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晨看到新聞趕到醫(yī)院時,正看見陰森的走廊里游蕩的秦明月。
她的臉色蒼白地幾近透明,寬松的白色連衣裙包裹著瘦削的身體,無神的大眼空洞地注視著前方,柔順的黑發(fā)垂下來擋住了半邊臉
她一步一步機(jī)械地向前挪動著,像沒有靈魂的布偶,像手腳笨拙的鬼魅,在陰森的走廊里顯得尤為可怖。
“秦明月?”路晨試探地叫了一聲。
回應(yīng)他的是無邊的沉寂。
他試探著一步步接近著她,但猝不及防地,她倒了下來,仿佛已經(jīng)被抽干了身體最后一絲力氣。
“明月!”路晨驚叫一聲,飛快地沖過去用他的雙手穩(wěn)穩(wěn)接住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與她肢體接觸,他只知道她很瘦,但是他不知道,她那么輕,像一片柔軟的羽毛落在他的掌心。
他片刻沒有停留,抱著她往病房走去。
“站住。”冷冽而熟悉的聲音響起,他便知來者是他。
“把明月交給我,你可以走了,我為她辦好了住院手續(xù)?!弊笤坪痈吲R下地說道。
仿佛面前的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下屬。
即使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也不愿意他沾染自己心愛的人半分。
左云寒努力壓制著怒火,在等著男人的回答。
“不,”路晨應(yīng)道:“你沒資格,也不配照顧她?!?/p>
“我沒資格,你有資格?”
“對,起碼我不會讓我愛的女孩在自己家受盡侮辱!左云寒,你不配愛她!”
路晨怒意漸起,一字一句控訴著左云寒。
他的臉色不見半分往日的輕佻和陽光,多了一些……深情和責(zé)任。
……
“呵……你不是和蘇娜打得火熱嘛,怎么……蘇娜瞧不上你了?”路晨譏諷道。
“別和我提她!”
左云寒怒吼著打斷他的話。對那個女人他深惡痛絕,想到要和她一個學(xué)校就要窒息掉。
是她,埋葬了他的愛情。
神女有意,襄王無情。
路晨不管他的歇斯底里,轉(zhuǎn)身抱著秦明月離開了走廊。
“留下她……”左云寒近乎懇求地說道。
路晨看著他滄桑頹廢的樣子,一時為難。
把她交給他,他再受欺負(fù)怎么辦……
忽然,他感覺懷里的人兒動了動,他低頭,正對上她疲憊的眸子。
“路晨,我累了,帶我回家吧……”秦明月有氣無力地說著。
“小月,我……”左云寒見她蘇醒便急忙沖了上去,沒想到秦明月卻閉上了眼睛。
她不想看見他。她多么希望,當(dāng)時接住自己的人,是他。
路晨沒有理會左云寒,徑直帶她離開,留下左云寒一個人呆愣在原地。
你期望見到的人一直遇不見,但是你討厭的人好像時刻活動在你視線里。
路晨抱著秦明月剛出門,就遇見了蘇娜。
與秦明月的蒼白虛弱相比,今天的她卻格外明艷。
看見路晨和秦明月的蘇娜先是一愣,而后嘲諷著說道:“喲,這是甩了我又看上別人的菜了?”
“那也比總惦記著別人的東西的人強(qiáng)!這種你知道叫什么嗎?不——要——臉!”
“路晨,你……”蘇娜語塞,氣得原地跺腳。
路晨沒有理會她,帶著秦明月攔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