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像是有火在烤炙,火辣辣的疼。
“沈瑤,別裝了。這里沒別人,起來!”
“顧尉,你回來干什么?”
“我的別墅,我為什么不能回來?不過,我倒是要好好問問你,你和顧洛算什么?”
“我和他什么也沒有,別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樣!”
“你可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當著他們的面,甩我巴掌,現(xiàn)在還敢頂撞我。沈家,不想要了?”
“沈氏……等等,你說什么?沈家?你要對沈家出手?”
“你打我一巴掌的時候,應(yīng)該先過過腦子,我是什么樣的人。”
“是??!都說你冷血,暴力,毫不留情。果然,你就是這樣沒有心的人?!?/p>
眼前一黑,一沓厚厚的照片散落在地上。看著上面的人,沈瑤瞳孔一縮。
“我的妻子,和我同父異母的好弟弟在我開的酒吧外摟摟抱抱。沈瑤你真給我出風頭??!”
“那你呢?每天,夜夜在夏顏那里度春宵!”
一聲清澈的響聲讓她腦子茫然一片,巴掌大慘白的小臉被打偏,嘴角掛著鮮紅的一抹血跡。
他終于動手了,三年他第一次碰她了??伤男暮孟褚脖淮虻钠吡惆寺?。再也沒有力氣跳動了。
“沈瑤,你剛剛知道自己說什么了嗎?”
“怎么,你要殺我?”
“你的血只能臟了我的手,我要你對剛才的話給顏顏道歉!”
“我說什么了?我沒有說任何一句侮辱她的話!”
“從你嘴里說出她的名字,就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望著眼前這個男人深深的黑眸,她才發(fā)現(xiàn),那就像是一個黑洞??床灰娤M?。
手臂被拉得生疼,紅了一大片。跌跌撞撞的被拽走。那雙玉腿碰到了梳妝臺的柜角,疼痛不禁讓沈瑤的背彎了一下。
“放手!”
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推開了顧尉,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我再問你一次,去不去!”
“顧尉,你聽好了!我沈瑤,就算死。也不會給夏顏去道歉!”
“該死的女人,那你就在這里跪著吧!”
再次拉著沈瑤瘦瘦的手臂,拖著她小小的身體。只不過這次不是走向門外而是走向窗邊。
極其難受的姿勢,被一雙大手生拉硬拽。胃又疼的難受,她拼命的掙扎,打翻了水杯,踢歪了沙發(fā),也撞碎了窗邊的水晶玻璃花瓶。
里面的玫瑰花還新鮮,水是今天中午新?lián)Q的,還清澈的很。就這樣混著花瓶的碎片散落在沈瑤的腳下。
“跪下!”
“我不,我不跪!”
一只手銬像變魔術(shù)一樣從顧尉身后拿出來,拷在沈瑤纖細的手臂上。病態(tài)的白色讓顧尉瞳孔一震。
看著那雙站的筆直的雙腿,那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玉。光滑潔白,像上帝偏愛過的一樣??墒沁@個人兒不聽話,本來道歉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偏偏倔強。
沈瑤只感覺大腿與小腿交界處有一股莫名大的力量迫使她跪下去。她的膝蓋毫無保留的跪在散落的玻璃碎片上。
一聲尖叫,那塊被上帝偏愛過的羊脂玉此時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一個小小的藥瓶從沈瑤側(cè)兜里掉落,落在他的腳邊。
看著那沒有藥品名字,沒有生產(chǎn)地址,沒有日期的白色藥片。心里煩躁不安,這是什么藥?隨身為什么帶藥?顧洛給她的?
“誰給你的?”
“你不會以為是顧洛給的吧?”
“你雖然是我不要的東西,但是,也不允許別人碰?!?/p>
“我都是你不要的東西了,那就請你簽字吧。放過沈家。”
“我偏不,沈瑤。我顧尉還沒玩夠呢!”
一腳踢碎面前的玻璃,那瓶快速止疼藥被扔下無盡的車流中。
一股眩暈感在腦中縈繞,胃里不停地翻騰。難受,想吐,喉嚨干澀。
沒錯,沈瑤,她恐高。但為何每次半夜都在窗前等他。因為凌晨,這里一片漆黑,寂靜的如死水。
可現(xiàn)在,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她怕極了,她的胃疼極了。
“沈瑤,你就在這好好反省吧!三天以后,你若再不去道歉,你就在這里呆到承認錯誤為止?!?/p>
冷冷的背影,一眼都沒多給她。
膝蓋流著血,把清澈的水染成一小片紅色。她的皮肉被刺破了,不知是玻璃碎片呢,還是玫瑰花的刺呢?
可能都有吧,艱難的移動被刺的遍體鱗傷的膝蓋,潔白的玫瑰,成了浪漫的紅玫瑰。只不過,這浪漫,用血換來的。
她想把手從手銬里抽出來,可是手銬太小了。她抽不出來,她的胃又開始疼了。冷汗不停地出,她的心好疼,好像那被扔下去的小小玻璃瓶,現(xiàn)在已經(jīng)粉身碎骨了吧。她小心翼翼的伸出頭去看在茫茫燈火中的那一小瓶白色藥片。
眩暈感再次上涌,喉嚨一陣腥甜,一口鮮血混合著那杯烈酒從胃里翻涌上來。
無力的靠在墻邊,冷風從破碎的玻璃像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刮在她的臉上。
很冷,很疼,很難受。她好想提前離開,為什么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離婚了,他又開始不放過她了呢?
她不懂,但她清楚,他絕對不愛她。
小鳥不是飛不過茫茫滄海,而是滄海那頭早已沒有了等待。
她不是不愛顧尉,而是她愛的猶如飛蛾撲火,愛的體無完膚。她不敢了,也怕了。
冷風貪婪地帶走她的體溫,她真的想就這樣昏過去??墒牵滹L吹她,不讓她閉眼。
她對顧尉哪顆炙熱的心,滿是喜歡的心,好像從中間的位置裂開了一個小小的縫。冷風趁虛而入,她的心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