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雨:“殿下去半月關(guān)?”
謝憐點點頭,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蘇凝雨調(diào)皮的眨了一下右眼,笑道:“殿下不妨猜一猜?!?/p>
三·花城小號·郎:“閣下怕不是留楓閣閣主。”
蘇凝雨瞥了眼看似單純的花城,“哦?這位小朋友為何這么說?”
說時還十分壞心眼的加重了“小”字。
接著花城便“十分和善”道:“早聽聞閣下是鬼王,民間傳聞罷了,我只是隨便說說?!?/p>
這兩位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和善笑容,語氣卻暗含嘲諷。
蘇凝雨:“哦?那這位小朋友猜得可真是準呢?!?/p>
花城:“哪里哪里,是閣下偽裝得比較差罷了?!?/p>
——呵,不過是仗著殿下護著你。
——彼此彼此,你不也仗著蕭澤安護著你嗎?
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眼見兩個笑面狐貍就要吵起來。
謝憐和蕭澤安同時把自家小朋友拉回去,非常默契的轉(zhuǎn)移話題。
蕭澤安:“我們是去半月關(guān)尋人,不知殿下是?”
謝憐:“聽聞半月關(guān)‘每逢過關(guān),失蹤過半’特前來一看。”
蘇凝雨聽此笑道:“半月關(guān)一事牽扯許多神官,殿下這次的動作怕是要得罪人了。”
謝憐也笑道:“來都來了,總不能半途而廢……”
話音未落,謝憐一下子坐起身來。
其余幾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只看到兩道人影。
南風(fēng)霍然起身道:“那是什么人?”
謝憐也站了起來,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普通人?!?/p>
沉吟片刻,他道,“我看這風(fēng)要大,先趕路吧,能走到哪兒是哪兒?!?/p>
蘇凝雨和蕭澤安對那兩個人倒是不在意,畢竟與他們無關(guān)。
于是二人站起來,微一欠身,蘇凝雨笑道:“那便就此別過了?!?/p>
謝憐略微驚訝道:“你們不走嗎?這風(fēng)沙怕是要大起來?!?/p>
蘇凝雨搖搖頭,蕭澤安道:“不過晚個一時半刻,不急?!?/p>
蘇凝雨道:“預(yù)祝殿下此去一帆風(fēng)順,天官賜福?!?/p>
謝憐回道:“百無禁忌?!彪S即揮揮手,帶三人匆匆離去。
待幾人走后,蕭澤安才問她,“那兩個人,你認識?”
蘇凝雨點點頭,“你也認識,青玄和黑水?!?/p>
蕭澤安顯然沒料到這一組合,驚訝道:“風(fēng)師大人和黑水沉舟?”
“啊……”蘇凝雨愣了一下,旋即反應(yīng)過來,失笑道:“黑水就是地師。”
“風(fēng)師知道?”
“不,”蘇凝雨頓了一下,緩緩說道:“是兩人的私人恩怨,青玄占了黑水的命格,不過青玄并不知情?!?/p>
蕭澤安愣了一下,點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又在此浪蕩了些時間,直至風(fēng)沙完全停歇,又恢復(fù)了那平靜的模樣。
蘇凝雨看著窗外刺目的日光,道:“不想走著去了,我畫個縮地陣直接去半月國吧?!?/p>
蕭澤安:“好?!?/p>
“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蘇凝雨推開門,眼前是一條大街,又寬又空,兩側(cè)都是斷壁殘垣,破爛房子、破爛石頭、破爛木頭。
她往外邁了一步,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怔愣。
半月國原本處于綠洲,城內(nèi)也是很漂亮的。只可惜幾百年過去,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蕭澤安察覺到蘇凝雨的情緒,默不作聲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蘇凝雨回過神,抬頭看著蕭澤安道:“半月應(yīng)當在罪人坑。”
突然,不遠處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
兩人循聲望去,破敗的街道盡頭,轉(zhuǎn)出來一名白衣女冠。
那女子一身輕飄飄的雪白道袍,臂挽拂塵,走在街上,雙目極亮。而不遠處,一名黑衣女郎負手而行,緩緩走在她身后。
這黑衣女郎眉目美而冷郁,目光如匕首出鞘,長發(fā)披散,整個人身上仿佛散發(fā)著絲絲寒氣。
顯然是風(fēng)師和地師。
兩人放松警戒,齊齊欠身問好。
風(fēng)師搖搖手中的拂塵,笑道:“好久不見?!?/p>
蘇凝雨也笑著回道:“好久不見?!?/p>
同時打量了一下女相的地師。
嘖嘖,還挺好看。就是這個表情有點掉分啊。
于是促狹道:“地師大人的女相可好看得緊,不妨多試試女相。”
師青玄更高興了,轉(zhuǎn)頭對身旁明顯不怎么愉快的地師說:“明兄,你看凝雨都這么說?!?/p>
地師面無表情道:“你怎么不叫澤安真君?”
師青玄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p>
說罷,他打量了一下充當背景板的蕭澤安,道:“澤安真君何不嘗試女相?”
被點到名字的蕭澤安身形一僵,忙道:“這就不必了?!?/p>
師青玄像是有些失望,“哎?那倒是可惜了,我見凝雨倒是很想看呢?!?/p>
蕭澤安一臉僵硬的轉(zhuǎn)過頭去,果真見到蘇凝雨正盯著他思索什么。這個表情蕭澤安再熟悉不過了——每次她想整人時就是這個表情。
“不,我不想?!?/p>
蘇凝雨晃著他的衣袖,眼睛忽閃忽閃的,只聽她軟聲道:“澤安~”
對面二人也不說話,就看戲般的看著兩人。
蕭澤安深知撒嬌的蘇凝雨極為少見,他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也沒見她撒過幾次嬌。
于是,蕭澤安很可恥的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