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審查部的唐曉翼看到陸晚航發(fā)過來的消息,臉一下就黑了,收起手機語氣不善地看著審訊室里面坐著的人,道:“你們行不行,一個下午了都,不行我就進去審,事情弄完我得早點回去。”不然就要被陸晚航鎖門外了你們懂不懂?
后半句話他當然沒有說出來,好歹是浮空城一大隊長,面子這種玩意兒還是要的。
旁邊審查部的工作人員抹了把臉上的汗,連忙道,“這我們也是沒辦法啊,恒景隊長那腳踹太狠,這人整只腳都骨折了,上醫(yī)院處理就廢了好久,這才剛開始審呢?!?/p>
唐曉翼不滿地撇了撇嘴,隨口道,“這人身份信息總查了吧?說來聽聽?!?/p>
“哦哦,好。”工作人員從桌子上一摞厚厚的文件夾里抽出來一份資料,“吳秉杰,男,緬甸人,不過從小在中國云南長大,今年32歲。現(xiàn)在在北城的一家酒吧工作,未婚,無兄弟姐妹,父母前幾年在外旅行時出意外離開了。這個人來浮空城有四五年的時間了,今天這是第一次作案?!?/p>
“酒吧?”
“對,酒吧全名是Phantom Bar,開在東城與北城的交界處,是家老店了,在浮空城挺有名氣的。”
唐曉翼點點頭,“知道了。”
說著他沖里面的審訊員招了招手,示意對方先出來,然后拿上桌子上放著的幾張照片自己進去了。
唐曉翼拉開椅子坐到吳秉杰對面,笑著先來了句,“吳先生你好,我姓唐,是浮空城的一位隊長。你在東城偷東西這事情不在我管轄范圍內(nèi),我是不會管的,我來這里,是想問你點別的事情?!?/p>
“今天我在東城見到你的時候,在你身上聞見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我想知道那種味道的由來。”
吳秉杰看著面前這個年輕小伙,不太明白怎么突然就換了這么個人進來審問他,還問了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唐曉翼原本保持著的笑容收起來了一點,道:“放心,我不是圖謀不軌或者故意套你什么話,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吳秉杰猶豫了一下,緩緩道:“今日早上的時候,我和其他人一起在收拾酒吧,當時我不小心和旁邊一個人撞到一起了,手上的酒掉到地上撒了一地。我和對方手上拿著的加起來有五瓶不同的酒,掉地上之后酒水混合到了一起,慌忙中桌子上的洗潔精也被弄到地上了,這些個東西混合到一起就發(fā)出了一股特難聞的味道,弄得當時在場很多人身上有沾上這味道了……”
“那你們那里當時有客人在嗎?”唐曉翼問道。
吳秉杰點了點頭,“那時候離吧臺很近,有兩三個客人坐在那里,他們身上還被濺到了些酒水,我們幾個服務(wù)員光道歉就道了好久?!?/p>
唐曉翼把一張照片放到了吳秉杰眼前,“這個人當時有在場嗎?”
這張照片上的人就是趙立博。
吳秉杰皺著眉頭緊緊盯著那張照片,“這……”
他這副猶豫的樣子立刻引起了唐曉翼的懷疑。
如果有在場就說有不就好了,這有什么好猶豫的?難不成其中有什么特殊原因?
唐曉翼等了半天都沒等來下文,拿著手機看了眼時間,將臉上僅存的那點笑容褪得干干凈凈,語氣逐漸冷了下去:“你最好實話實說配合我調(diào)查,別想著隨隨便便找個理由搪塞我?!?/p>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又拿了一張照片放過去,這次上面的圖片,是趙立博死亡現(xiàn)場的照片。
“這個男人叫趙立博,今天早上在北城大街上倒地中毒而亡,他公文包里面的透明塑料袋上沾染上了你和身上一樣的味道,這說明他今天肯定出現(xiàn)在那家酒吧過。我算過了,從事發(fā)地點到你工作的酒吧需要一個小時左右,正好與審查部的人推測出趙立博被下毒的時間相符合,所以我有理由懷疑,趙立博就是在你工作的地方被人下毒殺害的!”
吳秉杰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不是,你……你們這群人,不會是懷疑我,我下的毒吧?不可能的!我今天真的第一次在酒吧看見這個人!我之前從來沒見過他!我和他無冤無仇的干嘛要殺他???!你們……你們一定要相信我!人不是我殺的!”
“安靜點!”唐曉翼敲敲桌子,接著道,“你不和我說實話我當然要懷疑你。說,明明在酒吧見過這個人,為什么剛剛猶豫著不愿意說出來?”
“我……我……”
唐曉翼冷冷道,“我可沒那么多時間在這里和你聊,你要說趕緊說,不說我就直接把你丟刑室里去!浮空城審查部的刑室,到目前為止還沒遇見過撬不開的嘴?!?/p>
吳秉杰坐立不安,忙用手擦了下汗,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我……他,他今天在酒吧的時候,和,和一個女的坐在吧臺那說話。這個人走,走,走了之后,和他一起的那個女的,和我們幾個說,不管誰問都不許說這個叫趙立博的來過酒吧,不然就直接砸了我們這!所以,所以才…… ”
唐曉翼,“你是說,趙立博今天早上和一個女人去過你們酒吧?”
“對……那女的帶著個面具遮住了臉,我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子……”
唐曉翼又接著問了幾句話,均得到回答后站起身來,對外面的工作人員點點頭,推門出來了。
“把這些個消息給泊昶隊吧,都是線索,總不能讓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辦案?!?/p>
工作人員提醒道道,“可是明天泊昶隊新任隊長選拔,萬一他們抽不出時間來怎么辦?”
聽到這句話唐曉翼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那工作人員,莫名其妙道,“干嘛問我?這案子又不是南城的,我到這幫個忙已經(jīng)很好了,告訴他們沒時間也要抽出時間來,總之讓泊昶那幾個自己看著辦!我不管了!”
“哎,不是,唐隊長,我們……”工作人員試圖讓唐曉翼自己去和泊昶隊的人說這句話,但話沒說完,唐曉翼已經(jīng)離開他的視線了。
沒時間也要抽出時間來干,自己看著辦……
去傳達這話?
我們會被打吧……
人生苦短,當個中間傳話人都是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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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曉翼從審查部出來,從主城回到南城黎璨隊總部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十一點了。
他打開門后發(fā)現(xiàn)客廳還亮著燈,入眼的就是陸晚航坐在沙發(fā)上抱著電腦忙活。
陸晚航瞧見唐曉翼回來,立刻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唐大隊長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為您今天晚上是準備睡大街上了呢?!?/p>
唐曉翼笑了笑,反手關(guān)上門,指著門鎖回道,“十點鎖門,嗯?”
“不然你真的想被鎖在門外,然后睡大街去???”陸晚航感覺自己那股氣又上來了,勉勉強強壓下去后抬手指了指樓上,佯怒道:“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跑,也不知道都在干些什么事情……去去去,上樓休息睡覺去!別擱這兒礙我眼?!?/p>
這話唐曉翼是根本一副沒聽見的樣子,大步走過去坐到陸晚航旁邊,看著他電腦上的監(jiān)控道,“你是在忙活檔案樓檔案失竊那事?”
“是啊,”陸晚航嘆了口氣,無奈道,“機密檔案室資料失竊不是件小事,高層都在關(guān)注著這事和北城那起毒殺案,明天還要選拔泊昶隊隊長,真是麻煩事湊一塊了都,煩得要死……”
唐曉翼吐槽道,“檔案樓都可以失竊,我是真服了那群守衛(wèi)了,一個個大活人站那和擺設(shè)一樣,一點用處都沒有?!?/p>
陸晚航用手肘碰了碰唐曉翼胳膊,“你別看了,監(jiān)控就剩一點了,我自己看完就行了,你洗洗睡去吧。對了,你看看你明天有沒有事,沒事的話陪允年去醫(yī)院復(fù)查吧?!?/p>
“哦,行,我陪他去就好了?!碧茣砸砜吭谏嘲l(fā)上,“我再坐會兒,還不困呢?!?/p>
陸晚航把目光聰監(jiān)控上移到旁邊的唐曉翼身上,臉色多了一分笑意,“小孩子熬夜不好,另外兩個小孩都在樓上乖乖休息,你在這坐著算怎么回事啊?”
唐曉翼不滿地看向陸晚航,沒好氣道,“什么小孩子,你看清楚,我成年了?!?/p>
陸晚航無比淡定地道,“那你也比我小了整整九歲。”
“……”年齡大了不起嗎?嘚瑟個屁。
陸晚航轉(zhuǎn)了個話題接著聊,“你沒叫淵影來修空調(diào)嗎?那個空調(diào)怎么還是壞的?”
唐曉翼道,“她今天跑去參加什么學(xué)術(shù)研討會,沒在浮空城,說明天下午回來的時候過來幫忙弄?!?/p>
聞言陸晚航輕輕搖了搖頭,似笑非笑道,“人家一十四歲的小女孩我看得都特舒服,你呢,十八的人了,可偏偏讓我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嘍~”
“滾,看你的監(jiān)控去吧,看不瞎你!我睡覺去了!”
“哎哎哎,等等等等?!碧茣砸韯倓傄荒_上樓,陸晚航就趕緊出聲叫住了他,“明天你去醫(yī)院的時候自己也找醫(yī)生去看看?!?/p>
“什么?”唐曉翼沒反應(yīng)過來。
陸晚航臉色稍微變了變,抬了抬下巴輕聲道,“你左肩那個傷……”
唐曉翼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左邊肩膀,感覺到一絲絲疼痛之后猛地反應(yīng)過來陸晚航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左邊肩膀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是在小時候留下的,具體是因為什么原因唐曉翼自己已經(jīng)記不得了。
奶奶只是告訴他,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而留下了后遺癥,日后要多加注意,沒有一個字告訴他受傷的原因。
平時倒還好,這傷就天氣冷的時候會隱隱作痛,但嚴重時會讓他整只手使不上力氣,雖然不經(jīng)常這樣,持續(xù)的時間也很短,可如果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情況下就真不好辦了。
“你對自己身體上點心,這傷要重視起來的,總是折騰的話指不定哪一天你左手就動不了了就要廢了!明天和允年去醫(yī)院,別光看著他,你自己也要去看看這傷!”
唐曉翼嗤笑一聲,“陸教練,我怎么感覺聽你這話是在關(guān)心我???這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真是讓我受寵若驚,我不是讓你怎么看只能不順眼嗎?”
陸晚航很明顯沒料到唐曉翼能來這話,氣得頭上都快要冒煙了,用力揮揮手不耐煩道:“滾滾滾!你愛咋滴咋滴吧,我不管了!我真是給自己找事兒干,好好的管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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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楚枍第一次見到唐曉翼的時候,就覺得這人和楚辰浩特般配,怎么看怎么順眼。
而我們陸晚航教練第一次見到楚辰浩的時候,不知咋的,不管是橫著看還是豎著看,都是特不順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