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軍——最不想見到的終究還是來了,但至少他們的出現(xiàn)可以讓玲姐姐得救。
千秋見此情景,安慰似的拍了拍附在自己肩上的手,婷似乎是默許了一般放開了她,
千秋便往樓下走,在樓梯口她看見狼狽不堪的酒館,桌子幾乎被打翻,可憐的白色的蠟燭倒在地上不再發(fā)光,整個酒館只有天花板上的油燈照明,她見玲姐姐無助的半躺在地上,前邊站的這個男人看樣子醉的不輕,甚至只是說話,身子都還是搖搖晃晃的。
千秋盡量小心的溜到玲的身邊,上前一步想要悄悄帶她離開,因為黑暗的環(huán)境還有她身形遠(yuǎn)遠(yuǎn)小于那個高大的身軀,所以現(xiàn)在除了玲和婷,沒有人能看見她。
“手給我。”千秋對她做了一個口型,玲點了點頭,剛要伸出手,就只聽男人用刺耳而低沉的聲音吼起來:
“十字軍?你們這種大殿的看門狗我才不怕咧!”男人蔑視的瞟了三個青年一眼,在談話間他似乎是對玲念念不忘一般,但轉(zhuǎn)頭看到的不是他心儀的女人,而是想要英雄救美的千秋。
“你這個小鬼干什么!”他他上前一步在空中揮了一劍,千秋連續(xù)兩個空翻勉勉強強的落到十字軍一旁,她踉蹌兩下。
“好啊,你這個小鬼身手倒是不錯?!蹦悄腥瞬恢质潜皇裁创騽恿耍牢康狞c點頭,他摸著自己長滿了胡髭的下巴,“這樣吧,你打贏了,我就離開?!彼中π?,好像對自己的決戰(zhàn)很滿意似的沉醉的點點頭。
“荒唐,一個那么威武的騎士竟淪落到要和孩子比武的地步了!”黑色的斗篷中,有著雪白色發(fā)絲的青年搖搖頭,但他沒有察覺到,那男人已向那少年仿佛餓虎撲食一般襲來。
眾人皆退后一步,只有千秋拽起了黑色斗篷中的其中一個粽發(fā)青年的銳劍,低頭一閃躲過了那一擊突刺。
“我勸你好自為之,現(xiàn)在停下來的話說不定罪行能輕些,面子也能保住?!鼻锇纬隼麆Γ瑢χ龀龇朗氐淖藙?,“如果考慮好了就攻過來吧?!?/p>
雖然千秋沒去過類似于酒館的地方,但至少知道在人醉酒的時候最禁忌的就是比武,人在醉酒的時候下手可不像人在清醒的時候可以控制力道輕重。
“這也是,你給我想好了再做決定?!蹦莻€領(lǐng)頭人贊許的對面前擺著防守姿勢的少年點點頭,“要是你打贏了,我們還是要把你帶走扣上擾亂城鎮(zhèn)秩序和私下斗毆的罪名,這足以讓法官把你扔到牢里去?!?/p>
“但是打輸了。”
那個領(lǐng)頭人反手把遮住面龐的斗篷帽子摘了下來,白色的發(fā)絲梳成一束在腦后編成一個馬尾,他摘下帽子的動作略顯粗暴,讓雪白色的發(fā)絲有些凌亂,在黑暗的酒館中他臉上的紅色與金色的瞳孔是最奪目的,金色瞳孔中五角星圖案顯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發(fā)出光來,當(dāng)然,這就足以說明——這是一個異能者。
“要是輸了,你可就敗在了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少年面前,罪行還是上面的兩個,但是你的臉要往哪里放?”另一個帶著斗篷帽子的白發(fā)青年接上了話。
“呵,無所謂?!边@樣說著的騎士不知是大概是酒醒了,他一邊說著不服輸?shù)脑?,一邊收起了劍撒腿就要跑?/p>
“慢著?!蹦莻€棕發(fā)的少年先他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這把男人嚇得一愣,“靈序,干的漂亮?!苯又穷I(lǐng)頭人不知從哪掏出一根有千秋手腕粗的麻繩,死死的把那人的手捆住。
“喂!把劍還給我?!眲倓偠伦∧腥说纳倌暾驹谝慌造o靜看著白發(fā)的兩人把他壓到酒館外,接著他來到千秋面前,黑色的斗篷帽子從他頭上滑落。
“你叫靈序?”千秋笑嘻嘻的仰頭看著他,抬手歸還了劍,“謝謝你?!?/p>
“沒關(guān)系?!鄙倌觌S口答應(yīng)一句,垂眸看向千秋,他輕呼一口氣點了點頭,“我叫靈序。”靈序的頭發(fā)要比千秋的短些,但在低頭時還是會有頭發(fā)落在他的臉頰旁,一紅一藍(lán)的異瞳仿佛是火與水的共存。
靈序看起來和千秋差不上幾歲,應(yīng)該也只是十幾歲的少年,但卻比千秋要高出一個頭,她剛好到他的肩膀。
“你和他們一樣?是十字軍的隊員?”千秋見他很好相處于是便又拋出一個問題,“經(jīng)常有這種事發(fā)生嗎?”
他沉默著點點頭,一下就回答了兩個問題,“有,有很多,而且有時候要為了保全大局而殺人。”
千秋愣了一下,她知道鬧事的人固然多但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答案,“抱歉……”
“你不必道歉,我加入十字軍拿起劍就代表我已經(jīng)有了殺人或者被殺的覺悟了?!彼椴揭葡蚓起^的門口,從這個狹窄的小巷中看上天空的滿天繁星,光瀉下來灑在他身上,在黑色的斗篷上畫上斑斑駁駁的花紋。
千秋在他的身子的另一邊,靈序低下頭看著千秋,他瞬間睜大眼睛,“你流血了……”
“只是舊傷口又裂開了吧,你看,就一點點而已?!彼D(zhuǎn)過身子來展示給靈序看她又一次沾了鮮血的白襯衫,
“你是被人劈過嗎?還是你進過監(jiān)獄被拷打后成這樣的?”靈序盯著千秋后腰上兩條長長的血印,接著吐槽道,“這也不是一點點可以形容的吧?”
“你猜”,千秋聳了聳肩,“這可不許說出去,你會給我?guī)砺闊┑?。?/p>
“你不回家嗎?”過了許久,靈序看了看身旁的少年,第一次主動提問,“應(yīng)該馬上要到隊里的門禁了,我得走了?!?/p>
“我目前就住在這里。”千秋懶懶的伸了個懶腰,“你要怎么回去,你的兩個同伴不是已經(jīng)走掉了嗎?”
“我先澄清一下,同伴不一定就是要一直在一起行動的,我會自己乘馬車回去的?!膘`序走出酒館到街道上,他的身上被月色鋪上了一層銀霜,他揮了揮手,“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見到你?!?/p>
“真是獨特的道別方式?!鼻镆馕渡铋L地笑了笑,“我打賭我們還會再見的?!?/p>
只要那事與十字軍和大殿有關(guān),自己的追查總有一天會追到十字軍頭上。
“哦是嗎?”靈序轉(zhuǎn)過身來,在銀色的月光中他冷冷的笑了笑,“那希望到時候擋路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