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憐雪在醫(yī)院被采訪的視頻被送到了墨越澤面前,簡默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壓?”
視頻里的女人不卑不亢,哪怕懷孕了也有一種風(fēng)骨,墨越澤看著,想起了慕憐雪從前上課的模樣,也是這個姿態(tài)。
她在給這些記者上課呢。
他扯扯嘴角,“不錯,起碼會反擊。”
“那我們……”
“別壓了。”
于是這些新聞就被放了出去,甚至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標題就是:慕憐雪怒懟媒體。
她最近的流量太大了,甚至快超過一線女星的討論度。
慕憐雪最終沒有見到墨嘉懿,葉晚秋的人守在這里層層保護,就是為了防她慕憐雪,醫(yī)生也對她避而不見,人人都認定,她就是傷害墨嘉懿的兇手。
一門之隔,慕憐雪沒有辦法,李媽擔(dān)心的問:“慕小姐,你沒事吧?!?/p>
“沒事,我去趟洗手間?!?/p>
慕憐雪看著鏡子前的自己,陷入一陣陣的恍惚,事已至此,她既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也沒辦法讓別人相信自己。
面對所有人,她只有一句蒼白無力的,你信我嗎?
怎么可能信?
墨越澤他從來都沒相信過她。
慕憐雪想起墨越澤在電話里的那句:“你以為我留著慕憐雪做什么,有些事得慢慢來?!?/p>
什么事?他是對誰說的?葉晚秋嗎?
慕憐雪苦笑,這些日子他的維護和在意,其實也都是裝出來的吧,他最喜歡把人捧到最高處,然后往下墜落了。
她站在衛(wèi)生間的鏡子前,下意識撫摸肚子。
就在這時,身邊突然出現(xiàn)一道聲音,“慕小姐。”
慕憐雪抬起頭,看見了李茶。
“你是……那個記者?!彼肓讼?。
李茶笑起來有個淺淺的酒窩,“是我,我以為……你已經(jīng)走了?!?/p>
慕憐雪看見了她懷里的話筒,眼神一淡。
李茶立即解釋:“我沒想要來堵你的,只是報社任務(wù)派發(fā)下來了,我不能不走流程。”
“……你們媒體也挺辛苦的?!蹦綉z雪淡淡道,抽出紙巾擦干凈手。
末了她問:“你叫什么?”
“李茶,茶葉的茶。”
慕憐雪點點頭,她有些惆悵:“你也認為,我是那種人嗎?”
李茶睜大眼睛,“我沒有這么認為。”
倒是意外,“可外面都那么傳?!?/p>
“我不知道事實的真相,但我只看對你的印象,覺得你是非常好的女人,肯定和傳聞中不一樣。外面?zhèn)鞯奶旎▉y墜,我也不相信能背出《烏合之眾》的人,會虐童?!?/p>
然后視線落到慕憐雪肚子上。
“可惜……我被主編限制,沒辦法替你發(fā)聲。”
居然真的有人相信自己,慕憐雪心里不是不高興的,她看著李茶的記者證,多出幾分好感。
“時間還早,我們?nèi)窍潞缺Х劝伞!?/p>
李茶連忙點頭:“好啊?!?/p>
這些年壓力強度大的緣故,慕憐雪也和寫字樓里的職員一樣養(yǎng)成了喝黑咖啡的習(xí)慣??喽馗?,漸漸的,竟品出幾分味道來。
而李茶點了一杯焦糖瑪奇朵,焦糖極甜。
“工作生活已經(jīng)有那么多不如意了,吃的就不要委屈自己啦。”李茶是一個很俏皮的女孩子,不夠沉穩(wěn),但可以讓很多人輕而易舉喜歡上她。
慕憐雪也不例外,雖無深交,但并不討厭。況且,她還幫自己說話。
“那天在墨氏看見你,整個人好委屈,后來越澤還欺負你了嗎?”
欺負這個詞,用的有些寵溺。越澤這個稱呼,更加溫柔。
李茶眨眨眼,“墨總身居高位,他也沒辦法。”
那就是有……
慕憐雪沒辦法,“他也欺負我,所以不要往心里去?!?/p>
“不不,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墨總這樣是應(yīng)該的。”
慕憐雪越來越喜歡這個記者了,喝完一杯咖啡,司機在外面等著,李茶背上包。
“慕小姐,我以后還有機會和你見面嗎?”
慕憐雪主動,“加個微信吧,說不定還有緣分呢?!?/p>
李茶倒是很驚訝,也許是無法想象慕憐雪這么平易近人,激動之下被咖啡燙了嘴。
慕憐雪遞過去一張紙巾。
李茶緩了緩,“慕小姐,那下次見。”
“下次見。”
慕憐雪眼眸微瞇看著李茶的背影,忽然覺得很熟悉,似曾相識?
可實在想不起來了。
谷瀟瀟高燒不退。
簡默第一時間得知這個消息,彼時墨越澤正在后座小憩,這幾日他處理公事,非常辛苦。簡默思量片刻,吞吞吐吐還是把話說了。
說完良久沒有得到回應(yīng),簡默望向后視鏡,正好撞見墨越澤緩緩睜開眼,如同猛獸覺醒。
男人伸手揉揉太陽穴,“那便去看一看?!?/p>
谷瀟瀟為了救慕憐雪,跳到泳池里,感冒了,發(fā)燒到現(xiàn)在,于情于理,墨越澤也應(yīng)該去看看。
谷瀟瀟很虛弱,墨越澤輕輕點了點她的手腕,抬眼對視:“辛苦了,瀟瀟?!?/p>
谷瀟瀟素日見他總要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今日躺在病床奄奄一息唇色慘白,卻意外讓他多看了幾眼。她想笑,“是不是不到這個地步我見不到你。”
伴君伴虎好歹有些日子,谷瀟瀟到底猜到了墨越澤有憐香惜玉的一面。
她眼睛紅腫,有哭過的痕跡:“越澤,你有沒有想過我有多委屈?!?/p>
嬌軟絕望的語氣讓身后的簡默聽得都不忍。
墨越澤靠著椅背,雙腿交疊,表情是極溫良的模樣。
“瀟瀟,我說了,你可以提你的條件,我不會拒絕?!?/p>
這個條件當然是物質(zhì)的,谷瀟瀟淚水浸濕了枕頭,她當然知道墨越澤出手向來闊綽,很久以前,有個女人跟了他一小段時間,據(jù)說開口要了一張無限額的黑卡,墨越澤眼都沒眨的給了。只為清凈。
可是谷瀟瀟要的從來不是這些,她要的……是他這個人。
可能嗎,不可能。
這個條件墨越澤根本不會讓她有機會開口。
最終到底還是沒有開口,谷瀟瀟癡癡的看他:“越澤,那我以后能不能經(jīng)常見見你?”
墨越澤深深的望著她:“瀟瀟,聽話?!?/p>
谷瀟瀟目眥俱裂,后腦勺仿佛被什么狠狠一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