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還沒有那么亮,范唱已經(jīng)睜開雙眼,首先要做的是看看自己的枕邊人。
????????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枕邊沒有人,在感嘆的時候才想起本來還是有一個人的。
坐起來看見地面,孫曉磊把自己的被褥再一次鋪到地上,正呼呼大睡。本打算再把孫曉磊抱到床上,可轉念一想可能他就喜歡睡在地上,不然又這么好的床不睡,去睡地面,腦袋被屎糊上了吧。
自己則穿上床頭的衣服,躡手躡腳邁過孫曉磊的身體,走出屋外去忙他的事情。
本來孫曉磊也是可以早起的,可昨晚搶的風波讓他又一次的沒睡好,所以又賴床了。
直到公雞的第二次打鳴才叫醒他。
這個廠子的東墻角養(yǎng)了一窩雞,只有一只大公雞,剩下的七只全是小母雞。
可能是母雞太多,公雞身體吃不消,天天打鳴雜亂無章,有時候半夜也會打,有時候大中午吵得人也休息不了,所以換了地方,本來就是在他們休息的員工宿舍正對面,后來接到投訴才挪到了東墻角。
此時范唱已經(jīng)回來了,“你搬到地上睡啥意思,嫌棄我啊還是你有那大???”
“床太擠了,不好翻身,你又打呼嚕,睡不好?!?/p>
“賴我賴我,沒給您老服侍好?!?/p>
說到嫌棄是范唱想都不敢想的,他是希望自己和他共睡一床,不知道什么時候有這樣奇怪的思想。
昨天夜晚,當孫曉磊不小心頂?shù)搅朔冻钠ü?,突然一種沒有過的感情直擊心靈,讓他一遍又一遍的審視自己。
那個時候,他竟然勃起了,趕忙分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還是無法平息自己對范唱的生理反應。
在農(nóng)村本接觸的不算多,又因為經(jīng)常看書不太接觸電子商品所以見識沒有那么,他不理解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怪異的行為,平常連大多數(shù)男孩子都干的事情自己都不會做,現(xiàn)在面對同類竟然有了異性間的想法。
他調整心態(tài)在一次看向范唱,雖然只是后背,竟然如此的緊實,想伸手去觸摸,沒忍住伸出一只手指輕輕觸碰,電流般的刺激,跳動的心在一次緊張。
控制自己的行為,保持平躺的姿勢。
范唱突然翻身,把大腿搭在了孫曉磊的身上,此刻他們都只是穿了短褲而已。
腿與腿之間的接觸面積是剛剛之間面積的一百倍還多。
與孫曉磊光禿禿的腿不同,范唱的腿毛旺盛,彎曲毛一根根摩擦著他的小腿,帶動著他腿上的細胞,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此刻這個姿勢對孫曉磊來說十分不舒服,但他沒有做出回應,直直的躺著像八二年的板磚。
理性告訴他,他不能有那么齷齪的想法。那個時間他浮想聯(lián)翩,要達到毛孔噴火的地步。
stop!
他把范唱的腿甩到一邊,站到地上。
停止的最好方法就是從根源處切斷,他把自己的被子搬到地面,躺在上面停止了任何由翻身帶來的肢體接觸。
“你去打飯嗎?”在這里呆了兩天半雖然只吃到了三頓這里做的飯,但確實口感不賴,還有很多肉。
“還沒到時間呢,這才幾點。”范唱表示不滿,“誰叫你起來的晚吃不到早飯?!?/p>
“這真不能怪我?!?/p>
這真不能怪他。
用過午飯,孫曉磊說:“明天我就走了。”
“怎么這么早?還有挺長時間過年,你忙啥?”
“我還要學習呢,在這里呆著真的很浪費時光?!彪m然孫曉磊嘴上這么說,但其實他想回家好好冷靜一下,畢竟這兩天有些抽風,更惡化的程度就是自己“溢出”。
“你就該把學習的東西一起帶來?!?/p>
“下次的,等下次來看你我?guī)А!?/p>
“明天,你馬上買車票走,明天晚上之前就回來?!?/p>
“別折騰我了?!?/p>
第二天,范唱把孫曉磊送進火車站,陽光恰好,沿途是最美麗的風景線。
“你回去吧?!?/p>
“行,你也慢點。”
簡單的告別,就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車上依然乘客眾多,每個人的臉上都有很復雜的表情,不同的密碼,不同的內心。
一個年輕的媽媽抱著一個熟睡的兒子臉上洋溢著笑容,他的愛人在身邊就看電子書,不時的這邊看一看,溫馨而美好。
此刻孫曉磊靠著窗,看著窗外飛速流過的風景無精打采,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解決自己的問題。
掏出手機,點開瀏覽器:對男孩子產(chǎn)生了感情……
下面密密麻麻蹦出一大堆子,其中一條格外顯眼,“我是男孩子,可是我喜歡的也是男孩子怎么辦?”
猶豫著點開了這條貼吧,很多人參與了評論,有人說:“這就是愛情,愛不分性別,不是你喜歡男孩子,而是你喜歡的人是男孩子?!?/p>
還有人說性別只是用來區(qū)分男女的詞匯,并不是阻斷之間的距離。
無數(shù)條留言就像無數(shù)個小人一點一點扣擊孫曉磊的心門,那一刻的他很迷茫,詫異,不知道最真是的想法是什么,腦內亂作一團,心里的小人沖他尖叫:“你就是喜歡他,怎么不敢承認?”
在多次捫心自問以及自己近來發(fā)生的表現(xiàn),或許真如同網(wǎng)上說的那樣,他喜歡男孩子而那個人就是范唱。
他覺得這是羞恥的事情,把自己比做異類,因為和周圍的人不同,他內心深深的恐慌,如果被別人發(fā)現(xiàn)這一件事,那么在那個封建的村子,在那個周圍以傳宗接代為傳統(tǒng)的地方這讓事情的出現(xiàn)會對自己造成多大的不良效果?
記得剛和范唱熟實的時候,有一次數(shù)學課,他聽得出神,以至于靈魂游走不在課堂上,去想更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手里勾勾畫畫,不知道因為怎樣的線索想到范唱,不知不覺中在數(shù)學書的最后一頁寫滿了他的名字,等到回過神來他也沒覺得有何不妥,前桌問他這是誰,他說是自己的一個朋友,前桌說那一定是非常好的朋友,孫曉磊點點頭。
現(xiàn)在想起那一刻,他慌了神,想馬上撕掉那一頁,因為在意所以敏感,此刻和范唱有關的東西都變成了刺激靈魂的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