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我承諾過,一定會治好她的嗎?!”
他冷著一張臉,放在身側(cè)的手默默攥緊。看著眼前身穿白色大褂的醫(yī)生,咬牙切齒的開口。
“沈先生,實在抱歉,我們目前的醫(yī)療水平還不足以完全治好蘇小姐的抑郁癥,目前只能靠藥物維持。”醫(yī)生微微勾了勾唇角,“對了,順便提醒你一下,你的蘇小姐所剩的時間不多了?!?/p>
“什么意思?”沈澈揪起他的衣領,狠狠地盯著眼前的人,“把話說清楚,不是說好不會動她的嗎?!”
“呵,原來沈先生還不知道啊,蘇小姐的親生父母已經(jīng)簽了‘安樂’協(xié)議,恐怕不久之后就要送到醫(yī)科大學做研究生們的大體老師了吧?!蹦侨送耆珶o視他的憤怒,頓了頓接著開口,“對了,她現(xiàn)在不是一心尋死嗎?不是正好如了她的愿?”
“我警告你,不允許動她!”沈澈揚手利落地給了眼前的人一記拳頭。
“沒用的,你只能保證她最后的兩個月時間里不自殺?!贬t(yī)生撞到雪白的墻面,嘴角有鮮血溢出,沿著下巴往地上滴,“她現(xiàn)在正在防彈消毒室,你可以帶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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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進消毒室,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瘦弱的樣子一覽無余,她就坐在角落里,赤著腳,眼神空洞。四面墻壁被軟墊子鋪滿,他踩在綿軟的地面,在她身邊蹲下身。耳邊還是她主治醫(yī)師的聲音:“她現(xiàn)在一心尋死,大腦結構已經(jīng)不完整,你見到她時,她可能已經(jīng)忘記你了。”
“還記得我嗎?”他壓低聲音,盡量讓她聽在耳朵里不那么排斥。
女孩子抬起頭看他,小臉白得嚇人,迎著燈光還能看到她脖頸處明晃晃的刀痕,已經(jīng)全部愈合的差不多了。她又垂下漆黑的眸子,聲音沙?。骸澳闶钦l。”
“我是沈澈。”他抬手,試圖去觸碰她,“記得嗎?沈澈?!?/p>
女孩子卻迅速躲開,害怕地盯著他:“你別過來?!?/p>
“好,我不碰你?!鄙虺禾鹗?,盡量柔著聲音,細聲去哄她,“我?guī)慊丶?,好不好?回家?!?/p>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只說了四個字:“讓我去死?!?/p>
“我是你未婚夫,你很愛我,記得嗎?我們說好的,等初夏的時候梔子花開了,我們就結婚,你不能死,我們還要一起走到老?!?/p>
他的言辭好像有一點讓她動容。她站起身的動作緩慢,一腳沒有踩穩(wěn)就要摔倒,沈澈立即伸手接住她。她驚恐的想推開他,沈澈抬手撫摸她的頭:“小余最乖了,我們回家好不好?給你做好吃的?”
聽到這個昵稱,她的眼神忽的變得溫柔:“阿澈……是阿澈嗎……”他看她眼睛的時候那一刻,有眼淚從她的眼睛里掉落。
“阿澈……阿澈是你嗎?你沒有走……沒有去柏林,你……”蘇余揪緊他的衣袖,好像只要她一不留神他就會從他身邊消失一樣。
“不會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哪里也不去,一直陪著小余?!鄙虺阂稽c一點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蘇余抓緊他的手指:“阿澈沒有拋下我,我也沒有生病,都是他們弄錯了,是他們弄錯了!”
“對,是他們弄錯了,我沒有拋下你,小余是個好孩子,會按時吃飯?!彼凵駵厝?,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還好,還好,她忘記了那一年他毅然決然離開她去了國外上高中的事情,就是因為過大的情感創(chuàng)傷使她得了抑郁癥,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最后是路人拿了她的手機給他打電話,說她自殺,也根本沒有想到她的病情到后來居然完全依靠藥物來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