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的孩子”幾乎是一代人共同的噩夢。父母總是鍥而不舍地打壓孩子的自尊。
孩子取得了一點成績,就非找出一個成績更好的例子來潑冷水,“免得孩子驕傲”。
孩子失敗了,那更要上桿子說這就是你平時不努力的下場,美其名曰“說話難聽但這是為了你好”。
兒時如此,長大也一樣。
只不過從前提起的是別人家小孩的成績,今天提起的是別人家誰誰誰早就結(jié)婚生了孩子,反正好壞的標準也就由著他們說了算。
至于子女的感受,一如既往,并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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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里有個問題。
那么多的父母,文化水平性格特點成長環(huán)境工作閱歷都不一樣,按理說必然會催生出各自不同的行為模式。怎么在打擊孩子這件事上,偏偏如此整齊劃一呢?
因為家長們雖然來路各異,但目的是一致的。
情感操控。
“自尊摧毀陷阱”是臭名昭著的PUA心理控制套路,男性通過長期打擊女性自尊自信的方式,達到情感操控的效果。
思維正常的人都會維護自己的權(quán)利,要騙財騙婚甚至誘導自殺,顯然很困難。想達到這些目的,就要不斷地打壓對方的自尊,摧毀對方的自信。
當對方對自己的判斷力喪失信心之后,外部的加害者才可以為所欲為。
女性是這一套話術(shù)的受害者,但自尊摧毀陷阱的受害者群體,并不僅限女性。
今年5月,波士頓學院一名學霸男生,就因為女友長期的自尊打壓而選擇了自殺。
在我們身邊,自尊摧毀陷阱的另一個受害群體,就是整整一代的年輕人。
大多數(shù)中國家長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脫離自己的掌控,無論子女是幼年還是成年。
但孩子也是人,對于枷鎖一樣的控制欲會有天然的反感,而孩子長大以后經(jīng)濟獨立,對抗家長更是有了底氣。
那么家長要怎么做呢?
釜底抽薪,摧毀子女的自信。
PUA的受害女性中,不少也是有自己的工作甚至收入優(yōu)渥的。在社會競爭中有著一席之地的她們,原本也有保護自己的判斷力。
只是在被長期頻繁打壓自尊的過程中,喪失了對自身的信任,才會任由渣男予取予求。
而相比一開始是陌生人的男人,在打壓自尊這件事上,父母顯然更具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很多人能夠承受老板的辱罵,卻會因為回家以后父母一句“怎么養(yǎng)了你這個廢物”而哭一整晚。
小紅花不只是小孩子期望的東西,絕大多數(shù)人終其一生都在乞求父母的認同,也正因如此,來自父母的貶損足以摧毀一個年輕人的信心和堅持。
這就是父母們不約而同的原因——他們找到了最能利用身份優(yōu)勢的,控制另一個人的方法。
你取得了一點成績,他們嗤之以鼻。
你遭遇了一點挫折,他們冷嘲熱諷。
你交了一個朋友,他們說什么狐朋狗友。
你有了個喜歡的愛好,他們說別搞那些亂七八糟的
對子女的打擊是全方位的,涵蓋了學習、工作、交友、興趣、戀愛等所有方面。
時間長了,次數(shù)多了,你就很容易懷疑自己,我是真的這么一無是處嗎?不然我的父母怎么一直這么說我呢?
他們應該不會害我的吧,不是說沒有父母不愛自己孩子的嗎?
于是,等到他們逼著你從大城市回家相親的時候,等到他們逼著你給弟弟買房的時候,等他們逼你放棄追求的事業(yè)的時候,之前對你的打擊已經(jīng)累積到足夠讓人深陷自卑,甚至自暴自棄的程度。
你會真的懷疑自己的判斷,覺得自己真的是個沒用的人。自己的喜歡,自己的選擇,自己的堅持,全都沒用任何價值。
而正在此時,對尊嚴的打壓依然不會放松。
他們說你干的什么工作讓人笑掉大牙,他們會說你這么大年紀還嫁不出去都被人笑死了,他們會諷刺你沒有編制就是給人“打工”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很多年輕人就是這么被摧毀的。
父母高高在上地指指點點,可事實上他們往往并不比自己的孩子優(yōu)秀。
之前有個女生投稿,父母叫她回老家相親,她在電話里努力和父母解釋自己從事的獵頭工作,可換來的則是一句粗暴的打斷:“什么豬頭狗頭的?”
這父母是比孩子閱歷豐富呢,還是見識廣博呢?
顯然都不是。就像那些實踐PUA的渣男,也未必有目標的女生優(yōu)秀。
但他們達到了目的。女孩并不會嘲笑父母的無知,她只會深夜一個人抽泣。
所以姜還是老的辣啊。
哪怕家長本身并未意識到這是高明的話術(shù),但幾十年的閱歷讓他們做出了最有效的行為。
在人際交往中,給自己帶來【焦慮和恐懼】的人際關系一定是糟糕的,這是判斷一段關系是否健康的紅線。
無論這種情緒是來自戀人,朋友,還是父母,一旦發(fā)現(xiàn),必須立刻切割。
來自原生家庭的傷害不是一兩天能夠修復的,自卑也不是一兩天能夠化解的。
要切割關系,能做的只有兩件事:經(jīng)濟獨立,物理隔離。
而每一次遭到父母的嘲笑、諷刺和攻擊的時候,都要提醒自己,這只是一種話術(shù),操控情感的話術(shù)。
這不是真的。
我很優(yōu)秀。
我沒有那么糟糕。
其實哪個孩子沒求過父母的認可呢。
十年前我看一本小說,里面有個教書先生回憶自己的父親。他說自己幼時家貧,父親為他種了一棵梧桐,在樹下教他讀書。
父親說,此樹快長快長,我兒快長快長,這樹亭亭如蓋的時候,我兒也一定出將入相,車上翠葆霓旌
那天我合上書,在漆黑的房間里,坐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