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店鋪自帶的大夫,一般時候都靠譜的很。唯獨碰上女東家,卻瞧不出什么毛病。他半跪探脈半天,差點把自己嚇死,大掌柜后來沒等大夫說話就遞上原先,診脈的結(jié)果,大夫才把剛到嘴說要買棺材的話收回去。
“既然體質(zhì)如此,唉,老夫也不能強求。大掌柜,我先給東家開一些化瘀培元的藥即可。東家勞心費神,多加休息,病自然容易好些?!?/p>
“多謝。”元備,說著就要謝謝大夫,大夫不敢收那一包碎銀,心中愧疚萬分。明明是自己醫(yī)術(shù)不精,差點把東家誤判。萬萬不敢,收這份禮金。多加推脫,這才讓元備把禮金收回去。
大夫走后,一大批人都忙忙碌碌出去給秦靈鈺找藥材,個個都要上好的。屋里連娥菊都帶到小廚房跟著燒水等藥材。
秦靈鈺夕陽西下慢慢轉(zhuǎn)醒,除了她自己,竟院子里竟空無一人。她披上一襲男裝,把書架上自己在楚地留的那壇好酒順手拽在腕骨上。
找了個內(nèi)進院看不到的高墻,使鉤子把自己拽上去,剛好那有一棵百年桂花樹的枯枝,秦靈鈺一踩到略微結(jié)冰的瓦楞,便只能扶著主干慢慢蹲下身,坐下。
男裝的瀟灑之間有著那份豐神俊朗。眉眼孤寂到底,看著一眼能望到郊牧邊界的咸陽城,她動了一點方向,瓦楞雪剛好落在胡亥肩膀。
“誰!趕往本公子身上灑雪。還不趕快?”胡亥和小六打了打身上馬上融化的雪花,一抬頭便看見他找了一天的熟人:“你怎么在這?!”
還穿了一身男裝,雖然這身保暖多了了,但胡亥還是喜歡秦靈鈺從宮里帶出來那件薄紗,重點不是這個!
“都多大了,還爬墻頭。晚上用膳了沒?住的什么客棧?快介紹給本公子。”胡亥一股腦,問出一系列問題,那像是理所應(yīng)當秦靈鈺要遷就他。秦靈鈺卻一反常態(tài),半天都沒有和他吵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擰開酒塞當著二人的面開始喝酒,壇子果然不太適合她,有些都酒味都沁到她衣領(lǐng)口以下。
“秦靈鈺,你才多大就喝酒?!焙ヒ膊谎b了,在墻和樹中間各踏了半下,翻身上墻和她坐在一塊兒。
他第一次去搶酒壇 讓還清醒的秦靈鈺暫時躲過去。
第二次還剩2/3的酒水都被胡亥拿到自己這邊。為了奚落秦靈鈺,少年上下打量那身還算合體的男裝:“怪不得你長不高?!?/p>
他晃了晃壇子里的酒,發(fā)酵的香味都溢出來,聞起來更像是什么甜果,胡亥經(jīng)不起誘惑,痛飲了一口,辛辣的味覺直沖百會,再飲一口,味道反而轉(zhuǎn)變?yōu)樾迈r的漿果,味道略澀,也說不上有多好喝,比不上一杯好茶。他手里穩(wěn),酒壇子戳在瓦楞那層薄雪中間,掉不下去也不至于讓秦靈鈺能夠著。
小六在底下呼救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公子和公主都不理他,自己就干脆裹緊衣服蹲在樹干和院墻中間的夾角。下雪的天,不算太冷。如今雪花像是感受不到風(fēng),自然地從天空上墜落,胡亥張開腿,腳底下的靴子沒磕到新抹的灰墻面邊說話,邊晃悠著:“什么事啊,值得你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