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去,十級美顏暴擊??!
近距離看這少年的容顏,更深得領會人的俊美,不僅如此,還是種帶有攻擊性的俊美。劍眉星目,唇紅齒白,不得不說戚容被撩到了。
戚容耳根一紅別過頭去。
戚容若不出意外,花城應該比我好看。
三郎這又從何說起?
戚容其實花城作為一名大鬼王 ,模樣變化莫測,真要說的話我覺得可能是和你一樣都是個不大的少年 。
少年笑得眉眼彎彎,顯然是很滿意這個回答。這人生的這樣艷麗俊朗,戚容哪里受過這種待遇,這會腦子一懵,一時間竟不知是太陽照的太烈還是其他什么。
被面對著的謝憐戳了戳他的臉,十分疑惑不解。
謝憐表弟,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戚容聽得窘迫,惱羞成怒捂上謝憐的嘴。
戚容你想多了!太陽曬多了的正常反應!
謝憐可嗚…米蝦……米蝦剁啊……
少年仰頭朗笑數(shù)聲,趁著人還暈乎乎的把頭側(cè)過去。
三郎那你說說為什么嗯?
戚容什么為什么……
少年問話窮追不舍,戚容又迷糊了,也不知道他對自己說的話到底滿不滿意。說話不對著別人太不禮貌,于是戚容把頭轉(zhuǎn)回來,兩人挨得近,這下兩邊額頭算是碰到了一起。
明明都沒什么溫度可言,都是一樣的涼意,觸碰之處卻奇異地蕩出些溫暖。
少年像是被熱水燙了下迅速退去一大截,神色莫名。戚容倒是沒什么感覺,只是稍稍愣神。陪了謝憐那么久他早已習慣了與人接觸的溫度,正如謝憐也習慣他總是泛著涼意的體溫一樣,更何況都是倆大男人。他感到挺好笑的,原以為少年和他一樣是厚臉皮之人,沒想到居然會害羞(???)
謝憐心下一緊,拖著戚容往自己這靠來。正眼打量著這個有點閑的年輕人,目光游離,在他腿上黑靴停留一頓,確定了什么才移開視線。
回頭眼見自家呆呆傻傻的表弟,謝憐一瞬間覺得自己肩膀上都是沉甸甸的責任。當年那股激情似乎又要熊熊燃燒起來!
什么鬼一個兩個的!
戚容對上謝憐滿目慈愛(?)的眼睛,狠狠地打上一個冷顫,雞皮疙瘩冒了半邊身子。
想起少年的問話,戚容斟酌著回答他。
戚容覺得他好看第一是因為直覺,第二是因為我喜歡所有好看的東西,便是這人的皮囊我也會忍不住往好的想。
那少年一愣隨即嘴角彎了彎,靠著草堆道。
三郎也許?不過,他瞎了一只眼。
所以,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好。
他在自己的右眼上點了點。
三郎這只。
戚容那又如何。
戚容太完美的事物反而失了讓人探討的趣味。
戚容回憶過去的自己和當年跌落城墻的小孩,不由抿唇一笑,對花城的恐懼感一時消散不少。
他對花城的恐懼并非有假——
那天的慘狀他“有幸”一觀。
那場血雨腥風,無數(shù)的斷壁殘垣,惡鬼邪怪橫尸遍野或魂飛魄散。以及那漸漸走遠,偏傘擋一擋血雨慘打紅花……
雖然罪有應得,不過依舊令人心悸。
不過此前種種,都被一個笑容靦腆的小孩亂的一干二凈。
雖然是同一個人,不過不能相提并論。
謝憐那他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三郎發(fā)瘋。自己挖的。
謝憐頗有想法,掰著手指頭算算,還差了一個。
謝憐花城有什么弱點嗎?
三郎有。骨灰。
戚容相當于沒有。
少年卻道。
三郎不一定,有種情況鬼是會主動送出骨灰的。
謝憐像他約戰(zhàn)三十三神官那樣用骨灰做賭注?
三郎不。鬼界有一習俗,若是一只鬼認定一個人就會把自己的骨灰托付到那人手里。
說話間,目光一直停留在戚容身上。而謝憐則是一味地瞪著他。
謝憐原來鬼界還有如此至情至性的習俗!
戚容聽著有點不舒服,手指輕輕摩挲著藏花精致好看的月白色劍鞘。
就連花城都可以有送出骨灰的人了,他卻不知道該送給誰。
他想送的那個人已經(jīng)被他害死了……
戚容哪有那么容易,若是不能兩情相悅,甚至會天人永隔,那還不如……啊喲!太子表哥你打我作什么!
謝憐不耐煩地一拳敲在戚容腦袋上,然后又有點心疼地為他揉著,打一棍給顆棗的。
謝憐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一會神神叨叨一會莫名其妙的,跟中邪了一樣。
說罷瞟兩眼少年,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戚容有嗎?
把劍扔到身后,他又是那個吊兒郎當?shù)钠萑?,真是讓謝憐又愛又恨想打他一頓。
少年卻是留意到前腳被扔后腳又被悄悄拿回的劍。心里好奇又好笑,有點酸酸的。
戚容無意解釋更多,轉(zhuǎn)而問起少年姓甚名誰。
戚容說了許久,我們還不知朋友怎么稱呼?
戚容我姓戚名容。這是我表哥謝憐。
謝憐點點頭,算是回應。
少年揮手攔下夕陽余光,瞇起眼,似乎也不太喜歡陽光的樣子。他秀口一張,吐出句差點讓戚容原地去世的話。
三郎我么?我在家中排行第三,大家都叫我三郎。
晴!天!霹!靂!
一句話下來,戚容仿佛靈魂出竅, 連忙喚醒系統(tǒng)喊救命。
戚容(系統(tǒng)——?。。?!我要死了我去⊙?⊙!狗花城啊呀臥槽!)
系統(tǒng)來啦,急嘛呀。
戚容(我沒了……我現(xiàn)在下車還來得及嗎……)
系統(tǒng)來不及,勸你們握手言和。
戚容(我握你個*%@3##”_*!%#ヽ(#`Д′)ノ┌┛〃)
系統(tǒng)唉~宿主,稍安勿躁啦!怕毛線啊,有我在,系統(tǒng)出品保證花城看不出你的真身。
天快要黑了,一邊是神游中的表弟,一邊是優(yōu)哉游哉的三郎,謝憐認命地嘆了口氣。
謝憐你走這個方向是要去菩薺村嗎?
三郎不知道。瞎走的。
三郎和家里人吵架被趕出來了,走了好久無處可去,今天就要餓暈在大街上。
說到底,謝憐還是個心善之人。雖然這個叫三郎的家伙一看就不懷好意的樣子,但還沒有任少年自生自滅的打算。
謝憐那和我們一起回菩薺觀如何,雖然破舊一點,好歹也是個去處。
三郎如此求之不得。
三郎這個觀里供的有誰?
謝憐仙樂太子。我想你可能不太認識。
謝憐笑了笑,望向右處“靜觀”楓林的人,緩緩道。
謝憐本來還想再供上仙樂小鏡王的,但是啊……他托夢拒絕了。
謝憐他說自己在別處已有人再起宮觀廟宇供著,不需要那么多,就只供仙樂太子吧。致敬給他最喜歡的太子表哥什么的。
三郎看向一旁發(fā)呆的某人,有些吃味。不過也明白,仙樂太子對某人來說的意義絕非寥寥數(shù)語便可語盡。
見那人似乎回過神來,往懷里一掏,把一個油紙打開送到他的面前。
三郎垂眸,戚容端上來的油紙里包著兩塊鑲著紅豆的涼子糕,四塊鑲著綠豆的綠茶糕,還有一串被咬了一口的冰糖葫蘆。
戚容拿點去吃吧別客氣,剛剛不是說餓了嗎。
戚容有些微的肉疼道。心里想著如何與狗花城“握手言和”才好。自己拿了兩塊糕點遞給謝憐。
三郎不假思索地拿起那串糖葫蘆,輕笑。
三郎那要這個吧。你們應該還沒有吃晚飯,多我一個不夠。
怕是戚容多說什么,補了一句。
三郎我小時候很喜歡吃這個。很甜。
說完,兀自咬下被啃過的一顆吞進肚里,眼睛亮晶晶的蕩開漣漪。
戚容整只鬼都不好了,欲言又止,讓他不要吃不是,讓他吃完也不是。
心里一陣吶喊。那玩意兒酸掉牙了鬼王寶!貝!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吃了個假的糖葫蘆。
突然牛車一陣劇烈震動,三人跟著晃動起來。戚容手滑,一整個油紙包摔了出去。
戚容不——!!我的兩塊綠豆兩塊紅豆糕!
邊說著,摁著車板竟想著跳下去。腰間忽然一緊,一陣不容拒絕的力道把他拽了回去。
戚容仰頭半躺在三郎懷中,瞪著他,三郎則叼著那串糖葫蘆靜靜注視著眼前的人,流露出一股勁的柔意。
兩廂對視良久,戚容淡淡的吐槽道。
戚容浪費糧食可恥。
三郎臟了,給你買新的。
謝憐:是不是有點耳熟?不過你們兩個先給我分開,簡直有傷風化?。。?/p>
龍?zhí)?/a>老大爺:這這這??!這到底是什么!
光已落幕,暗影錯落,此前山路十八彎冒出許多綠色的火焰幽幽升起。老黃牛頭埋在土里,任憑叫喚就是倔著不動。一群白衣人從遠處緩緩而來。
謝憐護!
若邪自發(fā)脫落繞著牛車飛速旋轉(zhuǎn),眼前一幕詭異至極,無頭人抱著頭顱漫野而行,嚇得老大爺差點憋不住尖叫。幸虧戚容反應快,爬起來捏著他的后脖子讓人昏睡過去。
謝憐今天什么日子?
戚容瞥了眼旁邊的人,低聲說道。
戚容中元節(jié)。不太走運。
謝憐竟是中元。那可麻煩了,下次出門一定要多看黃歷。
戚容表哥,趁現(xiàn)在快離開!我真的一點也不想留了。
不然他會忍不住把那些什么鬼暴打一頓。
三郎兩位哥哥竟都是奇人異士,有趣有趣!
戚容沒有沒有,主要是我表哥,我就一蹭吃蹭喝的。
戚容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不怕的,我和表哥就不顧忌你了。
戚容對吧,三郎?
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喊名字,三郎往前靠去,微微彎下身軀虛虛倚著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三郎錯了。我害怕。
戚容……
你可拉倒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