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包間后,藍兔跌跌撞撞地朝著洗手間走去。第一次覺得明明這么近的路程,竟會如此漫長。
昏暗的燈光照在頭上,腦袋中的眩暈感越發(fā)強烈,嘈雜的人聲、音樂聲和酒水的氣味混合在一起,有種令人作嘔的沖動。
藍兔扒開一間廁所的門,伸手去拿口袋里的手機。“啪——”的一聲,無力的手沒有握住手機,就這么直直的掉在地上。藍兔咬緊下唇,重新拿起手機,平日里清晰有序的通訊錄,現(xiàn)在看起來卻是雜亂無章,慌亂之余,她的腦海中竟只有一個人的名字:虹貓。
“藍藍?”電話接通后,是他不解又滿是欣喜的聲音。
“學長……我在KTV,我可能被下藥了……”雖然只是喝了一點,但藥性卻非同一般,從小腹處漸漸升起的燥熱,讓藍兔的理智開始抽離,她顫抖著聲音說出自己目前面對的情況。
“好!等我,我馬上來!”問清楚藍兔所在的具體位置,虹貓顧不上還在進行的視頻電話會議,直接拿起沙發(fā)上的外套,沖出了公司。
KTV的女洗手間里,藍兔蜷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從胃里生出的強烈的灼燒感讓她痛苦地皺著眉頭。藥性蔓延,四肢也開始發(fā)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隨著時間的推移,藍兔白皙的小臉被酒精燒出不正常的潮紅,本就昏沉的腦子里如今混亂成一團。她覺得自己好熱,皮膚泛起的滾燙讓她忍不住想要拉開自己的衣服。
忽然,有凌亂的腳步聲出現(xiàn)在洗手間外,與此同時,朱無戒大聲叫嚷的聲音也從外面?zhèn)鱽恚骸八{兔呢?怎么上個廁所這么久,你們給我進去把她找出來!要不然,我就進去把她找出來!”
生怕自己做的事情敗露,朱無戒恨不得馬上沖進洗手間。哄鬧的聲音中,夾雜著酒吧服務員的勸說,聲音越來越大,卻拉回了藍兔的一絲理智。
不行,不能在這里把衣服脫掉,她還要等著學長來救她。
虹學長,學長……
外面的嘈雜聲不知道從什么時候突然停了,驟然的安靜,與酒吧喧鬧的環(huán)境大相徑庭。
“藍藍!你在里面嗎?”虹貓大步走進被清完人的女洗手間,挨個廁所尋找著。
她聽到他焦急的呼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反鎖的門打開:“虹……”
聽到響動,虹貓深邃的眸子一緊,轉(zhuǎn)過身,將女孩早已軟弱無力的身體撈進了自己懷里。他快速走出洗手間,在眾人各色驚異的目光中大步離開。
“藍,藍……”恍惚間,藍兔又聽到了夢中那個熟悉的聲音。
光線昏暗的走廊里,藍兔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被人抱在懷中,一雙有力的臂膀?qū)⑺卫喂孔 FD澀地睜開雙眼,模糊之際,一雙深褐色的眸子映入她的眼中。
是他!原來,真的是他!
“藍,別怕,我送你去醫(yī)院。”男孩的聲音溫柔克制,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
“不,我不去醫(yī)院?!边^往的記憶驟然浮現(xiàn),那些躺在醫(yī)院病床上的畫面和消毒水的氣味,讓從小就害怕醫(yī)院的藍兔蜷縮起身體。
“好,不去醫(yī)院,別怕,我?guī)慊丶?。”看到女孩抗拒的模樣,虹貓心中一緊,看來當年的那場車禍,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道路兩旁的樹木生長得十分高大,樹冠上層層疊疊的細碎樹葉,在月影下隨風婆娑起舞。樹旁的路燈灑落下一片昏黃的燈光,穿過密密麻麻的枝葉,投落滿地斑駁的光影。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飛速地劃破斑駁的光影,朝著前方駛?cè)ァ?/p>
看著懷中閉眼昏睡的女孩,虹貓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一半。沒有人知道,在他接到女孩電話的那一刻,胸中涌起的殺意幾乎要讓他無法維持人形。
睡夢中的藍兔并不安穩(wěn),口中細碎的囈語讓人感知到她的恐懼和無助。
白色的霧氣仿佛是一張巨大的手掌,將她桎梏,無法看到外面的世界。
“藍,藍——”少年的聲音隨著光芒刺破濃霧,灼灼盛開的桃花樹下,穿著白衣的少年身負長劍。一片粉色的花瓣從枝頭飄落,擦過他的肩頭。
他緩緩轉(zhuǎn)身,陽光落在他的側(cè)臉上,將少年的容貌緩緩勾勒出來。
“虹……學長……”藍兔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笑容明朗的男孩。
那雙深褐色的眼眸從她的眼前閃過,幻化出無數(shù)畫面,有將她從地上攬入懷中的憐惜,有抱著她迎向轎車撞擊時的隱忍,有低頭向她告白時的欣喜……
“喵——”一個奶聲奶氣的貓叫聲從前方傳來,將藍兔飄離的思緒拉回。
桃花樹下的少年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只橘紅色的小奶貓乖巧地待在樹下。
“虹?”她不確定的呼喚出聲。
那個雨天,她撐著傘,將它從紙盒里抱了出來,它陪著她,無論是在病中,還是在每一個孤獨的夜晚。直到那場車禍,它消失不見……
一件染血的白色衣衫從樹上飄落,覆蓋在小橘貓的身上。
無形的牽引力,拉扯著藍兔朝著前方走去。
指尖觸及的是柔軟的衣物,藍兔細細摩擦那些針腳縫過的地方,無數(shù)畫面突然涌入她的腦海中。
重傷的白衣少年倒在青石宮燈前,穿著鵝黃宮裝的少女為他診治療傷;一柄油傘擊破長空,他御傘而來,朝著中箭受傷的少女張開手;雷電重擊下,少年毒癮發(fā)作苦苦支撐,一抹綠衣迎著狂風驟雨將少年緊緊抱住……
晶瑩的淚滴落在染血的白衣上,她看到畫面的最后,嘴角溢出鮮血的女子在男子懷中緩緩閉上眼睛。男子拂過懷中人的面頰,嘶啞的聲音滿是決絕和哀慟:“藍,記得,要等我。”
畫面中的少年是虹貓,而那個女孩,是她!更確切地說,那是前世的她!
他等的那個人是她!畫紙上一張張畫的是她!那雙深褐色眼眸一直深深凝視的,也是她!
“虹……”她啟唇低吟,緩緩睜開眼睛。
“藍藍,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抱著藍兔的虹貓剛出電梯準備進屋,就看到懷中的女孩漸漸轉(zhuǎn)醒。
還未等女孩的回答,虹貓只覺女孩柔嫩的雙臂攀附上自己的脖頸。他微微睜大眼睛,瞳眸擴展,心上人絕美的容顏驟然放大,一雙水眸中情色瀲滟,下一秒就是落在自己唇上的溫潤觸感。
面對主動送獻上的紅唇,虹貓先是一愣,隨即眸色幽暗了幾分。低下頭,與她親密相貼。
男孩身上清爽好聞的味道通過唇舌傳遞過來,身體在藥性的催動下變得敏感異常,明明是個極致到溫柔的吻,僅僅是唇瓣相貼都讓藍兔覺得頭皮發(fā)麻。
正當藍兔以為他要更進一步的時候,虹貓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睜開有些迷茫的雙眼,藍兔看向頭頂上方因為克制而顯得有些狼狽的虹貓。
“虹?”她微微歪著頭,露出不解的表情,似乎在問他怎么不繼續(xù)了?
虹貓壓下心頭的躁動,就著藍兔抱緊自己的動作,快速打開密碼鎖,大步走進屋內(nèi)。
沒有開燈的房間里,他像一只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野獸,將藍兔壓在門板上。粗重的氣息噴薄在她的面頰,讓本就敏感的藍兔更加難耐:“虹,我難受……”
此時的藍兔意識迷離,粉唇半張,臉蛋布滿潮紅之色,溢出的水珠半掛在眼角,水汽迷茫的眼眸中俱是惹人憐惜之色。
黑暗中,泛著幽光的貓眼清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喘息越發(fā)濃重。
“藍,我,我們……”懷中的柔軟簡直要將他多年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撕得粉碎。
雖然在前生,他們早已結(jié)為夫妻,可如今,卻什么也不是。
似乎是感受到虹貓的克制,藍兔咬了咬下唇,下定決心。再次迎著他的唇瓣,吻了下去:“虹,給我……”
身體一輕,還未等藍兔反應過來,觸及的已是柔軟的床被。男孩身體的重量帶著壓迫感落下,滾燙的大手捧起她的后頸。
他接著吻了下來,與之前綿綿細雨般的親吻不同,這次的吻來得熾烈強勢,甚至有著野獸的兇狠,好像要將之前積攢的情欲都爆發(fā)出來。
濕熱的唇舌探入她的口中,男孩笨拙生澀地攻城略地。藍兔被迫接受他的侵略,嬌嫩的小舌被他裹挾著,挑逗著,又是舔又是吮,僅僅是接吻就讓人感覺火熱無比,頭腦發(fā)暈。
就在她無力喘息地空隙,她聽到他低聲輕笑:“傻瓜,要呼吸?!?/p>
月光透過玻璃的窗子照進室內(nèi), 藍兔微微睜開眼看著身上帶著笑意的虹貓。
還未緩過神來,便又被他捕獲,舌尖撬開她的唇齒,探入她的口中交纏,吻得更加深入。
即使喪失理智,纏綿的時候,藍兔依舊能感覺到他壓抑著的熱情。
好幾次兩人齒間相撞,虹貓稍微分開一些,輕輕地喘著氣,接下來又重新細致地舔舐著她嘴唇的每一寸,好像怎么都要不夠。
“唔……”細小的呻吟聲從她喉嚨里溢出,瞬間被他吞入腹中。
她的生澀讓他情欲高漲,同樣她的柔弱也讓他化身為野獸,不再壓抑天性。
半宿纏綿,一室繾眷,直至月掛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