏散了人群,只有一個茶攤還忙得熱火朝天,老板娘從剛開始便就笑意盈盈,有常來的茶客笑道:“玉娘,今日什么事情那么開心啊,說出來我們也笑笑?!?/p>
玉娘一打帕子笑道:“去去去,我自己開心著,干你們何事?!?/p>
看著蕭肅說的那句,再不來,可要費我一些腦子想著怎么逃婚了。聽完笑意更濃了,心里罵道,臭小子,真的是把我的油嘴滑舌學了個去。
那張臉竟是與蕭肅有著幾分相似的女子臉??粗捗C騎馬離去,開心的回頭道:“今日老娘開心,茶水茶點一律半價。”
“喲,你個鐵公雞都舍得啦。”
“今天可真的是個好日子。”
一陣喧鬧以后,背后傳來一陣沉著有力地聲音:“那麻煩玉娘也給我來兩份茶水和茶點?!?/p>
聽到這個聲音一下轉(zhuǎn)過身,那人粗布麻衣,卻還是掩蓋不住身上的氣質(zhì)。
蕭彧現(xiàn)在一身粗布麻衣宛如一個平民,本還在將軍府等著孩子拜堂成親的父親卻在這里裝成了平民,可見這父子兩真真都覺得這婚事不會成。
玉娘愣了半刻,馬上恢復神情:“客官稍等,我這小鋪人手不夠,你怕是要等了?!?/p>
蕭彧走上前一擼袖子,笑道:“無妨,我可以幫玉娘的忙?!?/p>
看著他熟練地泡茶,擦桌子,旁邊的客人笑道:“玉娘,這是來個免費干活的,怕不是瞧上你了吧?!?/p>
玉娘一帕子又打過去,眼看他手中收的碗越來越多,怕摔落,玉娘一把上前扶住。兩人雙手觸碰,像是回到二十多年前那個白衣娘子一把拉起那已身受重傷,卻不肯低頭的戰(zhàn)士。
“玉娘,你可真真的讓我找了這些許年啊?!笔拸蝗婚_口。
玉娘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硬生生的笑道:“客官怕不是認錯了,我可從來沒見過客官?!?/p>
對方似是嘆了一口氣,低聲道:“玉娘?!?/p>
玉娘像是不愿再聽下去,立馬轉(zhuǎn)頭收拾茶攤道:“今日的茶點賣完了,我收攤了,我先走了?!?/p>
后面叫到:“喂,你的碗不要了?”
“玉娘,我錢還沒付呢”
“玉娘你家房門的鑰匙掉了!”
像是聽不到一般,玉娘抱著自己的包頭也不回的跑了,留下不明所以的客人,和一臉無奈的蕭彧。
罷了,人都找到了,來日方長。
只是這肅兒說是像他娘親現(xiàn)在看來倒是一點都不像了。肅兒可比他大膽多了,不然怎么會敢公開逃婚。
那日長澤得了蕭肅提點說淮州邊上那茶攤的老板娘著實有些奇怪,本來長澤不想去覺得蕭肅已經(jīng)讓他跑了那么遠來治慕玖就已很是勞累,可是也不知道蕭肅是故意的還是他真的感覺到了,畢竟母子之間血脈的感應(yīng)還是有的,蕭肅那時沒說其實他早就覺得那個茶娘十分熟悉,卻不像是相處許久的熟悉而是與生俱來的熟悉感,他不敢確定但是也不想放過,他其實也跟自己的父親一樣,覺得自己的娘親并沒有死去。但是卻沒有找到?jīng)]死去的痕跡。
自從那一次大戰(zhàn)之后她傷勢過于慘重,就算得到了路過醫(yī)者的救助但是也在靈泉山下尋了個靈氣多的地方將養(yǎng)了多年,她不敢回到師父面前,又或是她不想回去。她還沒在這塵世待夠,若是師父看到自己受傷如此沉重定然不會放她出來了,好在她以往也偷偷瞞著師父跑下山來玩過,在山腳簡單的建造了一個茅草屋還能暫時有個落腳的地方,屋里還有以前藥石給她做的一些有助身體的藥材,也吃了不少。
那一場戰(zhàn)役之后她休養(yǎng)了五年才慢慢恢復了以前的身子,可是她也發(fā)現(xiàn)她靈泉山的靈力也在漸漸消散,她知道那是因為之前快死了就自動的遺留給了蕭肅,不過也好也更能證明她死了。那時她沒想過要回去,既然自己已經(jīng)放棄了那就不要再回頭,慢慢地做起了普通人,偶然在茅草屋里翻到長澤當年留下的秘術(shù)書,也不是什么精深的秘術(shù)就是模糊容顏罷了。這江湖上見過白玉的人不少,她可不想因此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現(xiàn)在自己也不如當年武功好了。
后來為了謀生就開起了茶攤,行囊不多連桌椅板凳她都可以到了之后再考慮怎么辦,那位醫(yī)者見她可憐贈送了她一些錢,以前跟著蕭彧也甚少給自己置辦一些首飾,沈家夫人送了不少給她,后來就全部變賣了全部拿去開茶攤了,雖然大家記不住她的模樣但是白玉性子很豪爽在一個地方久了還是有了不少的熟客,大家總到了茶攤才會意識到啊,這就是玉娘。平日里就算擦肩而過也完全記不起來這是誰,后來熟客越來越多生意也越來越好,雖說不是什么多么賺錢的生意但是養(yǎng)活自己不成問題。
況且她現(xiàn)在也只是想養(yǎng)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