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伸長目光去看,雜質(zhì)扭曲的封面上,依稀可以分辨出,是總裁站在樓下的照片,眼神犀利,眉眼鋒利。
比較突兀的就是,他頭上頂著一條鑲著金絲的內(nèi)褲,還帶著被暴力揉搓過的褶皺感。
哦,聽洗衣機說昨天金絲內(nèi)褲從陽臺跳樓了,看來還是沒能離開這里去找尋它的雕牌,反而落到總裁頭上了。
至于這張照片怎么會流傳出去并成為雜志封面。
呃,這是人類的問題,我作為一扇門想不到。
總裁坐在沙發(fā)上,身體往后靠倒,將頭靠在沙發(fā)背上,敞開的西裝外套,扯開的領(lǐng)帶,額前細碎的劉海遮住眼睛,看不清神情。
諾大的客廳里寂靜無聲,他就靜靜的靠在那里,斂去了平日的鋒芒,平白顯出三分脆弱和疲態(tài)來。
良久,他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向酒柜,皮鞋在地板上發(fā)出清晰的腳步聲,不緩不急。
他從酒柜里取出了一瓶酒,拿了一個杯子,坐回沙發(fā)上,打開瓶塞,倒上酒,慢慢的喝了起來。
酒香擴散開來,他喝得越來越快,最后索性不倒杯子里了,拿起酒瓶直接開始喝。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他煩躁的將外套脫下,又把領(lǐng)帶粗暴的扯了下來,泄憤一般用力的砸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后,他疲憊的倒在沙發(fā)上,慢慢的蜷縮起來,臉埋在沙發(fā)的陰影里,有細細的啜泣聲傳來。
在空蕩蕩的客廳里,一丁點聲音都會被回放到無限大。
他在哭。
這哭聲又細又密,從喉嚨里發(fā)出來經(jīng)過強行壓抑的聲音,像針一樣,扎得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這一天,總裁沒有恐嚇內(nèi)褲,沒有毆打洗衣機,也沒有摔我。
沒吃飯,沒辦公。
也沒人來。
這幢屬于總裁的房子里,從來沒有客人,只有在樓下開會的下屬,所以,這個大客廳,從來只屬于他一個人。
沒有客人的客廳。
他像孤獨的小獸一樣蜷縮在沙發(fā)里,在外面從不展示的脆弱,在這里毫無防備的展現(xiàn)出來。
沒人看得到,家具不會說話,遮住窗外的光線,用巨大的陰影擁抱著他。
成年人的世界不容易,在外需要果斷,雷厲風行,需要冷靜才能掌握大局。
只有在家里的時候,才能卸下一切防備,做一個肆無忌憚的神經(jīng)病。
到黃昏的時候,總裁慢慢的坐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走過來,腳步聲很重,客廳里回蕩著巨大的回想。
他重重的趴過來,迷蒙著眼睛低頭尋找把手。
他低垂的眼睫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珠,微微顫動,眼尾泛著紅,在酒精的刺激下,那層生硬的表象崩裂,硬朗的五官也顯得柔和起來,發(fā)絲有些凌亂,蒼白的臉色,凸起的喉結(jié),微微敞開的領(lǐng)口隱約露出半截鎖骨。
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場強烈的視覺沖擊,帶著濃烈的誘惑美感。
近在咫尺。
我雖然是一扇門,但還是老臉一紅,雖然不知道我作為一塊木頭會不會臉紅,但總歸意思沒錯就是了。
我不近感概,果然,總裁或許有點神經(jīng)病,但這姿色屬實不錯。
突然他開始慢慢彎下腰,抽搐了一下。
而后,一股暖流在我的身體劃過,伴隨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
總裁找到門把手,開門,踉踉蹌蹌的撲向大床,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默默的低頭,看了看我那鑲滿南非鉆石的身體上緩緩流動的,嘔吐物。
我收回剛剛的想法,這他娘的就是一龜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