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河邊眾人一陣唏噓,蘇蓮花平時挺囂張跋扈的,如今竟然被蘇柔打了也不敢吭聲,真是意外!
蘇柔挺直了腰背,昂首挺胸,和蘇豆在眾人面前走過,往不遠處的河灘邊走去。
蘇柔知道有一種她需要的關(guān)鍵藥草,喜歡生長在有流水的沙壤土里,在河灘上應該能找得到。
路上,蘇豆擔心的問道:“姐,你把蘇蓮花給打了,會不會有事啊?
“沒事,傻豆子?!碧K柔不以為然地道?!八龝粫屪彘L來對付你?”
“不會的,她不敢說。因為是她把我推下水,才讓我在活人墓里困了七天?!碧K柔道。
蘇豆恍然大悟,恨恨地道:
“原來這事是蘇蓮花干的,我就說你怎么會突然掉水里去,洗衣服都洗了十幾年了,又不是不熟悉那里。你剛才干嘛不說?咱們要不要把這事捅到族長那里?”
“現(xiàn)在還不要說破,因為咱們沒有證據(jù),那天在河邊只有我和她,沒有人證,她要一口咬定不是她,說是我誣賴她,我也沒辦法。
所以這事兒咱們先悶在心里別說出去,找機會再報仇!”“好,我知道了,放心,姐,我不會說出去的?!碧K豆懂事地點點頭。
族長可是村里最有權(quán)勢的人,沒有證據(jù)就說蘇蓮花是推姐姐入水的兇手,到時候大家都討不了好。
說不定還要被控誣陷蘇蓮花,開祠堂,上祖宗家法。
蘇豆可是見過上祖宗家法的人,那人被用竹板打得血肉模糊,傷口反復紅腫潰爛,半年下不來床,一條命去了半條。
蘇豆一想到這,背上就一陣發(fā)涼。
他乖乖地跟著蘇柔來到了河灘邊,很快,蘇柔就找到了她需要的藥草,然后兩個人又在附近的小山上,采了很多其它藥草,順帶著采了一些野菜,這才起身回家。
回到家,蘇豆就主動去搗藥,這回他可有經(jīng)驗了,搗完藥,放在大碗里,拿去給姐姐。
蘇豆摸摸那個男人的額頭,見已經(jīng)不燙了,她的嘴角不由浮起了笑意,對蘇豆道:
“這人已經(jīng)沒有性命危險了,咱們把他救回來了?!?/p>
蘇豆只是點點頭,沒有太驚奇的神色。
因為他不知道這男子受的是嚴重的顱內(nèi)傷,以為就只是皮外傷和發(fā)燒而已。
卻不知男子受的傷十分兇險,如果不是蘇柔正好是絕世的醫(yī)學天才,學貫中西醫(yī),懂得用中醫(yī)的方法去治療,這男人早就因為顱內(nèi)壓升高,而七竅流血暴斃了。
眼看著暮色四合,蘇柔讓蘇豆扶起那個男子,依著下午的辦法給他喂了藥,又重新把他頭上已經(jīng)被吸干的藥糊剝下來,剝下來的藥糊就像剝面膜一樣,干干硬硬的。
蘇豆見狀,不禁好奇地問:“藥草怎么會這么干?”
蘇柔說藥汁全部被吸到腦子里去了,清涼化瘀,消炎止痛。
蘇豆只是嘿嘿一笑,覺得姐姐說的真是太神奇了,也沒放在心上,卻不知姐姐說的就是真話。
蘇柔又重新給男子敷了藥,做完這些,蘇柔讓蘇豆小心看著他,就又出去忙碌了。
夜色漸合,晚飯又得提上議事日程,今晚做什么吃好呢?
蘇柔不想讓蘇長明再一驚一乍了,還是按部就班,熬起了野菜粥。
只不過她熬的野菜粥和平時煮的又不一樣,多放了一倍野菜,細心地將野菜洗凈,切細,在鍋里過了油炒了一下,讓菜葉保持綠油油的。
在鍋里的粥煮開花之后,才把野菜投入鍋里,和粥混合在一起。
這樣一來,白色的米粥,綠色的野菜,看起來色澤鮮麗,十分誘人。比原來沒有過油,一煮就黃乎乎的野菜粥賣相好了百倍,讓人也更有食欲。
蘇柔對吃這種野菜粥并無反感,因為在現(xiàn)代社會,吃野菜是一種時髦,也是現(xiàn)代人養(yǎng)生的手段。吃野菜粥反而是一種奢侈。
蘇柔又打開裝鹽的陶罐,往鍋里放了少許,煮成野菜咸粥。
這時蘇豆正好進到廚房,看到姐姐拿著鹽罐放鹽,不禁嚇了一跳,說:“姐,鹽可不能這么放?!?/p>
“為什么?”蘇柔不解。
“咱家的鹽罐都快見底了,野雞和野兔又被咱們吃了,沒東西換鹽巴,而且村里的鹽也都賣完了,馬幫到現(xiàn)在還不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今天一天,咱們吃的鹽已經(jīng)夠了,以后都要省著用?!?/p>
蘇豆一副持家有方的樣子,解釋道。果然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蘇柔這才意識到,這里的物資是多么的匱乏,現(xiàn)代一塊錢一大包的鹽,卻是這里最珍貴的物資之一,在這個時代可以當成硬通貨來用了。
郁悶了一下,蘇柔問:“咱村的馬幫原定什么時候能到?”
“應該昨天就該到了,但是直到現(xiàn)在也沒見回來,大家都擔心著呢?!?/p>
蘇柔記起村里是有一支馬幫隊伍,整個馬幫有20來號小伙子組成,長年累月在村里和村外走動,把村里的山貨販賣出去,同時從外面運進村里稀缺的鹽巴、糖、油等生活物資。
但是因為馬幫走一趟很不容易,一路艱險曲折的,所以,販進來的物資比在山外賣的要貴了許多。但大家還只能找他們買,畢竟,如果靠一個人走山路去山外買東西,要么就是被山里的野獸吃掉,要么可能就是在山里迷了路,或者淋了雨,受了風寒,生病而死。
蘇柔憶及此,不由得扶額,這日子過得也太艱苦了吧?真不是人過的呀!
蘇柔扒拉了一下鹽罐,這才發(fā)現(xiàn)鹽罐果然見底了。里面的鹽,再省著用,也用不了兩天了。
難怪蘇長明對她做好吃的反應這么大。她果然太豪橫了一些,如果馬幫不回來,剩下的日子,他們就沒有鹽吃了。
沒有鹽吃,對蘇柔一時半會心理上影響不大,但是對蘇家的男人來說,卻有些致命。蘇豆見鹽罐果然見底,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蘇柔見狀,便問他:“小豆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姐,我怕?!碧K豆帶著哭腔道。
“你怕啥?”蘇柔一時間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