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地雷區(qū)已準備完畢!”“好,先去休息吧,就算是愛國者,想要從基地趕到這里也要花不少時間,稍作休息之后再做下一層準備?!豹毥堑乃_卡茲女性看著走出房間的手下,深吸一口氣躺在身后那名薩卡茲劍士身上。
“累了嗎,首領?!薄敖形乙淋缴?。”“累了嗎,伊芙蓮。”“沒,只是有些緊張?!薄皭蹏邌??”“畢竟是有能力殺死父親的人,恐怕很難戰(zhàn)勝吧?!币淋缴徱蕾嗽趧κ可砩?。“還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你已經(jīng)保護了我十幾年了,至少名字我有權力知道吧?!薄巴恕!薄澳憧偸沁@樣,用這種借口打發(fā)我?!?/p>
劍士輕輕撩起那紫色的長發(fā),當初救下他的那群薩卡茲雇傭兵中,也有一人,擁有這樣奪目美麗的長發(fā)。
“首領!正門發(fā)現(xiàn)敵人!”突如其來的報告讓伊芙蓮猛地站起:“不可能!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趕到!敵人有多少!”“只、只有一人!”伊芙蓮愣了一下,不禁苦笑道:“竟然一個人攻過來,真是……他到哪里了?!薄熬嚯x雷區(qū)還有二百米!”“讓狙擊和術士就位,利用好工廠中央的高塔,我一下令就立刻集火愛國者!”“那、那現(xiàn)在怎么辦!”“防著他過來?!币淋缴徸叱龇块g,借助源石技藝望向正門。
“我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愛國者要如何突破這片長百米的雷區(qū)。”
“愛國者距雷區(qū)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即將進入雷區(qū)!”“轟!”地雷被引爆,掀起的沖擊波將地表炸裂?!稗Z!轟!轟!”埋藏的死亡陷阱接連觸發(fā),爆炸的轟響在這片地域回蕩。自從愛國者進入雷區(qū)開始,地雷掀起的泥土與粉塵,畫成了一條直線。
“這什么,這什么東西!他沒停!首領!”“怎么了!”“他直著朝我們沖過來了!地雷攔不住他!”“嘖!至少速度會減……”“沒變!二十米,十米,他要突破雷區(qū)了!”
“轟隆隆?。。?!”就在愛國者即將離開雷區(qū)時,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爆炸迸發(fā)。爆炸掀起沖天的煙霧,爆炸區(qū)域的空氣被消耗殆盡,回流的空氣夾雜大雪,把爆炸區(qū)域完全覆蓋。
“沒想到,你的提議是對的,在雷區(qū)正中最后的地點埋上一枚高爆炸藥。我一開始還以為你瘋了,沒想到,他真的是直接沖過來的。”伊芙蓮看向此時安靜下來的雷區(qū),有些驚訝的贊嘆。
“目標停止行動了!首領厲害!”“別放松警惕!狙擊手和術士就位了嗎!”“報告!狙擊已就位!”“報告!術士已就位!”伊芙蓮露出興奮的笑容,右手舉過頭頂?!皽蕚?,進……”
“咚!”聲音響起的瞬間,包裹那最后的爆炸區(qū)域的飛雪,被颶風掀開,暗紅的光芒圍繞在愛國者全身,赤紅的瞳孔劃過空氣,留下鮮血一般的痕跡。愛國者右手持槍,把盾牌放在地上,上半身向后轉(zhuǎn),變成了宛如投擲類運動員一樣的姿勢。
“什、什么!他沒事嗎!扛下那種威力的爆炸難道還能毫發(fā)無損嗎!”“冷靜點,伊芙蓮,仔細看,他胸口的鎧甲有些裂痕,應該是受到了損傷,至少沖擊波會傷到他的內(nèi)臟?!眲κ侩p手搭上伊芙蓮的肩膀,微微用力讓她冷靜下來。
“的確……那好,趁此機會,狙擊術士聽令,準備……”
但愛國者沒留給她發(fā)令的機會。左腳抬起,猛地落下踏入大地之中,旋轉(zhuǎn)的右腳蹬地,凍土被扭曲成漩渦一般。緊握的長槍紅光大盛,劃過空間,將四周的積雪蒸發(fā),地表龜裂。下一瞬間,長槍從愛國者手中消失了,從眾人眼里消失了。仿佛寒風都被這擊投槍震懾,頓了一瞬,沖擊波才自愛國者周身爆發(fā),透過地面,把雷區(qū)剩余的危險引爆清除。
“開,開什么玩笑,這個怪……”“伊芙蓮,快下令!”“欸……??!開火!狙擊術士集火!”被劍士提醒之后伊芙蓮趕緊下達進攻命令,可從通訊器中傳來的,只有牙齒打顫的聲音,和微弱絕望的遺言?!笆?、首領,救命,救我,我、我們被……”
“我們被鎖定了……”
“轟隆轟隆轟隆!”聽到聲音的伊芙蓮連忙轉(zhuǎn)頭,看向她們計劃當成炮臺,位于工廠中央,足夠容納五十名狙擊手的高塔。就在剛剛,十二名狙擊手,七名術士在那座高塔上搭上弩箭,積蓄能量,就等自己一聲令下,對外面的那個怪物傾瀉攻勢。
“啊嘞?有點奇怪?。磕莻€高塔呢?那個足足有五十米高,堅固無比,可以從那里對整片區(qū)域進行遠程打擊的高塔呢?吶,劍士,你看見我們的高塔了嗎?”伊芙蓮顫抖的自言自語,就連從未有過感情變化的劍士,都皺緊了眉頭。
那座高塔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地瓦礫,斷肢鮮血,和那把筆直的插在地上,像是宣讀她們死亡墓碑一樣的長槍。
“首領!剛才那一擊讓我們的全部狙擊、大部分術士都死了!倒下的塔還壓死了兩個人!我們要怎么辦!首領!首領!回話啊首領!”“不,不可能的,我果然還是不可能?!币淋缴彵ь^蹲下,手指死死扯住頭發(fā)?!拔覜]法代替父親,沒法把我們雇傭兵發(fā)揚光大,沒法替那些死去的同伴報仇,我沒法、我沒法,我……”殺戮的記憶一起涌上心頭,感覺頭要爆炸了。她希望頭現(xiàn)在就炸掉,這樣她就不會如此痛苦。
“伊芙蓮,看著我?!眲κ客献∫淋缴彽哪橆a,讓她看向自己。然后在那光潔的額頭上,留下輕輕一吻?!俺吠税梢淋缴?,僅憑現(xiàn)在的我們,是無法戰(zhàn)勝愛國者和他的游擊隊的,聽我的,撤退吧?!薄暗?,但是父親,父親他……”“你父親當年之所以沒撤退,是為了能讓你逃走。他臨死前對我說,保護好他的女兒,他來斷后。伊芙蓮,只要你活著,一切就有挽回的余地。我們回到卡茲戴爾,再請求王的援助。只要有王的幫助,復仇什么的,都是輕而易舉的,對吧。”
伊芙蓮黯淡無神的瞳孔看著眼前的男人,這位劍士陪她度過了童年,青年,成年。支撐著她,幫助著她,成為她最愛的定心石。或許不知不覺中,她已經(jīng)成為他的俘虜了?!昂玫?,我撤退,再向王請求援助。嗯,無論什么條件我都答應,舔鞋還是磕頭都無所謂,只要有你在的話,我就能堅持下去?!币淋缴彄u搖晃晃的站起,用盡最后的力氣對剩余的人下令:“全員撤退!利用大門左右兩側(cè)和后門的緊急逃離通道自由撤退!集合地點照舊!立刻撤退!”
發(fā)布完最后的命令,伊芙蓮直直的向后倒下,劍士溫柔的扶住她,然后把她抱在懷中?!靶量嗔?,我們走吧伊芙蓮?!睉阎械囊淋缴彌]有說話,只是整個人縮了起來,就像小時候遇到打雷時那樣。
聽到撤退,所有人都如釋重負,用最快的速度趕向最近的緊急出口。
“喂!你們不走嗎!”有人發(fā)現(xiàn)從王那里獲得的兩個術士站在大門口一動不動,只有偶爾的顫抖表明他們還是活物?!安?,用,了。他,要,來。我,們,斷,后。”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面具下漏出,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斑€是第一次聽你們說話啊,謝謝了!要活著哦!到時候請你們吃飯!”
兩個術士沒有反應,搭話的人也不嫌棄,向他們告別之后就加速跑走。他們只是盯著大門,然后緩慢的舉起手。
“來,了。”
“轟!”鋼鐵的大門被一拳砸開,飛出的鐵門落到兩個術士腳邊,他們完全不在意。術士舉起的雙手,以和他們之前的行為完全不同的迅速揮下,黑色的光球在愛國者身上炸裂。
“撤退嗎,很明智的判斷,可惜,明智的太晚了?!本驮趷蹏弑恍g士擊中后的瞬間,早已隱藏許久的游擊隊前四隊從藏身之處奔出,對著想要逃跑的敵人,進行無情的掃蕩。
“為什么還有人!”“哪里竄出來的這么多人,快跑!跑!”“我被追上了!我……”“我的腳!腳沒了!腳……”游擊隊無情的碾過敵人,向著工廠深處進發(fā)。
(還有伏兵嗎,沒事,我只要帶著伊芙蓮逃走就好。正門有那么多人的話后門應該沒多少人,能跑。)劍士抱著伊芙蓮在工廠內(nèi)狂奔,漸漸的可以看到后門了。
“抱緊我,伊芙蓮,如果有敵人的話我需要拔劍?!薄啊乙部梢詰?zhàn)斗?!薄艾F(xiàn)在先休息吧,我一個人能解決的?!币淋缴徛犕觌p手環(huán)過劍士的脖頸,緊貼在他身上。
(沒事,到現(xiàn)在還沒有敵人,快了,還差一點就到了?。?/p>
可比他更快到達的,是游擊隊的突襲戰(zhàn)士。
(空中!還有傘兵嗎!趁他們還沒完全降落直接沖出去?。﹦κ磕菑臒o表情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情,他沖向游擊隊突襲戰(zhàn)士,拔劍收刀,瞬間斬下兩人的頭顱。
“報告!發(fā)現(xiàn)敵方首領和薩卡茲劍士!兩人突破后門的防御向遠處逃跑了!”“收到,其他人優(yōu)先向后門前進,剩余的殘兵我一個人處理就好?!薄白衩?!將軍!”
(聲音漸漸消失了,應該已經(jīng)逃遠。就這樣一路跑的話能到以前的首領留下的休息點,要趕緊……?。┚驮趧κ恳詾樘映霭鼑臅r候,黑色的冰凌劃過空氣發(fā)出呼嘯,劍士連忙閃躲,躲不掉就用刀招架。
他擋開所有攻擊,站穩(wěn)腳跟,看向前方出現(xiàn)的新敵人。
“我記得你,雖然我那時還小,但殺死我母親的那把刀,和揮舞那把刀的人,化成血水我都認識。”霜星手持匕首從風雪中出現(xiàn),銀灰色的瞳孔中閃爍兇光。
“果然,殺戮是個循環(huán),這是我的罪,我該擔。但現(xiàn)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事物,需要我的守護。所以,抱歉了,卡特斯的少女?!眲κ糠畔聭阎械囊淋缴?,拔出長劍,直指攔截他們的霜星。
“不要擋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