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擅闖我寡婦之門?”那婦人問道?!鞍浲臃?,女菩薩,貧僧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取經之人,一行五眾,路過貴府,天色已晚,借宿一宿?!比匦辛艘粋€禮說道。
“既是這樣,各位長老請隨我來?!蹦菋D人見了幾人,和顏悅色道。
那婦人宅心仁厚,命人煮了茶,端了上來,幾人各敘坐看茶。那屏風后,忽有一個丫髻垂絲的女童,托著黃金盤、白玉盞,香茶噴暖氣,異果散幽香。那人綽彩袖,春筍纖長;擎玉盞,傳茶上奉。對他們一一拜了。茶畢,又吩咐辦齋。三藏啟手道:“老菩薩,高姓?貴地是甚地名?”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禍來到,璃若就是這么想的,然而她雖然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卻想做個看戲人,這是現(xiàn)場直播?。】刹皇俏羧盏碾娨晞?。
那婦人道:“此間乃西牛賀洲之地。小婦人娘家姓賈,夫家姓莫。幼年不幸,公姑早亡,與丈夫守承祖業(yè),有家資萬貫,良田千頃。夫妻們命里無子,止生了三個女孩兒,我大哥一家前年遭遇不測,留下了一個女兒,如今也與我住一起。
后又大不幸,喪了丈夫,小婦居孀,今歲服滿??者z下田產家業(yè),再無個眷族親人,只是我娘女們承領。欲嫁他人,又難舍家業(yè)。適承長老下降,想是師徒五眾。小婦娘女五人,意欲坐山招夫,五位恰好,不知尊意肯否如何?!?/p>
婦人又道:“我是丁亥年三月初三日酉時生。故夫比我年大三歲,我今年四十五歲。大女兒名真真,今年二十歲;次女名愛愛,今年十八歲;三小女名憐憐,今年十六歲,俱不曾許配人家。我那侄女今年十九歲,名喚伊蘿,雖然命苦,也是出身書香門第,雖是小婦人丑陋,卻幸她們俱有幾分顏色,女工針指,無所不會?!?/p>
什么?又多出一個大哥的女兒,不是吧!璃若瞅了瞅自己,不禁仰頭,無語凝噎,這套說辭漏洞百出,可就是有人要信――――
八戒早已經按捺不住,坐在椅子上,一點也不安分,又看見三藏不動聲色,急忙道:“師父,女菩薩問你話呢?你怎么不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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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謙謙公子溫如言”,那么敖烈就是那樣的存在——烏發(fā)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絳,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渾身散發(fā)著貴公子的氣息。
看他的外貌,你只能想到和煦的春風,溫暖美好。但是他的眼睛如此深邃,仿佛隔著萬水千山之遠,他身上有凜冽的寒氣,拒人于千里之外,永遠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姿態(tài),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孤高一世。
“哎呀?你走心一點!”璃若正拉著敖烈躲在花叢里,她看著敖烈思緒飄遠的模樣,小聲抱怨道。即便是敖烈不想來,但是終歸還是選擇了跟她一起,就算是被迫的,他也不能當擺設啊――即使這花瓶確實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