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穗禾和巨門星君領(lǐng)命而去，沐子晴看了看時辰，道：“諸仙若無事稟報，便散朝吧?；ń缰孪挛绯瘯僮h?！?/p>

諸仙叩首：“恭送陛下。”

沐子晴掃了潤玉一眼：“夜神，今日陪本座用午膳吧?！?/p>

“是?！睗櫽窀遄忧珉x去，看著兩人的背影，荼姚母子恨得牙癢癢，而諸仙心中不免重新掂量起天帝二子。

回到北辰宮，沐子晴遣退伺候的仙侍，和潤玉安靜用膳，卻不多說一句話。午膳之后，沐子晴批閱奏章，丟給潤玉一本書，讓他自己打發(fā)時間，顯然沒有跟潤玉閑聊的意思，卻見潤玉突然捂著胸口，便蹙眉問道：“潤玉，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潤玉哪里是不舒服，他是感受到逆鱗的召喚，他知道是錦覓在尋他。潤玉知道沐子晴今日已經(jīng)下定決心處理花界，只盼洛霖父女不要摻和，否則帝王雷霆之怒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可要召歧黃仙官？”見潤玉不語，沐子晴追問道。

“子晴寬心，只是有人用了喚龍咒，潤玉無礙?！?/p>

“喚龍咒？”沐子晴眉峰微挑，即便不問也能猜到喚龍咒是做什么的，她調(diào)笑道：“想不到潤玉豐神俊朗，卻做了一回?zé)o鹽女。”

“……”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潤玉自然明白沐子晴的調(diào)侃，更明白沐子晴將他困在北辰宮就是為了不給錦覓機會求情，只是到底是愛過錦覓，心中不忍，何況水神對他母親簌離還有救命之恩。

沐子晴凝眉思量了稍許，似是做了什么決定，取出一本密封的奏報遞給潤玉：“我調(diào)用太微的暗衛(wèi)將龍魚族一案的前因后果查清楚了，你看看吧?！?/p>

潤玉正要伸手去接，沐子晴卻猶豫了：“潤玉，真相是殘酷的，你可想清楚了？”

潤玉聞言一怔，轉(zhuǎn)瞬便知龍魚族一案必定另有隱情，其中必定牽扯了意料之外的人物，難道……

看潤玉的神情，沐子晴暗道潤玉果然心思通透，嘆了口氣，松開手任由潤玉拿走奏本。也罷，斷了他最后一絲念想也好！

潤玉看完奏本，驚得倒退兩步，半響說不出話來，沉默良久卻突然哈哈大笑：“原來……原來龍魚族的滅亡居然是水神一手策劃的?。?！可笑！我和娘親……我們這兩個龍魚族遺孤竟然將仇人視為恩人！而我……我居然愛上了仇人之女?。」?/p>

沐子晴第一次見到如此失態(tài)的潤玉，她不懂如何安慰，只是靜默的看著他，任由潤玉又哭又笑發(fā)泄自己的情緒。但潤玉豈非常人，短暫的發(fā)泄之后，很快便冷靜下來。

潤玉情緒穩(wěn)定，才問道：“子晴，太微當(dāng)年為了分化東南水系引誘了我娘，荼姚因妒成恨滅了笠澤十萬水族。這是我和娘親知道的真相，也是知情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你是如何察覺此事與洛霖有關(guān)的？”

沐子晴緩緩道：“從結(jié)果倒推過程。笠澤滅族之后，表面的既得利益者是太微荼姚，實則真正的獲利者是水神洛霖。太微只是瓦解了東南水系，荼姚則穩(wěn)固了后位，鳥族還得了八百里太湖。但太微并沒有得到水族勢力，反而是洛霖不費一兵一卒在水族聲望越來越高，甚至足以掣肘天帝。難道你沒有懷疑過，洛霖明著避世，卻為何將水族握得牢牢的，每每遇事便以水族勢力為刀要挾天帝？這可不是避世之人該有的姿態(tài)?！?/p>

潤玉沉默不語，只聽沐子晴又道：“所以我命暗衛(wèi)調(diào)查了當(dāng)年舊事，其實當(dāng)年東南水系并不服洛霖管制，而且早已自成一系，以龍魚族為尊，其力量足以掣肘水神，而太微謀劃東南水系的起因卻是洛霖勢力太大掣肘天帝。”

沐子晴皺眉道：“我原以為洛霖尸位素餐才間接導(dǎo)致荼姚大肆屠戮笠澤水族。深入探究之后，卻發(fā)現(xiàn)本就是他的算計?！?/p>

（PS：此處私設(shè)，不喜勿噴，而且我覺得洛霖就算不是主謀，也是幫兇，他的不作為間接導(dǎo)致悲劇發(fā)生。）

潤玉眸中劃過一抹厲色，冷笑道：“好一招借刀殺人！原來，我龍魚族竟是水神與天帝博弈的犧牲品！”

沐子晴向潤玉眼中的那抹厲色，有些頭疼，實在懷疑她將真相這樣撕開呈現(xiàn)在潤玉面前到底是好是壞，當(dāng)年莫衡夾在她與生母之間，可是消沉了很久，萬一潤玉也……到底是年紀(jì)大了，心軟了！

沐子晴道：“潤玉，你心里若是難受，下午的朝會……”

“不必，我沒事?！睗櫽窠財嚆遄忧绲脑挘懵牥自葡晒僭诘钔夥A報：“陛下，夜神殿下，朝會時辰到了，穗禾族長和巨門星君已經(jīng)押解花界十二芳主在九霄云殿侯旨了?！?/p>

沐子晴揉了揉太陽穴，對潤玉道：“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做了決定，那便走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