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磊,你這行頭……你變得好多啊?!?/p>
“對,你也不像從前了?!睂O曉磊波瀾不驚從牛仔褲的兜子里掏出煙點燃深吸了一口。
“你以前不吸煙啊?!?/p>
“哪個以前?那都多久了,那么久的事情誰還記得?”
“哦,確實已經(jīng)過了很長時間了?!?/p>
范唱拿起了迎接賓客盤子中的一顆煙叼進嘴里,左右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打火機。
孫曉磊把手遞過來,打開握在手中的火機,黃艷艷的火焰點亮了壓抑的一小片空氣。
“行了?!?/p>
孫曉磊當下火機。
“你現(xiàn)在不做醫(yī)生了嗎?”
“早就離職了?!?/p>
“哦,那你現(xiàn)在……”
“自由職業(yè),你可以理解成沒職業(yè)?!?/p>
孫曉磊表情冷冰冰像長白山山頂?shù)姆e雪一樣只叫人無法言語,范唱一時接不上什么話,看孫曉磊的表情,自己又心虛,天大的虧欠在自己頭頂懸著呢,這些年也不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看他顯而易見的變化,甚至眼神都不在撫慰人,只是有種不得人心的戾氣,現(xiàn)在兩個人站在一起,孫曉磊反而挺拔了些許,范唱似乎比原本矮了一截。
當然他們站直了比一比,還不一定是誰高,只是孫曉磊在眼前,范唱的腰好像直不起來一樣,他可是這里最年輕的木工,樓里樓外街坊鄰居都知道,有什么好的活計也會叫他,打一套木制的家具,價格親民,沒理由讓人不愛。
“嗯,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
“湊活著過,有什么好不好的,也都是為了生活,看樣我比你好多了。”
孫曉磊凝望著范唱,他們終于兩個人對視在一起,一瞬之間孫曉磊眼中的感情就泄露出來,他趕緊看向一旁,“你不如以前了。”
“嗯,我現(xiàn)在有了家庭。”
當初離開孫曉磊之后他和母親來到舅舅這里,不僅在物質(zhì)上得到幫助,更在感情上存在了很好的基礎(chǔ),從小到大糾結(jié)與母親之間的關(guān)系就非常好,姥姥家里的孩子很多母親是家里的大姐,所以近乎在能打醬油的時候就開始為家里分擔一些家務(wù),后來初中沒有畢業(yè)就出去打工,幫助父母分擔這一個家庭的壓力,雖然這個家庭不多了,母親繼續(xù)認輸?shù)臋?quán)利,但母親并未因此而惱恨,對弟弟就是范唱舅舅依然非常好,舅舅在上大學(xué)期間,母親也多次打錢解決窘迫的大學(xué)交際,感情也是從小埋下的所以到現(xiàn)在舅舅仍然記著母親的恩,把母子倆接到這邊住也是建好的安排。
但結(jié)婚已經(jīng)不是個男孩,他也是家里的頂梁柱,作為一個男人,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所以有時候久久也只能是拿一些物質(zhì)東西過來家里的方方面面小到柴米油鹽也沒有辦法讓外人參與進來。
對于舅舅介紹的這個女孩,年齡比自己小兩歲,長相也八斤漂亮,挺招人喜歡的,所以最開始的兩年,即使沒有結(jié)婚,他們之間也種下了果——現(xiàn)在范唱的兒子兩歲了,被接到姥姥家住,今天結(jié)婚兒子在這里也不方便,前些日子的交歡這兩日妻子檢查后懷了孕。
“你兒子都兩歲了?”孫曉磊驚訝道,他見多了未婚先孕的,但在范唱這里他還是覺得這不符合邏輯。
“我們都在一起五六年了,有個孩子不是很正常嗎?”
“哦,對,你們都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是該有屬于你們之間的孩子,但既然這么長時間,為什么要在今天才舉辦婚禮?”
“前三年還行,呆這兩年就忙了起來,經(jīng)常去外地出差,也回不了家,請不下婚禮的假,每天都有活去讓我干,其實如果趕一趕時間還是挺充足的,只是沒有經(jīng)濟的支撐,所以不敢太早去辦婚禮。”
“嗯?!?/p>
新娘子穿著紅色婚袍進來,剛剛從娘家過來。
“來我跟你介紹,這是你嫂子。”范唱迎了上去挽住新娘,新娘也來打招呼。
“哈哈哈,嫂子好,唉,不對我應(yīng)該叫弟妹,你不是我弟嗎?”
“叫都叫了,還興該?。俊?/p>
說著三個人都笑出了聲。
“城里婚禮是這么辦的嗎?我記得還有接新娘這個過程?!?/p>
“不那么繁瑣了,直接去飯店請了司儀,他主持我們結(jié)婚,畢竟我們都已經(jīng)在一起這么多年了,實在弄不出小情侶那個樣子?!?/p>
“嗯?!?/p>
“行,車來了,咱們直接去飯店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