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憐雪忍不住去猜測,沈亦要和李茶結(jié)婚宣告給她看,然后給李茶洗白嗎……
還是說,可以明目張膽包庇李茶了?
不……慕憐雪不允許。
她的心頭燒了一團火,怎么也平息不下去。
她一想東西就容易失神,而在墨越澤眼皮底下失神,后果顯然不會太好。
幾乎是瞬間,慕憐雪整個人一輕,被男人輕松的攔腰抱起,眼眸散著的光聚焦,下意識抱緊他的脖子,反應(yīng)過來猛地松開,“你!”
高高大大的男子,穿家居的睡衣,笑容倨傲清冷,忽而在她耳邊吹氣:“你怎么不問我,他和誰結(jié)婚?”
慕憐雪牢牢瞪著這個惡劣的男人,恨不得直接咬上去,不敢掙扎的太過分,要是鬧起來怕不好收場。
“和誰結(jié)婚?。俊彼槃輪?。
墨越澤抱著她的步伐止步在床邊,忽然松開手,慕憐雪整個人墜在柔軟的床上,黑發(fā)鋪陳,居高臨下的看,她整個人艷情又清純。
她睜大琉璃般的眼睛:“你發(fā)什么瘋!”
如蟄伏已久的獵豹般陡然欺身而上,大掌的虎口處掐著她的下頜,語意危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種場合,你作為墨少夫人,還得勞煩你盛裝出席?!?/p>
什么意思?
他要去參加?還要帶上她?
慕憐雪的眼眸里染上點點不可思議,抽開他沒用幾成力的手,“……再說吧?!?/p>
“到時候我讓人來接你。”說完,墨越澤背影決絕的離開這間房間,門摔得輕響。
徒留下慕憐雪和這一室燈光狼藉。
腦子里有事情,慕憐雪輾轉(zhuǎn)反側(cè)。
這座城市的另一邊,日光依舊璀璨溫暖。
金秋的陽光和青綠的灌木叢堆在一起,呈現(xiàn)出漂亮的視覺反差。
慕憐雪被太陽曬的有些頭暈,垂著頭思考了很久,才決定給沈亦打去電話。
她的手敲打著桌子。
很久沒人接,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通了,傳來的卻是女聲:“您好?”
是時景。
她那里聲音嘈雜,慕憐雪愣了愣:“時小姐?”
“嗯,是我?你是?”
可是沒打錯啊,這是沈亦的手機。
“我是慕憐雪?!?/p>
時景聽起來似乎挺高興的,“慕小姐,你好,沈亦在試西裝,你找他有什么事嗎?”
慕憐雪略微的停頓,然后不確定而又緩慢的道了一句:“沒大事……就是想恭喜你們一聲,新婚快樂?!?/p>
“謝謝。”
慕憐雪陡然松了一口氣,旋即又提起。
為什么是時景,和沈亦結(jié)婚的人不應(yīng)當是時景?。?/p>
干凈的鏡面上,照著女孩子嬌軟如玉的臉龐,因為穿著婚紗,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日耀眼一百倍。
時景面無表情。
時景很不喜歡自己這樣,嫉妒和厭惡在心里不斷沸騰,釀成致命毒液,頭一次這么討厭自己的臉。
因為歸根結(jié)底,沈亦算是為了她這張臉才和自己舉辦婚禮的啊。
他心里有人,時景知道。
上次兩人不歡而散后,沈亦再也沒聯(lián)系自己。
過了幾天,他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家樓下,擁著她問:“時景,你愿意和我結(jié)婚嗎?”
那一刻時景沒有任何高興,而是渾身冰涼。
“又是……因為她嗎?”
沈亦摸著她的頭,像是在安撫一只不乖的狗。
他沒確定也沒否定。
“好啊?!?/p>
如此公式化,世紀婚禮又如何,他沒有情。但可笑的是,即便是這樣,時景也愿意當這個擋箭牌。
所以,新婚不快樂。
霍風查案,查到了江城。
關(guān)于李茶手里毒害林逸的東西,就是從江城運過來的。
不巧的是,那個女人也在江城。
墨越澤仁至義盡,念在他的面子上,放了夏梔一馬,沒刻意追究,但墨城是回不去了。
霍風沒法和墨越澤正面剛,心里也有氣,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利用感情。
可沒想到的是,這次會查到夏梔那里,似乎是為了掩飾什么,她的公司已經(jīng)泯然眾人,宣告倒閉了。
資料就放在手邊,霍風不敢再看第二遍。
“主管,李茶手里那批東西,是夏小姐經(jīng)手的?!?/p>
如果站在夏梔的角度,他做的事,確實是血海深仇,她對他有恨,可以理解。
可偏偏,這兩個人之間,有了一段情。事情發(fā)生得來不及阻止,如命運來臨。
她驟然抽身。
公司解散的那天,夏梔將僅剩的資金遣給員工,然后在CBD的天臺坐了一晚上,腳邊一地啤酒瓶。
她母親的去世,就意味著她會失去很多常人有的東西,譬如,不能釋放天性,十八豆蔻才剛剛窺見世界的一側(cè),卻要抱著父親的叮囑在浮華的世間謹慎度日。
許多人說她溫婉俏皮,其實不是的,夏梔自己最了解自己的內(nèi)心。
哪里善良呢?她就是一個很有心機,諱莫如深的一個女孩。
在墨越澤的地盤下,與霍風這樣段數(shù)的人交鋒,每一步都像是走鋼絲,常常睡不好,心定不下來。
但縱使已經(jīng)如此小心,還是出錯了。
她錯在了這個純黑的男人身上。
姑且算是純黑吧。畢竟夏梔在他之前從沒有見過如此狠辣的男人,卻說一句是一句,嘴上得理不饒人但總會心軟。會因為她半夜一句喊餓,跨越半個城市給她送外賣。
這可是沾著無數(shù)人命的男人啊。
“我只是恰好路過你家。”
“霍主管,你根本就不會撒謊。”
能在做不完工作的時候替她分擔,一邊罵她粗心一邊替她收拾爛攤子。
那天晚上好像也是這樣的天氣,他氣喘吁吁的跑來找她,她無比委屈的沖他假意撒嬌,說自己以后要沒錢交房租了她能不能收留他。
霍風當時有點愣,腦子突然空白,想的是,之個女人,睫毛怎么能這么長。
清楚記得,在路燈下,她一字一句無比認真的說:“我很想親你,但是我不敢?!?/p>
霍風臉上微紅,手中的熱奶茶仿若一下變冰,他聽見自己愈發(fā)清晰的心跳聲。就這一句話,他被打動了。
夏梔說完,然后踮起腳,笨拙的主動親了上去。
奶茶是哈密瓜味道,這個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