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憐雪側過頭,捂住略顯滾燙的臉,轉身躺下了,把被子拉到了頭頂。
墨越澤來了些興味,她這個樣子比死氣沉沉哭哭啼啼的時候順眼多了。
他坐在另一側,拿出手機遠程處理公務。
慕憐雪哪里能安心睡著,感受到床榻塌陷下去的力度心跳的格外猛烈。
距離上次兩人睡在一起,還是一個多月前,而那次之前,他們有整整一年沒有同床過。
上次,是墨越澤在外喝醉了,酒里被不怕死的人下了東西,原本想將別的女人安排到他床上,未料墨越澤意志竟然十分堅定,拼盡力氣跌跌撞撞的回到墨宅。
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宣泄到她身上!
而慕憐雪不知道真相,懷抱了一絲期待,沒有拒絕他。
墨越澤從始至終都很粗暴,讓人看不出來是否有感情。
說起來可笑,彼時的夫妻之間,竟就像一夜春宵一般。
那晚的回憶并不愉快。
事后,墨越澤竟然懷疑下藥之人的背后主謀是她!
“你怎么可以這么惡心?!彼訍旱馈?/p>
慕憐雪想起還會發(fā)抖,她緊緊抓著被子,小心翼翼從里面探出一個頭,入目是墨越澤寬厚的背脊。
“墨越澤……”她的聲音如同貓叫,“我想睡覺了?!?/p>
墨越澤微微一怔,直接誤解了她,翹起唇角。
“你在外面的情人難道沒有教過你,誘惑人不是這樣的嗎?”
他的眼角眉梢盡是鄙夷。
還以為她有多潔身自好,原來也不過如此,她的低眉順目刻意討好,都是有目的的。
就像一個月前,她的一個計劃,成功懷上孕,兩人只能繼續(xù)牽扯不清!
呵,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
慕憐雪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墨越澤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沒有情人!”她又羞又惱,“還有,我不是想、想跟你一起睡覺!”
墨越澤瞇起眼睛。
“我睡覺不能有太亮的光,所以可不可以請你……到隔壁房間去睡?”
他挑眉。
他的主臥,她讓他到隔壁去睡。這種拙劣的理由,只有她這個蠢女人才想得出來。
“慕憐雪,你太自以為是了?!?/p>
墨越澤丟下這么一句,他那雙眼睛看透了女人心里想的一切。
慕憐雪的毛病很少,睡覺更是從來不講究,剛開始的時候,只要抱著他便能睡到第二天中午,根本不管燈光的亮度。
這種不嬌生慣養(yǎng)的作息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變,所以她現(xiàn)在這句話,后半句才是心里話。
怎么,她還以為現(xiàn)在他會對她下手?
慕憐雪深吸一口氣,睡意消散,被墨越澤審視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男人卻已經站立起身:“我以為你有自知之明,你就是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不會有半分興趣!”
墨越澤心中越發(fā)惱火,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被慕憐雪嫌棄的一天,他沒有嫌棄她就算是不錯了!
她是哪里來的臉!
慕憐雪被這樣羞辱,驟然想起一件事。
是啊,他現(xiàn)在已經有谷瀟瀟在身旁了,她家世好長相好,甩出自己一萬條街,墨越澤怎么還會看得上自己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說曹操曹操到,墨越澤的手機震動,劍拔弩張的氣氛才算被緩解。
“瀟瀟?”
墨越澤嫌惡的看一眼慕憐雪,側過身接電話,語氣變得溫和。
坐在床畔的慕憐雪好想捂住耳朵,不想再聽見他們的親密。
谷瀟瀟這個時間打電話來,是來查崗的嗎?
也對,現(xiàn)在名正言順了。
慕憐雪聽不到谷瀟瀟說了什么,只聽到墨越澤回復她:“嗯,我這就過來?!?/p>
果然,只要是谷瀟瀟開口,墨越澤便會有求必應,甚至在即將休息的時間去見她。
頭頂?shù)囊暰€十分嫌惡而厭煩,墨越澤很快穿好衣服,摔門而去。
“如你所愿。”
車聲劃破夜的寂靜。
慕憐雪赤著腳一步步走向陽臺,只來得及看見車屁股的燈,隨著車速的加快越來越遠,最后消失不見……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谷瀟瀟都能叫走他。
“既然你已經有了別的女人,我怎么能接受你親近我呢……”
慕憐雪喃喃自語,末了想起來,真是的,墨越澤都提醒多少回了,他不稀罕親近自己啊!
她伸手摸摸臉,一片冰涼,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哭了。
慕憐雪沒有休息好,第二日是被李媽叫起來的。
她端來熬好的補藥到房間里,溫聲說:“今天天氣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慕憐雪靠在床頭,苦笑:“我能走的就這么一片地方,還能到哪里去?!?/p>
李媽噎住。
“墨先生吩咐我不許再讓你做衣服了,確實是太傷身體,其實他也是為你好,就是說的話刺耳了些,慕小姐,你不要往心里去?!?/p>
“我沒事?!?/p>
李媽實在擔憂,昨晚她零零碎碎聽到了一些,那氣氛真是火星撞地球,最后墨越澤還離開了,可想而知,兩人隔閡有多大。
慕憐雪不想讓她為難。
“……我看你,挺在乎墨先生的,為什么不主動把誤會解除呢,墨先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p>
怎么沒解釋過,甚至在他面前自殺過,還不是被當做笑話一場。
“我觸及了他的底線,很多事情我沒有證據(jù),所以他不相信我,這很正常。”慕憐雪說,“李媽,你別操心了,我和他之間的隔閡不可能消除掉的,就這樣吧。”
李媽只好不再多說。
慕憐雪還能想起來,小懿在變成植物人時,墨越澤發(fā)了多大的脾氣,那一個耳光,將她嘴角打出了血。
慕憐雪顫抖著身體,面對這個新婚不久的丈夫。
“越澤……你不相信我嗎?”
墨越澤緊抿唇角,震怒的氣場誰都壓不下去。
“你明知道小懿對我多重要,你為什么要害他!我看錯你了,你就是一個歹毒的惡女!”
這一個耳光,和這些話,讓慕憐雪意識到,他們之間裂開了一條大裂縫,再也回不去了。
后來又發(fā)生了一系列的事,如同噩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