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上官透悠悠轉(zhuǎn)醒,揉了揉還有些痛的鬢角,從床上翻身坐起,打量著四周……
很快他便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醒了?”
紫衣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桌前,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笑瞇瞇地道:“你昨晚喝多了,進了我的房間。我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睡著了?!?/p>
喝多了?
薄薄的紅染上耳廓,上官透臉上仍舊面無表情,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昨天……忘記自己喝酒會斷片這事兒了……現(xiàn)在大腦一團漿糊,完全想不起來。
“餓了就過來吃點兒東西吧?!?/p>
江渡擺放好飯菜。
昨晚只喝了酒,沒吃什么東西,這會兒腹中確實有些空,兩人有沒發(fā)生什么,上官透也不矯情,坐了過去。
“銀鞭門掌門王尹涯死了。”
上官透夾了一筷子菜還未入口,聽見此語有些疑惑地抬頭看他:“同我有什么關(guān)系?!?/p>
江渡盛了一碗熬得濃稠香甜的粳米粥放在他手邊,這才繼續(xù)道:“他死于蓮神九式?!?/p>
手中的動作一停,上官透略有些吃驚。
英雄大會結(jié)束后,蓮翼剛交到重火宮手中不過短短兩三月,就有人死在蓮神九式下。
“英雄大會上被壓下氣焰的華山、峨眉等派已經(jīng)開始向重火宮和靈劍山莊施壓了?!苯捎值?,“重火宮少宮主重雪芝當著各大門派承諾,半月之內(nèi)找到兇手,否則就要將蓮翼交與華山幾派處置?!?/p>
“聯(lián)合起來欺負一個孤女,倒真有名門正派的風采?!鄙瞎偻刚Z氣中帶著些諷刺,“說不定是靈劍山莊將蓮翼交出去后后悔了設(shè)計陷害呢?!?/p>
江渡驚訝地瞧了一眼上官透。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他用這種諷刺又有點兒刻薄的語氣說話,全然沒有平日的溫和。
上官透見他盯著自己,沒好氣地瞪了回去,就繼續(xù)吃自己的飯。
“江閣主可在?不知您昨日可曾見到上官公子……”
門沒關(guān),紅袖話音未落便看見坐在桌前吃飯的兩人,竟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么。
“紅袖?”
上官透喚道。
紅袖回了神,連忙道:“我找你半天了,外頭來了幾個人,說是重火宮的,想要見你?!?/p>
重火宮?
上官透自認和重火宮沒什么交情,沒急著應(yīng)承,低頭喝下碗中最后一口粥,隨手拿起桌邊的帕子擦擦唇角:“其中可有個紅衣女子?”
紅袖想了想,肯定點頭:“是有個紅衣姑娘?!?/p>
“我先去一趟吧?!?/p>
這話不知道說給誰的,說完便起身離開了,紅袖有些抱歉地看一眼江渡,也跟著他出去。
“呵……”
男人輕笑一聲,掃了一眼上官透方才用過的帕子,上頭繡著一朵海棠花。
前廳。
重雪芝從方才到了之后便一直未曾安靜,走來走去的晃得狼牙眼睛都有些花了。他揉揉眼,無奈道:“姑娘不必著急,不如先坐下喝杯茶?!?/p>
“不必?!?/p>
重雪芝臉色有些發(fā)白,似乎意識到自己這舉動不甚禮貌,便強迫自己坐了下來,雙手卻焦急地攥在一起。
“芝兒,我在?!?/p>
一雙溫暖的大手覆上她的肩頭,重雪芝看著身后人,笑了笑:“我知道的,穆遠哥。”
“光頭……啊呸,上官透,你可算來了!”
狼牙這會兒快被這幾個人搞瘋了,忽的見一抹白衣從門里進來,高興地喊了一聲。
只是話音未落,重雪芝仿佛見到救命稻草似的從椅子上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上官透的手,眼底是隱藏不住的喜悅:
“上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