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信在她面前讀了一遍，辦了些復雜的手續(xù)，我不斷想起她母親離開時的身影，嚴重懷疑江巧巧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我從那輛車子的后尾箱里找到了一個行車記錄儀，連上電腦攝像頭特別清晰，退到那天晚上，澤天滿身大汗，刀在空中艱難地擺動著，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他捂住眼睛，但如果要把尸體分割得錯落有致可不能這樣，他從門口的一個越野車的輪胎上面找到了一個黑色塑料袋。

確認巧巧沒了氣息，他把塑料袋小心地套在她的頭上，從攝像頭的角度看，門是關著的，尸體下面墊著一個透氣的特大號行李袋，幸好妝容沒毀，他太愛這個女孩了，汗珠在毛孔中透亮，他知道要做到不留痕跡就必須速戰(zhàn)速決。

在完全墮落之前，他曾經做過許多職業(yè)，只是后來都沒能堅持下去，其中有一個就是汽車修理工，他戴上手套，一刀兩刀，他冷靜下來，汗不敢亂擦，站姿微微往前傾，不知道是不是心虛了，第一刀直接砍在了江巧巧的禁處，第二刀是心臟，第三刀是胸部，到后面也記不起來自己砍了多少刀，心咯咯得疼，整段過程不超10分鐘，最后他把胃割下來。

拉上拉鏈，“撕拉”一聲，手在顫顫發(fā)抖，所有作案工具丟在了路邊的垃圾桶里，他在垃圾桶前停了一會兒，拍了拍自己的頭，從口袋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沒有商標，倒出幾顆，可能是太慌張了，剩下幾顆全部掉在了地上，嘴唇干裂，吞下藥片，上了車踩下了油門。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以這么形容，聽老師說巧巧真的對皮膚保養(yǎng)得特別好，因為家境好，父母都會經常給她買護膚品，班上也因此有過護膚品的風波。

蘇辭這是澤天送給你的，他下去找你了，你們又能在一起了。

我捧了一束花擺在墓前，除干凈周圍的雜花雜草，轉身離開。

銀色花邊的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我喝了一口酸奶，買了一包樂事，邊走邊吃，路過藥店我加快了腳步，繞到馬路對面，酸奶已經喝完了，嘴里還是辣辣的，臉頰燙燙的，招待員昨天被處了死刑，被扔到焚火場找個地就埋了，插了個碑就離開。這個社會太黑暗了，黑暗得沒了理智，沒了三觀。

山路很難走，大樹兩旁擺著一些像鏟子一樣的工具方便登山，這片地帶是專門用來埋骨灰的，埋壞人的骨灰，風水不算太差，背山面水，膽大的小孩子會來這一帶玩耍踩踏，有幾戶人家來這里掃墓，她的墓在頂上的寺廟旁邊，稍而平坦。

走近了，有一個女孩子，她站在墓前，我側著身子向前走，像是覺著后面有人，她轉過身。

萬能人類你是來看姐姐的嘛？

蘇辭emmm，是呀，那你是？

萬能人類爸爸離開前告訴我要在這里等一個人。

我不禁想到燒烤老板向我求情的那副模樣，真沒想到他竟然有兩個女兒！

蘇辭等一個人？等誰？長什么樣？

萬能人類爸爸說他長得很帥。

啊，這小孩還真敢說，也是，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萬能人類騙你的啦，他離開前叫我把這封信給你。

蘇辭離開？你父親要去哪？

萬能人類不清楚。

蘇辭你在這里等了很久？

萬能人類沒有，我就住在上面這寺廟里，寫完作業(yè)就下來等一等，沒想到還真讓我等到了。

蘇辭廟里？

萬能人類廟里有個叔叔對我很好，有學上我已經很開心了。

我不再過問。

（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