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清朝的武將不好混,皇帝母子又是格外地惡心,將過河拆橋,出爾反爾玩得明明白白。
齊月賓前半生的蟄伏不是認了命,而是沒有命運給她翻身的機會,如今武明希愿意給她機會,弒君可能還要想想,但出面首告皇后,她哪有不愿意的?
皇后,太后,烏拉那拉氏,本來就是她悲劇命運的推手,就算沒有利益,她都要報仇的,何況,還有切身的好處。
如今的她不是后宮三妃之一的端妃娘娘,也不是手握后宮協理之權的公主養(yǎng)母,可沒有坐山觀虎斗的資本和將來怎么都不會差的底氣。
沒點功績,新帝施恩也施不到一個無子的太嬪身上。
武明希很清楚,也正是抓住了齊月賓的軟肋和心思,自己才有把握不在這一關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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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明希既然決定不摻和,自然不會給對方提供任何證據之外的幫助,免得皇帝疑心上來,留下宜修制衡自己或者干脆臨死之前將自己一起送下去。
畢竟皇帝終究以江山為重,再真愛純元,也抵不過一個封建統治者對權力傳承的執(zhí)念和江山穩(wěn)固的責任心。
索性,武明希便借著一場秋雨名正言順閉宮養(yǎng)病,畢竟年紀也不小了,又是生育過的婦人,偶爾病一場也正常。
也免得“夫妻”一場,這皇帝看著枕邊人太過康健心里不爽快。
斷斷續(xù)續(xù)地,太醫(yī)的意思是仔細調理個一個月,便能將生弘昭時落下的病根徹底養(yǎng)好,武明希作為一個“無甚大志”的貴妃,自然聽話照辦,順手在請示皇帝過后將手里的宮權放手給四妃。
果然,在武明希閉宮養(yǎng)病半個月后的某一天,宜修明旨被廢。
沒有竹息帶去的太后遺旨,皇帝不管是沖動出口不好反悔,還是當真厭棄了宜修,不想害了純元的惡婦占據嫡妻的名分,將來還要安葬一處,總歸,宜修被廢了。
還是以殘害皇嗣,戕害妃嬪,謀害元后的罪名被廢的,烏拉那拉氏有了這樣的姑奶奶,就算還是后族,也注定不能再拉扯女人的裙帶往上爬了。
以這樣的罪名被廢,就算宜修再足智多謀,也徹底沒了翻身的希望。
想必,宜修也很清楚,以自己在后宮樹敵之巨,皇帝又深恨自己害了純元,活下去也不過是人人欺辱罷了,在廢后圣旨到達之前,宜修于景仁宮上吊自戕了。
至于嬪妃自戕乃是大罪,烏拉那拉氏也是純元的母家,皇帝不舍得的。
宜修死后,皇帝或許是不想叫人非議薄情,好歹夫妻多年,又共同育有一子,追封了宜修為嫻妃,只是后事不過草草,一口薄棺送到妃陵,宮中也無人在意罷了。
因著對純元的追思,也深感齊月賓對純元的情義,皇帝于不久后晉封其為端妃,享協理六宮之權。
沒了宜修,皇帝便提拔了端妃這個在他看來無子,無害的老牌嬪妃成為又一后宮高位,必要時也能達到制衡的目的。
武明希心知肚明,卻覺得這樣更好,齊月賓是個能干的,兩人的交易只在私底下,沒了武明希這個溝通橋梁,她忙活這一場的酬勞找誰要?
她只會比武明希更在乎武氏這位新帝生母的性命。
沒了皇后,武明希最好徹底低調下來,做一個合格的花瓶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