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憐雪心里很難過,她走在寂靜的醫(yī)院道路上,頭頂只有月色。
她最不擅長拒絕,辜負了這么好的人,心里很過意不去。
可她真的不配,她的路有多難自己才知道,所以必須要放過馬坤宇。
就在這時,她聽到車聲,回頭看了一眼,幾乎是立刻,便認出來了那是墨越澤的車子。
糟糕,他竟然這么快。
慕憐雪一瘸一拐,當即改變路線,拐進了醫(yī)院旁邊一家小賣部里,林蔭遮擋,又是天黑,墨越澤不會看見。
“你好,買點什么?”
慕憐雪看了一眼,挑了一個小面包和一瓶水,“就這些。”
墨越澤的行動很快,身上還穿著會議時的白襯衫。
簡默陪同在側(cè),“墨總,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慕小姐可能已經(jīng)入睡。”
墨越澤置若罔聞,徑直朝住院部走去,“不打緊?!?/p>
他想看看,慕憐雪是有什么樣的本事,幾個小時不見,她就能把自己折騰進醫(yī)院的。
又住院。
身影剛剛沒入晦暗中,身后突然響起——
“墨越澤?”
慕憐雪狐疑的語氣。
墨越澤側(cè)眸,看見這個女人逆光走來,一瘸一拐,很是艱難。
靠近了,慕憐雪臉上浮現(xiàn)出意外,“你比我想象的要快?!?/p>
空蕩的走廊上,只有兩個人的聲音。
墨越澤睥睨一眼她手里拎著的東西,“這什么?”
“我餓了,左右睡不著,就干脆出來走走。”
一個崴了腳的人,大半夜出來走走?
慕憐雪乖乖打開袋子,里面是一份面包,一瓶水,還沒動。
墨越澤緩緩抬眼,“李媽呢?”
“李媽睡了,我不想打擾她,而且就幾步路?!?/p>
慕憐雪面不改色,平靜的就像是在敘述晚飯吃的什么,毫無波瀾。
沒人看見,她垂下的手,指甲差點把掌心戳破。
墨越澤的眼神好似有光,能輕易看穿她的心思,萬幸的是他沒有再多說什么。
簡默適時說:“慕小姐走路如何,我扶你吧?!?/p>
就是這么一句,成功讓墨越澤橫去一眼,里面警告意味很重。
“有你什么事。”
慕憐雪尚未反應過來,就被墨越澤攔腰抱起,進入電梯。
慕憐雪后知后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與簡默對視一眼。
只見后者悔不當初的閉了閉眼,他意識到自己越矩了。
回到病房,李媽果不其然已經(jīng)睡下,只是保鏢見到慕憐雪很是驚訝,“慕小姐?”
慕憐雪從墨越澤懷里跳下來,沒站穩(wěn),被墨越澤扶住。
“啊,怎么了?”
人高馬大的保鏢們不敢多言,畢竟慕憐雪是跟著墨越澤一起回來的。
只是,也沒見她出去啊……什么時候的事。
可墨越澤在,也就不敢多問。
李媽聽到聲響,連忙走出來,見到慕憐雪終于放心了。
墨越澤示意,“李媽,你去繼續(xù)休息吧?!?/p>
李媽和慕憐雪對視一眼,“誒……好?!?/p>
慕憐雪眼底十分心虛,她沒有底,這里面只有李媽知道她偷跑出去了,慶幸她沒有說破。
“嗯……我先去洗個澡。”慕憐雪說完便進入了浴室,背脊靠在門邊,身上全是冷汗。
她急促呼吸著,還好……還好墨越澤沒有起疑。
她快速洗了個澡,將在馬坤宇家里的味道洗掉了。
水兜頭澆下,倒是讓她想起來一件事。
馬坤宇現(xiàn)在到底在干什么,為什么這么神秘,不是普通職工嗎,為什么可以給她開咖啡店,可以住江景公寓。
又怎么有底氣說出,不怕墨越澤的。
慕憐雪出來時,墨越澤已經(jīng)洗好澡了,躺在床上在翻看今天的新聞。
她臉紅了一瞬,不久前的旖旎還在腦子里。
她走過去,恨這床的size有點大。
“明天就回碧園吧?!?/p>
慕憐雪主動要求,讓墨越澤意外。
輕點,“你有這個覺悟,真不容易。”
她不說話,躺的離他很遠,可就是這樣,也抑制不住心跳,她到底還是對他有些許好感。
燈被關了。
慕憐雪睫毛輕顫,不知過了多久,感受到了男性氣息的靠近。
墨越澤摸到了一手汗,他突然有些樂不可支,連日來的壓力都被驅(qū)散。
慕憐雪乍然聽見他難得的笑聲,意外的睜開眼,“怎么了……”
“你緊張什么?”墨越澤認真發(fā)問。
慕憐雪瞪大眼睛。
“又不是第一次,第一次也沒見你這么緊張?!蹦綕尚┰S嘲諷,“反而……很主動。”
慕憐雪整個人都像被扔進了油鍋里。
她伸出手試圖去捂住他的嘴,“你快別說了!”
這么鬧著,墨越澤將她壓在身下,指間是細膩的皮膚,令人心猿意馬。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來。
床頭柜就在慕憐雪旁邊,她一抬眼,赫然看見備注上寫著“瀟瀟”二字。
她的一腔情意就這么冷了下去。
墨越澤收斂神色,沒打算接,可電話一直響。
“她找不到你,該著急了?!?/p>
墨越澤皺眉,拿起手機接通,“什么事?”
未料谷瀟瀟那邊哭出聲。
“越澤,你要幫我?!?/p>
原來是在墨越澤不在墨城的這段時間,谷瀟瀟為了接班谷氏練手,經(jīng)營了一家小公司,但那家公司有點問題,資金被套牢,現(xiàn)在面臨危機。
谷瀟瀟若是達不到標準,谷豪將會大怒。
聽完這些,墨越澤輕聲:“我知道了,明天再說。”
眼見慕憐雪坐在床上,精神很差。
“怎么了?”
慕憐雪手撐著臉,隱藏好委屈,平靜的說:“我困了,想睡覺?!?/p>
墨越澤頷首,難得的遲疑。
“那你睡吧?!?/p>
她側(cè)身躺好,將被子拉高,在聽到病房門被輕輕闔上的聲音之后,眼淚不受控制的砸下來。
她努力不讓自己抽泣出聲,可眼淚愈發(fā)肆無忌憚。
墨越澤走了。
還沒有清醒嗎,偶爾的甜頭,是一個餌。
她算什么東西,谷瀟瀟才是他要守護的人,不是嗎。
慕憐雪,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從這個坑里爬出去啊……做一個妻子做到你這份上,也夠低賤了。
墨越澤沒去找谷瀟瀟,他站在病房門口。
無端不知道為何,他看不得慕憐雪那個樣子。
無止境的讓他心疼……這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