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筱心疼母親。
這個自小錦衣玉食的大家閨秀,哪怕此時心里痛的要命,她也不能在眾人面前展露出來,只能在深夜無人時壓低聲音哭泣,釋放著堆積在心里早已溢出的悲痛。
身為南家嫡長子的妻子,她不能被這些傷痛打倒。那怕已經(jīng)身心俱疲也決不能讓外人看出來,她要有她的驕傲,她更要護(hù)住他的一身傲氣,夫唱婦隨,便要讓眾人都知曉,她是與他舉案齊眉的妻,不是整日窩在家里遇到事情只會哭泣的婦人。
南筱揉了揉眼睛,軟軟細(xì)細(xì)的聲音帶著一股沒有睡醒的朦朧,她哄著母親回房間,她想讓母親睡一會兒。
房間內(nèi),她睡著了。模模糊糊間,她看到母親緩緩起身,在她額間落下了一個吻。
她聽著母親在說什么,“筱筱,母親對不起你。。。。。不要。。懷著恨意。。。好好生活。。?!保赣H說了好多,可是還有什么?豎起耳朵仔細(xì)聽,可怎么也聽不清。
情急之下,南筱的手胡亂的摸著,想要抓住母親問問。抬手卻落了個空。
意識存留之際,她看著母親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傳來了木門關(guān)在一起的聲音。
蘇伊寧回到前廳的廊下,玉桌上的哪壺酒才剛剛喝完了一半,另一半還一滴未動,她伸手握住了酒壺的壺柄,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壺蓋上輕輕劃過,來來回回十幾下,最終拇指停到了壺蓋的右側(cè),那個微微凸起的地方,正頂著她的指腹。
清香的酒氣再次傳出,小小的琉璃盞里再次裝滿清酒!
蘇伊寧拿起酒杯,對著天上緩緩落下的明月和正冉冉升起的太陽敬了一杯,然后一口飲下杯中的酒。天鵝頸抬起,修飾出完美的線條和精致下顎線。
一杯盡,未多做停留,便起身去了前院。
寬大的衣袖在轉(zhuǎn)身時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桌上的酒杯,白玉酒壺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壺內(nèi)剩余的酒淌了出來,撒了滿地。
石桌上一套空的銀制酒具也隨之掉落,咣當(dāng)咣當(dāng),酒杯撞擊著地面發(fā)出劇烈碰撞的聲音,夜色逐漸褪去,天色亮了起來。
滾過地面酒水中的一個銀制酒杯跑到了,廊椅下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杯身逐漸變成了灰黑色,像是碰油墨之類的什么東西沾了一杯身的黑墨。
浩浩蕩蕩的隊(duì)伍從城門走出,道路兩旁的百姓夾道相送。
墓地是南府宗祠后的一片地方,青山綠水,風(fēng)景秀麗。是個好地方!
“封棺~”司儀官洪亮莊重的聲音環(huán)繞在群山之上!
哭泣聲響起,所有人都想再送他最后一程。
幾個彪形大漢進(jìn)了墓中,將棺槨放入洞穴,透過還未完全扣上的棺板,他看到了里面的場景。
幾人合力將棺板推開,卻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南家大爺身著一身深藍(lán)色華服,安靜的躺在里面,面色紅潤,就像是睡熟了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能睜開眼睛與你談笑風(fēng)生。
南錦祁身旁本該是華麗昂貴的隨葬的各種珍寶,此時珍寶都被規(guī)到了棺槨的一側(cè),
蘇伊寧穿著一身淺藍(lán)色的真絲衣裳,側(cè)躺在南錦祁身旁,他側(cè)著身將她環(huán)抱在懷中,一只手撐在她的身子下面。她的一只手伸到他腹前寬大的手掌下,另一只手附在他胸前,感受著他指腹上粗糙的繭子。紅唇微微上揚(yáng)。
你走了,我又如何獨(d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