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李云宿長劍直指顧池,顧池橫劍擋下卻也被逼的步步后退,李云宿用她的劍往上一抬,顧池的劍就被迫撤開,顧池當然不可能一直防守,她眼睛一轉(zhuǎn)抓住破綻,劍一通亂打,李云宿沒應對過這樣的招式換成她用劍抵擋步步后退 李云宿看著身后的大樹,了然顧池是要把她逼的無路可退
那她就將計就計,她伸出手抓住顧池的劍,借著劍把她拉向自己,顧池明顯一驚,李云宿以為十拿九穩(wěn)了放松警惕,抓著劍轉(zhuǎn)到顧池后面現(xiàn)在輪到她逼她了,她握著顧池的劍,手里拿著自己的劍把顧池往后逼
馬上就要成功之時,顧池忽然松開劍,顧池松開劍,劍就落在了李云宿手中,這完全出乎了李云宿的安排,她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慢了一拍,顧池抓的就是這一拍,她一腳踢在李云宿的手腕上,李云宿吃痛劍脫手,顧池用腳尖輕輕一踢,劍踢向空中,她伸手一抓,劍就再次落在她手里,她摟住李云宿的腰身再次調(diào)轉(zhuǎn)位置
她把李云宿推到樹樁前,讓她無路可退的靠著樹樁,而顧池在前面手里拿著劍抵在李云宿的脖頸間,二人臉貼著臉,只有分毫的距離,顧池的手還摟著李云宿的腰不讓她亂動,李云宿能清晰瞧見顧池那俊俏的五官和李云宿中計后她得意的樣子,她道:“善兒,你輸了”
李云宿彎腰拱手:“是我大意了”
顧池忍不住嘴角上揚,轉(zhuǎn)身拍拍手,李云宿在后面跟著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邵郡陽說:“劍法習的很好,基本功什么的也很扎實,拳拳到肉,比顧池還要狠辣幾分,就是……”
也在看戲的穆青柯接上話:“就是這心啊,永遠輕敵,若非那時候你沒有感覺十拿九穩(wěn),謹慎的握住顧池的手腕,她就沒有機會可趁了”
顧池道:“心也不夠狠,為何不直接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想留一分余地,我發(fā)現(xiàn)了不只是對我 對任何人或事都一樣,若今日不是我,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聽顧池說心不夠狠,穆青柯神色暗了暗,她甩袖坐下道:“這心不夠狠可不行,這樣吧,你去紅白門待幾日吧”
紅白門,紅意味著血,白對應的是相反的黑,討個吉利的意思,他是周儀最大的殺手組織,是連皇室都要忌憚的人,沒人知道他們背后的勢力有多深,誰要是得罪了他們,那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他們依然可以殺了你,也沒人知道他們的老大是誰,為誰效命,為何辦事,接單也是按心情,來無影去無蹤,所以想找到他們,那簡直就是碰運氣
不過他們有一段時間會招殺手來培養(yǎng),這也是他們唯一蹤跡明確的時候,紅白門進去了不說榮華富貴,但從此以后也無人敢惹,所以每年會有許多人報名,他們的培養(yǎng)計劃很殘酷,據(jù)說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李云宿來勇都也有四年多了,自然聽過這紅白門,也知道這里面有多可怕
李云宿記得原著中這紅白門歸了傅九歌,怎么歸的她忘記了
但對于這些李云宿沒辦法關心了,因為她現(xiàn)在就要進紅白門了
李云宿不敢違抗低頭應下:“全聽師傅安排”邵郡陽和顧池都沒有說話,很少的安靜,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們都知道進了那紅白門就是九死一生,有命活著回來的那都是幸運的不能再幸運的人了
穆青柯沒有絲毫心軟的說:“去收拾收拾,我聯(lián)系過紅白門那邊了,明天你就可以走了”
李云宿轉(zhuǎn)身退下,現(xiàn)在的她比幾年更懂規(guī)矩更有氣質(zhì)了,做事說話一言一行都能體現(xiàn)大家閨秀的風范
待李云宿退下,顧池看向穆青柯:“若真讓善兒去了,那可就是九死一生,以她現(xiàn)在的功夫很難回來”
穆青柯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yǎng)神,手在揮動著團扇,她沒有睜開眼睛冷哼一聲:“若紅白門都闖不出來,我訓她這些年有何用,合著真的就是撿來一個乞丐養(yǎng)著玩”
顧池嘆了口氣也不好說什么,他們這些人都是從紅白門闖出來的
李云宿推開院門,后面跟著神色嚴肅的玄英腰間還配著劍,她如今身材高挑,竟比李云宿還高幾分,長開了,沒了憨厚就剩下一臉駭人的冷漠了
當院澆花的昭節(jié)見了,走過來瞧這樣就知道不對,問:“小姐,怎么了”她還是那樣柔聲細語的,但不抵當初見面那般膽小懦弱反而很有風范,做事井井有條,也沒有那么小家子氣,出落的越發(fā)漂亮水靈
李云宿沒有過多解釋,她只道:“幫我收拾包袱,收拾的簡單一點,我要出一趟門,你們二人不用跟著”
昭節(jié)要按照時間帶衣服的,她便問:“小姐走多久”
李云宿說:“一年”然后轉(zhuǎn)身進屋
昭節(jié)一個驚訝,走過去問玄英:“怎么了,小姐怎么出那么遠的門”
玄英貼身服侍李云宿與昭節(jié)都是她的大丫鬟,所以穆青柯說那些的時候她都聽見了,皺眉怒道:“大人讓小姐去紅白門”
昭節(jié)一聽驚訝的捂嘴,他們雖是丫鬟可這紅白門還是知道的,要知道小時候孩子不聽話家長說最多的就是,再哭把你送到紅白門
她急的剁腳:“那地方怎么能去,去了還能回來嗎”他們服侍李云宿這么久了,也是真心待李云宿,李云宿也真心待他們,自然是有感情的,處處也是為自己主子想的
這時李云宿的屋門打開了,李云宿架著門朝著昭節(jié)大喊:“昭節(jié),快收拾包袱,越發(fā)懶怠了”
李云宿就是嘴狠了些,平日經(jīng)常小訓她們,也都習慣了,所以昭節(jié)沒有在意,反而還捂住嘴哭著跑過去:“小姐啊,那紅白門你不能去啊……”
兩個小丫頭怎么勸也沒勸住,玄英是個嘴笨的不會說話,昭節(jié)是個愛哭的自個說兩句就哭,沒法勸
李云宿也自然是心里有數(shù)的,否則也不會應下
第二日她輕裝上陣,站在府門口與諸位道別,這走就是一年
她一身紫衣極為孤傲,身材異常苗條都是秋媽媽訓的,挺直的腰板是張女官訓出來的,額前還留著劉海,臉蛋沒什么變化還是鵝蛋臉,皮膚像那皎潔的月光般,白的發(fā)光,這是穆青柯用草藥和藥膏養(yǎng)出來的,五官也沒什么變化就更清晰了眉目間那股嫵媚勁更甚了,但依然帶著少女的稚嫩,帶來這股嫵媚勁的是她那雙上挑的狐貍眼,比小時候更加勾魂奪魄,可惜還差點意思,眼中的單純實在配不上這雙眼睛
她就用這一雙眼睛望向穆青柯:“師傅如果我回不來了怎么辦”
穆青柯扇著團扇道:“那我就換個徒弟,就當我這三年白搭了”
李云宿轉(zhuǎn)身走向馬車,沒有再多說
馬車開向一家裁縫鋪就給她放下了,她背著包袱走進去瞧著一個白胡子老頭,身材矮小佝僂著腰,抬頭一瞧賊眉鼠眼的
他問:“買什么”
李云宿道:“暗紅色的布料,想為別人做身紅色的衣裳,讓他見見紅”
那老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李云宿腳下忽的出現(xiàn)一個大洞,這大洞來的匆忙,她都沒反應過來就掉下去了,那包袱沒跟著下去落在了上面
老頭毫不驚訝的從柜臺走出來,拿起包袱拍了拍上面的灰,回到柜臺的時候地面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窟窿了
他把包袱扔向一堆包袱中,繼續(xù)擺弄著手下的算盤
李云宿掉下去后,就被人套上麻袋打暈了
她恢復意識是感覺有陽光照耀,才緩緩醒來,睜開眼睛是一片亞麻色,這才伸出手扯下麻袋,再看見的是一片天
扯下麻袋就聞到一股血腥味,極為難聞,四周很嘈雜,她感覺她躺在一片柔軟中,起身一看躺在一個滿身是血的肥胖男人身上,是死的,而那男人身下是疊放在一起的一個又一個尸體
李云宿至今還未殺過人,瞧見這男人心里直犯怵也犯惡心,主要是太殘忍了,他的眼睛被扣出來了,臉上有綠色的不明風干液體,兩邊的袖子是空的,脖頸處還有黃色的風干的脂肪
李云宿強壓惡心向后退,卻發(fā)現(xiàn)踩到什么軟軟的東西,她低下頭,地是暗紅色的上面全是凝固的血液,她踩的那東西是一個眼睛
李云宿瞳孔地震,向后退,隨著視線的擴大,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尸海
剛到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她迅速跑向一邊,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這里地方很大,用墻圍著,她是沒找到出口,不過沒有封頂上面是灰色的天空,還有烏鴉飛過,而大部分地方都被一個大大的擂臺占著,她看到前面有人就跑過去,跑的越近人越多烏泱泱的一群人,雖然看不出有多少人但也得有一百往上,也可以看出這里有多大,可以容納這么多人,他們都抬頭看向擂臺上面有兩個男人在打架,李云宿擠不進去就在邊緣看了一會,看了半天也沒看懂,她就問身旁的人:“哥們,這是干嘛呢?”
男人也沒看向她一眨不眨的盯著擂臺上:“這是擂臺賽,每個人上去打死10個人,才能晉級,晉級名額有限,只有100人可以晉級”忽然那男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轉(zhuǎn)過頭瞧見李云宿一臉驚訝:“女的?”
他這聲音吸引了不少人,其他人都看過來,見到李云宿是個女子都開始議論“女子,竟是個女子”“娘們有什么用”“又小又弱,干嘛來了”“不在家好好伺候男人干什么來了”
李云宿面對流言蜚語絲毫不畏懼,小說里有很多人男扮女裝為行事方便,可她偏要用這女身做一番大事業(yè),身為女子有何不堪
她道:“看不起女人”
他身邊的男人一臉嘲笑,看李云宿和看天下所有女人都一樣,是個笑話“看不起”
擂臺賽發(fā)出“砰”的一聲,臺上的比賽結(jié)束了
李云宿沒有再多言,拉住擂臺的欄桿順勢就翻上去,她也沒看是何人,何人她都可以
臺下的人見此依然在笑
“切,送死去了”
她的對手是一個又高又胖的男子,肚子上的肥肉全都堆在了一起,手上還拿著一把長劍,上面有鮮紅的血液
這時上來一個蒙面的黑衣人,一身黑,他只是上來把尸體脫走的
李云宿盯著那尸體看他把尸體脫向自己來時的方向,就是那片尸海
胖男人見李云宿盯著尸體,以為她怕了道:“小妹妹,我見你還小,不想讓你折在這,回去吧,這不是你該玩的地方”
李云宿沖他招招手:“既然已經(jīng)上了擂臺,就沒有下去的意思”?
胖男子也沒有再多言提刀而來:“那你死后可別纏著我”
別看他胖,行動倒是迅速,提著劍照著李云宿的脖子砍來,想要李云宿腦袋落地,李云宿手中沒有武器卻也不害怕,她趁著胖子馬上就要到的時候立馬彎下腰,她的反應力與速度都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的,乃是她被邵郡陽打了不知道多少拳訓練出來的
她彎下腰就是一個掃堂腿,而上面的胖子還沒反應過還是拿劍劃過的姿勢,她又趁著馬上就要倒地的時候照著他的肚子就是一腳,她的力道狠毒,這一腳下去,她就是要定局的
這一腳也踹的胖子微微在地上滑行與李云宿拉開距離,胖子這一倒地就起不來了
李云宿挑眉,看向臺下的人:“我贏了”
但是臺下的人沒有照常心服口服反而大喊:“不算,要把人殺死”
“人都沒死,囂張什么”
“女人就是女人連人都不敢殺”
“人沒死,她不算贏”
李云宿愣住了,呆呆的站在臺上
殺人……
要殺人……
這時那個拉著尸體的黑衣人也上來了,沒有感情的說“他還沒有死,比賽繼續(xù)”
“善兒從小被咱們嬌貴的養(yǎng)著,你讓她去紅白門,那是要吃肉喝血的地方啊”顧池坐在一旁憂慮的說,她回家越想越覺得讓李云宿去紅白門是個不對的選擇
穆青柯神情沒有絲毫的悔意與擔心,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yǎng)神:“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道,你不吃肉喝血,那就是別人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不殺人,如何能活”
李云宿站在臺上愣神沒有察覺身后的響動
她被人抓住頭發(fā)被迫轉(zhuǎn)過身,隨后肚子處就傳開疼痛,她的肚子被打了一拳后又挨了一腳,這一腳下手極狠,踹的李云宿直接滑到了圍欄處,她捂住心口,咳嗽起來
那個胖男人提著劍緩緩走到李云宿面前,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李云宿,肥胖的臉頰帶著李云宿從未見過的殺機
臺下的男人們見李云宿敗了都開心的說
“切,不過如此”
“女人就是女人,成不了大事,在家相夫教子多好”
“活該”
李云宿捂著心口忍著疼痛,眼睜睜的看著胖男人提起劍對著她就要下手,他的劍對準李云宿的心口要捅進去,就差一寸,被李云宿用手抓住
她用另一只手劈斷劍,拿著一半的劍頭扔向男人的眼睛,正中男人的右眼
她的騎射乃是顧池精心調(diào)教出來的
胖男人痛苦的哀嚎,捂著眼睛向后退去,李云宿對著他就是一腳輕易的把他踹倒
她站起身去拿插在男人眼睛上的劍頭,誰知道剛抓到就被男人握住手腕順勢站起,李云宿死死抓住劍頭,并往里面捅,這男人也是個狠人,絲毫不受影響,他抓著李云宿的手腕連帶著站起來的途中給李云宿來了一個過肩摔,劍頭也從男人眼睛里脫離
李云宿借著過肩摔一滾,和他拉開距離
她半跪在地上,手里死死握著劍頭,顧不上頭暈和額頭的在慢慢流下的鮮血,看著男人把后背露給自己
那胖男人現(xiàn)在只顧自己的眼睛的疼痛放松了警惕把后背露給李云宿
腦海響起聲音
“殺人了他,這是最好的時機”
要她殺人
“不要猶豫,心軟就是病”
還是要她殺人
她想起原著里李云宿舍說過的一句話“不殺人,如何能活”這句話她當時看覺得殘忍,現(xiàn)在看也覺得殘忍
說到底她還是沒有和李云宿完全融合,她所融合的只有身體,心境還是柳萱,若非如此現(xiàn)在這胖男人就不會站在這
她的手里還握著那柄染血的劍頭,腦海還有那句
“不殺人,如何能活”
心逐漸迷亂腦海逐漸被疼痛占據(jù)失去理智,她還是太嫩了
她抬起手對著胖男人背后的心口扔出劍頭
“正中靶心”腦海響起顧池的聲音
她跑過去抓住劍頭往里面捅,血濺了她一臉,胖男人的哀嚎聲也在她耳邊回響,可她那無光的眼睛沒有泛著殺意也沒有泛著生機
她不能輸,這把不能輸,輸不僅僅是死這么簡單,這局她沒法選
只能殺人
往后的路也是一樣,她無法選擇
她的神情看的臺下的人不寒而栗,她拿著劍頭往里捅的狠絕也和剛上臺時判若兩人
她的手上逐漸染上鮮血
“進了紅白門,還想干干凈凈的出來”躺在貴妃椅上的穆青柯終于睜開眼睛,她望著同平章事府的一片藍天,眼神晦暗不明,似是想起了往昔
臺上男人的哀嚎聲停止,李云宿拔出劍頭,再次說出那句話:“我贏了”這一次她面無表情,聲音雖小但現(xiàn)場安靜聽的清晰
隨后李云宿又進行了九場比賽,越到后面越吃力,不過好在勉勉強強還是晉級了
她站在臺上,手上臉上,全是鮮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雪白的劍頭也變成了紅色,紫色的衣衫變的深一塊淺一塊,誰也沒想到就是這個看起來不大的小姑娘,殺足了十人,僅僅靠一把劍頭
他們以為她會死在第一場,但她沒有,她走了下去,并且贏到了最后
蒙面的黑衣人上臺對李云宿道“恭喜晉級,請跟我來”
他在前面走著李云宿在后面跟著,手里還拿著那把劍頭,他把李云宿領到一個類似于困獸的地方,里面沒有獸卻有人,用一個類似監(jiān)獄的鐵欄桿關住他們,待李云宿進去門就關上了,里面的地方很大足夠容納一百人
李云宿一進來人們就都盯著李云宿看,是對于李云宿的驚訝
她是個女人,她年紀還小
她把劍頭扔到地上發(fā)出“啪嗒”一聲
人們就不再盯著她看了,紛紛轉(zhuǎn)過頭
她轉(zhuǎn)過身,從鐵欄桿往外看,才發(fā)現(xiàn)這里很像斗獸場,而擂臺上的人們就像供人看的獸
她沒去再管這些
活下來就好
她再次轉(zhuǎn)身想找個地方休息,誰知道一轉(zhuǎn)過身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臉龐
她原本疲倦微合的雙眼瞬間睜大
傅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