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憐雪也看見了,當即白皙的臉上涌現(xiàn)薄紅,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
這個醫(yī)生,挺熱心的……她應(yīng)該不知道兩人已經(jīng)不是夫妻關(guān)系了吧……
“特別是這條,因為你有先兆流產(chǎn)的跡象,所以三個月內(nèi)嚴禁同房,明白嗎?”
她像是以為他們看不懂一般,特意解釋了一通。
慕憐雪愣在原地呆若木雞,先前的傷感都消失不見了。
“這……你誤會了,我們不是……”
慕憐雪不想再讓墨越澤輕視,提前解釋道,“不是夫妻了”這五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男人打斷:“嗯。”
“……”
他這是默認了?可……慕憐雪下意識看向墨越澤,他側(cè)過頭。
醫(yī)生并未感受到他們的尷尬,看見屏幕上正好在放映母嬰視頻,指著上面粉嫩的孩子說:“你們看,多可愛啊,你們夫妻兩個基因這么好,俊男靚女一起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更漂亮聰明?!?/p>
慕憐雪望著屏幕上的孩子出神,從小小的一個到漸漸長大,成為同小懿一般軟軟的小寶貝……
墨越澤的腦中也浮現(xiàn)了小懿的樣子,心中的枷鎖隱隱松動。
“知道了?!彼缶o手里的紙張。
醫(yī)生見他終于答應(yīng),松了一口氣,帶著人出去了。
墨越澤將那張紙遞給簡默,“去復(fù)印一張交給傭人,按照上面的叮囑安排日常飲食?!?/p>
“明白?!?/p>
慕憐雪就這樣又回到了醫(yī)院里,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不由得懷疑,自己這輩子是不是和醫(yī)院有什么不可言狀的緣分。
而這兩天,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監(jiān)督她再出事,墨越澤都有前來醫(yī)院,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在另一間房間里處理公事。
給慕憐雪的食物都會提前交給墨越澤過目,每日例行檢查也會讓他看過。
因為醫(yī)生的叮囑,慕憐雪一直不敢下床走動,實在忍不住想走走,正好撞到墨越澤出來。
他抓住她的手臂,不悅:“你有多動癥嗎?”
“走走也不行嗎?”慕憐雪心態(tài)快崩了。
墨越澤嘲諷的話就在嘴邊,頓了頓卻沒說出來,他意識到最近她躺的似乎是太辛苦了。
“想去哪里?”
慕憐雪一愣,他這是什么意思……?
“就、就在樓下的花園里走走?!?/p>
醫(yī)院有好幾棟樓,圍在一起呈一個邊形狀態(tài),空的地方是一個小花園,給病人們提供散心的場所。
墨越澤聞言并未答話,只是雙手插兜邁步往前走。
走了一會沒看見人,回過頭:“還不走等著我扶你嗎?”
慕憐雪下意識攥緊手,上次和墨越澤在一起散步,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醫(yī)院的電梯里總是人擠人,穿著病號服的人什么樣的都有,慕憐雪被擠的身體往前傾,身邊的墨越澤則身材高大,屹立不動。
他一直皺眉,對這樣的環(huán)境趕到不滿。
慕憐雪拽拽他的衣角,“你……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這時,身后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又擠了一下慕憐雪,迫使她倒在墨越澤身上。
她的身體柔軟,壓著他的手臂。
墨越澤睨了眼她,慕憐雪連忙站好,“抱歉……”
下一秒,墨越澤握著她的手臂拉著她站到自己面前,他替她擋住了身后的人群。
磁性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太吵了。”
一瞬間,慕憐雪心如擂鼓,他是說這里太吵了,還是說她太吵了?
花園里有各種各樣的病人,梔子花開了,香味怡人。
“今天是周末?!蹦綕傻穆曇粢廊粵]有感情。
導(dǎo)致慕憐雪好半天才聽明白他回答的是她在電梯里那個問題。
就在這時,一個小女孩的出現(xiàn)緩解了慕憐雪的尷尬。
“姐姐好,請問姐姐知道那是什么花嗎?”
她指向一串一串的花束,滿臉的好奇。
小女孩的下巴上搭著口罩,而嘴型很是奇怪,慕憐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她是唇腭裂患者。
“啊……這個啊,姐姐也不知道?!?/p>
確實從來沒見過這種花。
眼見小女孩露出失望,慕憐雪連忙回頭向墨越澤求救,“越澤,你知道嗎?”
面無表情的男人皺眉,移過去視線,“風(fēng)信子?!?/p>
慕憐雪笑起來,重復(fù)了一一遍給小女孩聽:“是風(fēng)信子,記住了嗎?”
“記住了!謝謝哥哥姐姐!”
唇腭裂笑起來還是奇怪,慕憐雪卻絲毫沒有害怕,摸摸她的頭。
“家人在不在附近,自己小心些哦。”
“好?!毙∨⒁涣餆熍茏吡恕?/p>
“想不到你還挺有愛心?!?/p>
墨越澤在長椅上坐下來,一只手搭在腿上慢慢敲打著。
記憶中慕憐雪對小孩子一直很溫柔,大概是當老師的緣故,從前她的課,學(xué)生都拿她當姐姐當朋友。
連他也被她的溫柔蒙蔽過。
不用猜慕憐雪都聽得出來這話里的嘲諷。
她坐在他身邊:“唇腭裂很難治愈,她得了這種病還能這么開朗不容易?!?/p>
墨越澤只當這是冠冕堂皇的話。
“那小懿呢,是因為他足夠健康善良,所以你要對他下手?”
提到小懿,墨越澤總是冷冰冰的,夾雜了無盡的恨意。
慕憐雪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該如何同他解開這個心結(jié),也許,……以后都沒有機會了。
她糾結(jié)了片刻,還是問:“小懿最近的情況怎么樣,醫(yī)生怎么說?”
“托你的福,還活著。”
墨慕憐雪心中一刺,她明白墨越澤不會讓自己靠近小懿了……
她不再說話了,爭執(zhí)下去只會讓兩人的關(guān)系再度惡化。
慕憐雪享受今天的好天氣,唇角掛起微笑,聽到墨越澤問:“就這么高興嗎?”
“越澤……我的父母都去世了,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這個孩子出現(xiàn)了。”
慕憐雪摸著肚子突然說。
她揚起唇看向墨越澤冷漠卻高級的側(cè)臉,眼里依舊有掩蓋不住的愛意和仰望。
“我覺得他是我的禮物。這是我的孩子,我會好好對待他的,你不用擔心?!?/p>
墨越澤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在聽見那句“父母都去世了”的時候,他無端心里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