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種了一江海棠,你若看見記得回家
“折下一朵海棠,放入璃江中,它會帶著你的思念飄到故土。”
“璃江海棠花謝……”
他不知不覺站在江邊又是一整天。
夕陽西下,紅了半邊海棠,就好像從未枯萎,依舊等候,等候那個人,將這么多年所有的情絲傾吐。
他折下一株枯黃的海棠,不同小時瘦瘦弱弱,折枝海棠會刺傷手,他輕輕攜著著它,走近江邊。
夕陽漸漸從云層褪去。
如今滿岸枯海棠,他是其中唯一的一抹紅,沾水的長袍,她繡下的海棠深紅似血。
戴上帷帽,他走了,沒看到沉入江水里的枯海棠,零散成沫。
——
他不是一個很好的人。從小時候開始就是。
從九歲踏著護(hù)他的一家百口的尸骨,他纏著一個新手刺客要拜師。
他顛沛流離了四年,長的瘦瘦小小,看起來比五六歲的男童還要矮些。
師父心軟,收了他。
回了總部,師傅因為他的心軟,被師祖懲戒。
甚至命令師父殺了他。
他怎么能死呢?他還得活下去。他要回去替爹娘收骸骨,入靈柩,平怨氣。
他還沒讓該哭的人哭,該笑的人笑,他怎么能死呢?
他殺了第一個師父。
只有證明自己比師傅更狠,更強,他才能活下去。
即使身上被小針細(xì)箭插成刺猬,即使早已炸的血肉模糊,他還得迎著刀光沖上去……
師父,殺了你呦,割的脖子,很干脆,不會疼的。
師祖成了他的新師父。
他悟性高,有是拿命去學(xué)。
他手上有多少鮮血,他不知道,身上有多少傷口他不知道,他知道天還沒亮,他就沖進(jìn)地底暗樁,與野獸妖物博命,與同門拼身法,刁鉆。
可是為什么這么拼呢?
他不到十五出師。
他知道該走的,不是做任務(wù),而是永遠(yuǎn)的離開。
可是去哪呢?
他還像很久以前就忘記了什么。
他忘記了為什么而來,為什么而去。
他能感覺到心底的沉重,不同以往的煞氣。
后來他殺了他的第二個師父。
不過沒有人知道,他死在妖獸的肚子里,恐怕連尸骨都被嚼了個粉碎。
為什么殺,嗯…如果一定要個理由,大概就是他年紀(jì)太大,收東西馬馬虎虎,讓我看到了一瓶藥吧。
小時候還奇怪為什么我的解藥味道不純粹,師父和我說揉了些靈丹妙藥,養(yǎng)經(jīng)脈。
這是騙人呀……
不過都不重要,他已經(jīng)死了。
——
同門都奇怪他們的老大,鶴棠。
他總是受傷,可是從沒傷過臉。他很寶貝這張臉。也很注重保養(yǎng)。他可以雞沒叫就出門,卻總是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去。
有幾個不怕死的小弟偷偷趴在窗上,看見老大在玩著女人的漆盒胭脂珠花,換上火紅的衣袍,對鏡言笑晏晏。不同面對他們的面若冰霜,寒氣森森,此時他眉點朱砂,嬌俏動人,幾個行走,處理的傷口浸透衣裳,不過看不見,直到指尖有血滴滴落,他伸出粉舌一卷,就像嫵媚多情的妖孽。
他們看這個男的不禁看癡了,直到嘭的一身摔了一地,才反應(yīng)過來,要完!
小弟們認(rèn)為自己要完。
他們追隨老大,本就是單純崇拜實力,暗地以其為榜樣。
某種意義上,他們是沒過命路的小弟。
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小弟們紛紛跳槽,找了新的大佬保護(hù)自己。
然而他什么報復(fù)都沒做,每天依舊按日常訓(xùn)練,回屋。
小弟們暗搓搓湊到一塊冥思苦想。
有小弟說,老大應(yīng)該是打算接個大單,勾搭個官再刺殺。
說不準(zhǔn)是扮戲子,殺龍陽之好的官!
可是老大這么厲害,需要這么迂回嗎?
有小弟拍桌子,公主!好像有個任務(wù)榜的姜國公主被懸賞。
最終統(tǒng)一意見,認(rèn)為老大是扮戲子勾搭官員,再搭上更廣的路子勾搭公主,然后行刺。
——
他是要勾搭公主嗎?
他不知道。
他坐在河畔,白嫩的腳丫水里一蕩一蕩的,一朵火紅的海棠夾在指縫。被他一拋,順著水流了很遠(yuǎn)。
那個姑娘如果看見該有多好。
他記得他剛開始新手任務(wù),內(nèi)容很簡單,混入一隊流民找出一個同門。
他那時才出師,依舊少年,沒有幾年養(yǎng)出的偉岸身軀。依舊瘦瘦弱弱,幾乎不用怎么裝,他就混入那隊流民。
這對流民自北而來往南而去。
所有人身上都染有風(fēng)塵,大部分人臉上餓的枯黃。
為了混入內(nèi)部,他偷過一個人的干糧,在被逮住前,跌到那人疾奔來的腳下,受了一腳。和著泥淚,跪磕在地上,他顫著全身,一邊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干糧,小心翼翼的求饒,一邊看著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個子矮矮的,看起來比他還小許多,可是臉上肉嘟嘟,就算穿上麻衣破布依舊看到出以前的生活很好。她的力氣很大,他感覺的到女孩腳下受力,可是背脊依舊疼的發(fā)汗。
女孩顯然不知所措,拉住少女的衣角。
她拉起他。
他看見她灰塵下麻子痘痘一片,辮子粗劣的從破布中露出一角。
她的手偷偷伸進(jìn)他的袖子,一瓶藥滑進(jìn)袖子里。
她眉頭皺起,擺擺手,說不必,拉著女孩要就走。
掏出藥瓶,想起她滑膩的指尖。易容?
他笑,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以報恩為由纏在少女身邊。
“恩人!”
“恩人!恩人?當(dāng)不得?好,那,姐姐?”
“想跟著就跟著吧。沖散了,我不管。”少女說。
“好勒!姐姐你是從北邊來的嗎?哪里的風(fēng)景好看嗎……為什么要來南方……那里打仗了嗎?我是東邊來的…姐姐心思玲瓏,我是那時加入隊伍的……”
“好,好好,最后問一個問題,美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古汐顏?姐姐你的名字真好聽,我記住了。不像我,叫大餅,面餅的餅。不過有位先生和姐姐一樣好心,我不過和他多說了幾天話,他就同意我的愿望,給我換了個餅,也叫大炳,不過是左邊一個火,右邊一個甲乙丙丁的丙。這名字好聽,以前我好喜歡,覺得自己也有文化了,可是現(xiàn)在肚子空空,才知道還是大餅好,我要有個大餅,想想都能在夢里笑醒……這個餅是給我的嗎?姐姐你真好……”
——
“姐姐,你為什么讓他跟著?”女孩晃著古汐顏的胳膊,不理解的問。
“因為糧食有的是?!?/p>
“姐姐騙人,刮耳朵。我看到好幾次你背著我從我的那份干糧里勻出去些給那家伙!“
“我何時說那些是你一人的了?真論起來,我們非親非故,你不過當(dāng)初饞我的一個包子,就跟了過來。還說什么救命之恩拽著我的袖子不讓我走,害的我半邊袖子都扯壞了。說起來我那瓶上好的金瘡藥,可是確確實實救了他一命。再說他不是幫了我們許多?”
“姐姐你太壞了!原來圖的是他的那些魚!姐姐你變了!”女孩氣鼓鼓的跑開了。
再翻過一座山就到了,古汐顏撕去一層薄薄的易容面皮,璃江中的自己沒有土灰的皮膚,麻子痘痘,鼻子依舊是那個鼻子眼睛依舊是那個眼睛。她看著江邊的水波一圈圈的遠(yuǎn)去。
她想起少年這些日的狗腿,那些告訴她的,許久不曾接觸的稀奇事,還有信了聽到她說的那些十有八九是編的話的樣子,有些憨憨的,有些乖又有些滑頭的樣子,她不禁笑出聲來。
他說他最初受流民小頭頭的指使,偷了她們一回錢袋,但終究沒有害過她們。甚至每次路過的大家族發(fā)放食物他還會幫她們領(lǐng)。
這樣一個孩子總歸是沒有什么惡意。再說,觀他眉骨是個精致的少年。
撲嗵,水花飛濺到少女臉龐。
一只小手攀上岸,她連忙伸手拉。
他嘴里叼著一只仍在活蹦亂跳的魚,手上也抓著兩三條,女孩一把抽走,拍歡歡喜喜的跑去烤魚了。少年歪著頭,沖她一笑。
臉上的灰塵早已洗凈,少年天使般精致的容顏顯露無疑。
她突然有一種摸摸他的沖動,她也的確伸出了手,就像捧著瓷娃娃,小心翼翼的擦去他臉上的水。
少年喘著氣,大概水里憋壞了。
他摸出一株花,火紅的花瓣張揚,那是一株海棠。
——
海棠是姜國大公主最喜歡的花。
姜國的宮殿里,有一院子的海棠花是她親手種下。
她是姜國的大公主,父皇很早以前,好像是她九歲起,就和南方一個國家的小皇子定下和親之約。
后來她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很多,每天從早到晚幾乎都是課業(yè)。
除去學(xué)習(xí)的時間,她幾乎都呆在這個園子里。
院子里有涼亭,她喜歡,每天坐在亭子里,聞著花香,學(xué)習(xí)南方的那些她并不喜歡的詩書禮儀,琴棋書畫。
她還喜歡每天騎馬飛馳在平原上,練習(xí)棍箭槍棒直到夕陽西下,回到院子里,用流汗的雙手培土,淋肥。
等自己又忙活了一陣,她就會去梳洗食飯,然后挺著大大的肚皮,滿足的迎著月光散步,然后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蕩而蕩。
她經(jīng)常打她的小皇弟。一個比她完出生五年,看起來怎么也長不大的小孩。因為他很調(diào)皮,小時候只是折下她的花,往她頭上亂插。大了些就直接趁她不在,帶著狐朋狗友在院子里踢蹴鞠??偸窃覊乃幕ㄆ俊?/p>
再后來被她綁到樹上,抽了幾鞭子,吊到井里泡了幾天,才老實起來。甚至還會乖乖的幫她種花。
在姜國,九歲之前的她一直都是很野的丫頭,三歲騎豬,四歲騎驢,完全不帶怕的。九歲就跨著她小紅馬,吼著邊城學(xué)來的腔調(diào)奔跑在田野里,一整天不歸家??墒乾F(xiàn)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溫婉的女子,身在北方,性在南方。而那個怒起開就像她處理她的親弟弟,她喜歡武力解決問題的女孩被忘掉了。
然而姜國勢微,只是一個北方的小國,兵器落后,材質(zhì)比不得南方,為了足以立足,必須和南方衛(wèi)國聯(lián)姻,以公主和金銀萬兩作交換,換取上好鐵礦山。然金銀誰都給得起,只不過他們姜國給的最多,也就為了不被退親,她只能努力豐盈自己,學(xué)文為了涵養(yǎng)氣質(zhì),學(xué)武為了自保,每天木瓜牛奶,她從小吃起,直到如今成了個快及笄的姑娘也不曾斷過。
這是十五生辰的前的一周,及笄禮一過,她就要出發(fā)去南方了。從此她也許就要永遠(yuǎn)舍棄真實的自己了。
那個嫌梳妝打扮繁瑣的古汐顏,只愿挽發(fā)高束,打馬夕陽的古汐顏,那個父皇母后萬般疼愛下的古汐顏要走了,離開故土去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沒有院子里的海棠花的地方……
——
這一路來,突如其來的敵國暗殺層出不窮,護(hù)她來的高手死了一批又一批,如今只剩下她和她路上一個包子招來的小丫頭跟著。小丫頭力氣大,跑的快,一人舉起三四頭牛是沒問題,可是真遇上了殺手,頂多踏起旋風(fēng)腿,撬起磚塊砸過去,其它正二八經(jīng)的武功到是沒學(xué)過。她呢,什么都會,可是都不專,兵器的相生相克倒是清楚,若真說起哪門功夫還看的過去,可能也就一只幻想逃課而練的輕功最出眾。除外她的槍術(shù),大刀術(shù)還不錯。
可惜混進(jìn)流民中,兵器太顯眼,現(xiàn)在搜遍全身也就一把匕首藏在懷里。
她怕有刺客也混在流民中但依舊淡定的隨波逐流。
許多情感早積壓了太久就會爆發(fā),有些情感揉進(jìn)經(jīng)歷的歲月中凝練出城府。
她要去南方去那個地方,無論如何都要去。
——
他看到她哭了,挺突然的。
就連她自己似乎都沒意識到她哭了。
淚水想一條淺淺的溪流,流過她潔白的面龐。
她突然笑了,嘴唇不知何時被咬破,殷紅的血似無雙的胭脂,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暈開血滴,抹上她的唇瓣。她眼里含著晶瑩的淚珠,像別人家父母手心里的明珠,璀璨奪目。
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風(fēng)里來雨里去,隱忍了多久的淚花呀……
她顫巍巍的伸出手,像是接住一個遙遠(yuǎn)的夢。
她很美,美的心醉,美的心碎。
也是那是,他知道他找錯了人,可是還是不愿離開。
就這樣挺好。
守著一塊美玉,天長地久。
后開她沒有哭沒有鬧,只是嘴邊掛著淡淡的笑。她告訴他,她說了許多假話,但是這次是真話。
她的故鄉(xiāng)其實很遠(yuǎn),那里地勢平坦,從這里摘下一朵海棠,放在心口,閉上眼,想想故鄉(xiāng)的模樣,把花放進(jìn)江中,它會帶著你的情絲飄回我的故鄉(xiāng),告訴家人,你想他們,你好好的。
他知道她又說了謊,像哄小孩子的謊話,外面包裹著糖漿,里面卻放著最苦的蓮心,你怎么也想不到??墒且豢谝氯ゾ湍苤馈?/p>
只有生活苦了累了,小心翼翼的掏出藏在最深處的它,然后舌尖輕輕一觸,淺嘗即止,才能快樂久一點。
——
她走了,他跟著。
他找到了同門,因為他依舊在隊伍中,認(rèn)出了沒再易容的公主,他要殺她。
所以他就殺了他。
任務(wù)還做不做?
無所謂反正沒人在他允許之外傷的了他。
他不再在公主面前隱藏,就像她也不再隱藏。
以前他喜歡黑衣,更喜歡夜里悄無聲息的殺人。
讓忘記過去,空茫的他多了份神秘。
可是現(xiàn)在他喜歡紅衣,這樣血濺到身上,她也看不出。而且要越紅越艷越好,最好像她喜歡的紅海棠。
她似乎淡然接受了他的身份。
不是流露的警惕試探讓他煩亂。
不過那座山看起來不高,那些城看起來不險,卻是陰謀不斷,暗殺不止。
幾次生死相依,到是坦露心扉。
可惜她注定要去嫁給那個皇子。
不過在到之前,他還是要和她兩情相悅。哪怕偷偷摸摸,哪怕什么都不能做,哪怕只能當(dāng)她背后的男人??墒侵灰谒磉叢痪秃昧藛??
他記得她那日江邊,夕陽染紅了他和她的衣裳。明明他想說她真美,卻被她先開口夸了個滿江紅。
她說他越來越好看,星眸,劍眉,不過她更喜歡以前半耷拉著發(fā),面白紅唇時有些妖冶的樣子。有些女氣,可是她心動。
他突然說娶她。哪怕她做他一天妻子也好。
她卻霸道的說,他要娶他。
那好吧,我為你著裝,我為你畫眉,我為你點朱砂……
可是你去哪了呢?
——
“說來你可能不信,后來我一路殺去了那座城,卻還是沒找到你。我記不起過去,卻被告知我以前那個和你有婚約的那個皇子。只是皇位弟奪,父母慘死,我不知所蹤。而那個你要嫁的人不過皇帝藏住的秘密,反正和親的具體事也就那么幾個人知道,鐵血鎮(zhèn)壓不就好?我不記得過去,可是我可以覆皇權(quán),在那里等你,可是你去哪了呢?”
他想起他多年前說的話,就像他夜夜都會夢見她。
帷帽里的神情看不清。
但想必不會是幸福的模樣。
沒有你的世界,早就崩塌。
——
天突然下雨。
前面有個亭子。
里面坐著一位姑娘。
單薄的衣裳貼近美好的軀體。
很明顯也是避雨。
隔著帷帽他嘆一聲沒她好看,就垂下頭,數(shù)地上的螞蟻。
雨下的愈發(fā)大了,有一把傘滴答滴答的滴著水聲。一頭鹿享受著主人的搓毛。
是那位神秘的姑娘,名字還挺好記的,叫玉邇來著。能在祭臺上跳舞,想必是個同天地的,這次順著江來此地,他還打算找她算算命,說不準(zhǔn)算的到還有一年能與她重逢。
他想開口,卻只見她遙遙沖他一點,有風(fēng)撩起了他的垂紗,帷帽被掀開了。
他看見了那個淋了雨的姑娘。想都不想抱著她就跑了。
——
有鹿在叫。
主人,那個姑娘拜托你做的人偶她們沒收到嗎?
“收到了?!?/p>
那為什么,她不去找他。
“因為,姑娘的那個家不見了?!?/p>
什么意思?
“你個不長記性的,姑娘找到我時,我在衛(wèi)國主城附近,姑娘到是認(rèn)識的路子廣,她身邊那個小丫頭我倒是認(rèn)得,老家見過她幾面。在姑娘與剛才那個哥哥成親前,小丫頭來找我做一個與姑娘一模一樣的靈魂人偶姜國公主,她愿意將自己的靈魂注入人偶替她嫁給衛(wèi)國皇子。姑娘后來知道了,來找我,可是那時她的小丫頭已經(jīng)進(jìn)了人偶。她抱著小丫頭的尸體就是哭,那個小丫頭見姑娘痛哭似乎嚇了一跳,直接說她也后悔了,公主若是不滿足她的身體的遺愿,就不原諒她。后來說是她也是姜國人,隨便報了個地址,要公主送她的尸首回家。她抱著尸體跌跌撞撞的,我就干脆運法送她回姜國,結(jié)果后來我就怎么也聯(lián)系不到她?!?/p>
“后來知道姜國滅。我找過去,見姑娘受了刺激,抱著一節(jié)斷臂不哭也不鬧。好像忘了許多?!?/p>
可是你為什么把姑娘安置下來,也不告訴那個好像叫鶴棠的人呢?
“我有那么好心嗎?”
主人你不要口是心非。不然雪玉園里的那個雄的又要纏著你了。
“好,我懶,行吧?
主子鶴棠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卻不去找她,那個小丫頭都在回姜國找姑娘的路上因人偶的生命有限,活了兩年,找了兩年才死。鶴棠那小子怎么還做起皇帝來了。
“那是他拎的清。他要的從來都是實際的東西。他能為了變強在那些個殺人如麻的地方拼,說明了他清楚自己的目的。首先他知道姑娘最有可能在衛(wèi)國某處,即使是死了,也找的到尸首。其次他知道了姜國覆滅的消息。他一邊派人回姜國找,一邊謀權(quán),奪回姜國。她的故鄉(xiāng)?!?/p>
主人我想到了那江的海棠。
“很美是嗎?即使枯了,也是一道風(fēng)景?!?/p>
他為她種了一路海棠,只是為了讓她知道他在等她,即使她來不了,也能找到回家的方向。好在她有了又一個家。
我記得她是從江邊哭著回來的。
“的確,她記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