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憐雪回到碧園,剛好收到林逸的消息:我跟組長申請,明天還是回你的組。
慕憐雪正在和李媽學(xué)做菜,手忙腳亂之際,手機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李媽把手機遞給她,眼睛一掃,掃到跳出屏幕的這句話,臉色微變。
慕憐雪往后伸著手,還顧忌著鍋里的菜:“李媽,給我?!?/p>
“……哦,哦?!?/p>
慕憐雪看到這條消息滿臉無奈,這小孩怎么死心眼。
回完就把手機放到一邊。
李媽看著嬌俏的女孩子有些躊躇,“慕小姐……”
慕憐雪應(yīng)了一聲,“李媽,你看我這是該先放鹽還是醋啊?!?/p>
“鹽。”李媽靠在旁邊,“你相不相信李媽?!?/p>
她這才疑惑的看一眼,“相信啊,我放鹽了?!?/p>
“我是……看著越澤長大的,從他小時候就一直伺候到現(xiàn)在,他的脾氣我最明白,他脾氣硬,但是對真正忠誠于他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p>
驟然提起這個名字,慕憐雪一抽嘴角,動作都停了停。
李媽嘆了口氣繼續(xù),“你們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事實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這幾年越澤過的沒有你想象中的好,你懷孕之后,我能看出來,他心情好了很多?!?/p>
“你是沒看見他被我氣和恨我的時候?!蹦綉z雪苦笑一聲,“李媽,你到底想說什么?”
她尊敬她,才沒有直接離開。
李媽握住慕憐雪的手,直接說了,“我提醒你,你可千萬不能做對不起先生的事,既然你愿意留下來,你也有感情的對不對?不要走錯路,我怕你承受不住后果?!?/p>
歸根結(jié)底還是為了她好。
慕憐雪笑的意味不明,伸手抱了一下李媽,讓她安心:“知道了?!?/p>
……
墨氏離碧園離得不遠,墨越澤今天突然起了興致,步行往回走,身邊的人放不下心,幾輛車慢慢跟在后頭,很快造成了交通擁堵。
但周圍人看著這個陣仗,也不敢輕易上前。
墨越澤走的慢,此時走在日光下,遙遙看著,其實他也才二十七歲,少年氣還殘留了一些,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這是墨氏和墨家的主子,沒人敢怠慢,平日里還真不敢讓墨越澤隨便在街上走,簡默看著害怕,跟霍風(fēng)說:“霍總,你上去看看吧。”
聽到了腳步聲,墨越澤沒回頭,只是稍微一抬手,霍風(fēng)在原地不動。
他在一家報亭旁邊坐下來,拿了一張報紙,也是巧,上面的作者剛好是李茶。
她專業(yè)又風(fēng)雅的描寫著如今的財經(jīng)形式,骨子里是個文藝的人,在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私心,寫了一句:商界日后幾十年的長袖善舞,還得看墨先生。
墨越澤短促的冷笑,招手讓霍風(fēng)過來,把報紙遞給他,“看看。”
霍風(fēng)看完,“她說的對?!?/p>
男人慢慢的說:“幾十年?太奢侈了?!?/p>
“你想的太遠了?!?/p>
墨越澤不肯定也不否定。
他只是坐在那里,等暮色慢慢降臨。
手機響,簡默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如同得到了解救,快速上前將手機遞給墨越澤。
“我跟李媽學(xué)了幾道菜,你要回來嘗一下嗎。”
電話那頭嬌俏的聲音有點緊張,嘴里應(yīng)該還吃著什么,有點含糊不清。
墨越澤聽的,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嘴角有笑意:“嗯,就回?!?/p>
墨越澤回到碧園的時候,慕憐雪已經(jīng)把菜都擺好了,碗筷放的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一邊撐著臉很專心的等他,聽到聲音立馬站起來。
“你回來的真慢。”
墨越澤看她一眼,然后看向桌上的菜,“不是讓你別進廚房?!?/p>
她怎么就沒有懷孕的自覺。
慕憐雪看在眼里,遞給他筷子,“你快試試?!?/p>
墨越澤點點頭,吃了一口,美味。
卻跟簡默說:“把醫(yī)生叫過來?!?/p>
慕憐雪氣的跺腳,“我再不濟也不會毒死你吧?!?/p>
他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她再怎么做也無法超越的,但也不至于難吃到這個地步吧。
“還不錯?!蹦綕山K于松口。
慕憐雪把這句話當(dāng)做他們關(guān)系的緩和。
以前慕憐雪是從來不進廚房的。
不是她不會,是墨越澤覺得沒有必要。
墨家傭人許多,廚房更是不可能讓她進。
墨越澤說,活成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才會有人愿意捧著你。
直到后來幾年的摸爬滾打,把她捧到天上的男人放開雙手,她滿身泥濘,慕憐雪明白了,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不食人間煙火,在這世間,腳下總會染上泥巴。
而且……還是由這個男人。
很難得,慕憐雪和墨越澤平靜的吃了一頓飯。
到最后,墨越澤也沒有無端發(fā)怒,慕憐雪才松了一口氣,看來她和林逸的接觸,他還不知道。
翌日,林逸不知道怎么和老板說的,還真把自己弄回了慕憐雪這組。
大家都傻了。
“你倆擱這,演電視劇呢?!?/p>
慕憐雪無奈,不明白他怎么這么執(zhí)拗。
林逸循循善誘,“姐姐,我看你最近胃口不好,我請你吃小龍蝦吧。”
她側(cè)目。
林逸說的小龍蝦的店在一條很深的巷子里,慕憐雪跟著導(dǎo)航繞了很久才找到,到的時候他正坐在小板凳上在把一罐罐的可樂往桌上碼。
林逸笑嘻嘻的看著她,“我已經(jīng)檢查過了,這個地方非常刁鉆,輕易找不到的。”
他摘掉口罩,坐在她對面,開了一罐酒,握著就往像解渴一樣往嘴里灌,酒精劃過喉嚨,喉結(jié)性感的上下滑動。
她閉眼,“林逸,適可而止?!?/p>
林逸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里,只是問:“我們這樣像不像在偷晴。”
他不懂事隨口一說,卻不知道在慕憐雪心里造成了多大的波瀾,她幾乎是一激靈,“……沒有吧?!?/p>
這要是被墨越澤發(fā)現(xiàn)……慕憐雪頭好痛。
慕憐雪想到上次坐在這種地方,是和墨越澤一起,他給她紋了一個月亮,輸給她一個賭。
林逸于是不說話,無聲的點頭,然后碰了碰杯。
慕憐雪好笑:“小孩長大了。”
“如果我知道上次來接你回去的男人是墨越澤,我肯定要和他說說話?!?/p>
慕憐雪盯著男孩子點漆的眼睛,他心思太細膩。
慕憐雪撐著頭,想象那個場景,不忍直視,“你為什么對他有執(zhí)念。”
“想看看為什么,你這么怕他?!?/p>
林逸還想說些什么,就在這時,店員端了一大盤小龍蝦過來:“來了,請慢用?!?/p>
他附身的時候說的,就站在慕憐雪身邊,聲音正好響在她耳邊。
慕憐雪突然愣住,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擊中,慢慢回頭看,只看到一個穿著T恤的男人,已經(jīng)在往回走,腳步有些蹣跚。
她脫口而出:“坤宇!”
那個身影當(dāng)即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