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人都挺好的,都會說我可愛啊,乖巧之類的。
其實怎么說呢,我也是這么覺得,每次融入這個大集體我都會覺得很幸福很溫暖,但又時常覺得,自己配嗎?
澤哥對我說:“程野,咱倆聊聊嗎?”
我有些疑惑,還是停下筆,說:“聊,聊什么?”
澤哥聳聳肩,眼神看了看門外,我們走了出去,來到操場上,沒什么人,澤哥說:“你為什么這么自卑?。磕汩L的也帥,雖然不怎么高,但為人又好,性格也討人喜歡?!?/p>
我沉默的停下了,澤哥走了兩步,轉(zhuǎn)身看著我,又走回來,拍了拍我的頭,說:“行吧,不想說就不說了,也怪我,問這種傻逼問題。”
我嘆了口氣,抬起頭,臉上擠出微笑,故意放松語氣說:“因為我原生家庭不怎么樣。我很討厭他們,我也想像你們一樣,有爸媽愛,可他們不愛我,他們只喜歡錢,覺得我就是個累贅,我呢,遇到你們之前,一直也不怎么樣,甚至比這更差,到了這里,我才慢慢變得好一點了,我…”
“好了,抱歉?!?/p>
“沒事,習慣了?!?/p>
我很想繼續(xù)吐槽出去,感覺說出去會輕松很多,我以前對著小花,小樹都說過,但沒什么效果。
但我還是很想說,很想找個可以傾訴的人。
可別人為什么要來聽你訴苦?
放眼全世界,誰的人生不苦難?誰的人生會一帆風順?沒有人!
誰都會坎坎坷坷,可那么多人都撐下來,一個人撐著,那為什么我就撐不住呢?
程野啊,你太她媽傻逼了!這種事對朋友說什么!
看著澤哥依舊如此的背影,有些不適應,總覺得給他帶來了壞心情。
“澤哥?!?/p>
“嗯?”
“中午看看咱吃什么??!”
澤哥看著我笑了,走過來,說道:“野兄,這是學校,不是外面,在這,你只能選擇吃或者不吃。”
我呆呆的說:“好像是哦。那中午都有啥吃的???”
我跟在他后面,澤哥想了想,邊走邊說:“中午應該有西紅柿雞蛋,土豆燉肉,還有啥啊,差不多也就這幾樣,咱這是縣城,又不是什么市,別奢求太好?!?/p>
“餓不死就行,嘿嘿嘿?!?/p>
“對,餓不死就行。”
到了教學樓前的時候,上課鈴已經(jīng)響了,澤哥說:“快走!上課了!”
我喊道:“澤哥!”
澤哥停了一下,看著我,問道:“怎么了?”
“待會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我想說點什么…”
澤哥笑了笑,他的笑就像太陽一樣,惹得我心頭一暖。
“媽的,快走啊!上課了!”
我才緩過神,嗖的一下上了樓。
不知道為什么,一遲到就想笑,尤其是和澤哥在一起遲到,準確來說是跟他做任何事的時候。
我們推開教室的門,牛叔叔看著我們,教室的多媒體上放著學校的運美操,每個人都要學,看這樣子應該是遲到了十來分鐘。
牛叔叔說:“來,你倆來前面跳,其他人坐下吧?!?/p>
我心里就在想:臥槽,跳這傻逼東西,跟我的臉不配啊。
但無奈啊,跳的時候我們兩個還互相看了看彼此,忍住了笑。
覺得澤哥,真好。
下了課,我們倆一同去了樓下的運動器械那,在那坐著聊天。
澤哥吐槽說:“傻逼吧,跳滴是狗逼啊,煩死了。還她媽天天跳,天天學,真她媽夠了!”
我看著澤哥這個罵人的樣子,就很想笑,說:“行了,誰叫咱倆遲到了呢?”
澤哥“嘖”了一聲,說:“還不是因為某些人,拉著我不讓我走。”
“我靠!我可沒拉著你,是你自己不走的。”
“行了行了,懶得跟你較量了,聊聊唄?!?/p>
“嗯?!?/p>
“我家呢是一個認錢如命的家,在家里錢就是一切,他們還很愛賭。”
“我呢,還好他們那幾天賭博贏了不少錢,要不然賠了錢,你野兄出生就被賣給人販子了。”
澤哥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自嘲的笑了笑,繼續(xù)說:“其實我沒什么印象,對那個家,也懶得去問,就知道我活著,就該去好好對待我的人生,我的生活?!?/p>
“嗯,你這么想就對了,你要好好活著,你資質(zhì)不差,專業(yè)課你那牛逼,老師們都很喜歡你,你就是被他們耽誤了?!?/p>
澤哥拍我肩膀很輕很暖。
“其實,我還喜歡男生?!?/p>
澤哥的手沒停下來,就仿佛沒聽到一樣。
我本來想說些什么,澤哥提前說:“喜歡就喜歡啊,沒什么大不了的?!?/p>
想說的話都沒說,感覺心里挺暖的,澤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