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沈亦。
簡默察言觀色,一字一句的向墨越澤匯報今天的行程。末了附上一句,“墨總,那邊已經(jīng)開始動手了,另外,霍風(fēng)的消息傳回來,說是查的差不多了,需不需要……”
“不用?!蹦綕商?,“放手讓他自己做事?!?/p>
哪怕霍風(fēng)倒戈過慕憐雪,他也這么放心。
簡默倒是有點意外。
所有人都知道,幾年前橫空出世一個墨越澤,接手墨育寧的墨氏,那會兒墨氏內(nèi)部紊亂,而他其做人做事從不按規(guī)矩辦,他將眼看著就要破碎的墨氏帶到這一步,手上肯定不會太干凈。
知人善用這一點,也是運用到極致。
簡默看著墨越澤自信的神色,也不由彎起嘴角。
他倒是很好奇,霍風(fēng)查出來的真相會是什么。
“簡默?!?/p>
墨越澤突然開口喊。
“墨總,我在?!?/p>
“你去……找?guī)讉€學(xué)生過來,要慕憐雪教過的?!?/p>
現(xiàn)在這個時間,慕憐雪教過的學(xué)生已經(jīng)畢業(yè),分布在不同的城市,找起來會很麻煩。
簡默明白他的意思,立即點頭,“我盡快。”
想起來,在墨氏,有個傳唱不衰的典故。
曾經(jīng)業(yè)界有人出高價想要買下墨越澤身邊的這位得意助手,簡默那會兒剛有點位置,去試探墨越澤的時候,墨越澤的語氣沒有半點波瀾:“去吧?!?/p>
簡默其實很意外,心想好歹我也跟了您好久了呀,怎么一點都不挽留呢。
他倍感失望,垂頭喪氣的去見要買他的人。
薪資待遇談完,都是業(yè)內(nèi)頂尖,可簡默什么都沒說,還是選擇跟著墨越澤。
墨越澤知道的時候深藏功與名,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
墨越澤這個人注定會很傳奇,他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他跟著他能學(xué)到很多東西。
慕憐雪再次睜開眼時,心情依舊低落,她的手機里收到他的短信:“清醒了給我打電話?!?/p>
一看時間,已是下午一點。
慕憐雪覺得好像跟人打了一架,渾身酸痛,翻身下床,揉揉自己的手腕,猶豫了很久,給墨越澤回電話。
手腕沒有那么疼了,紗布是新?lián)Q的,估計是有人趁她睡著,重新上了藥,在沒吵醒她的情況下。
開了免提,丟在盥洗臺上。
在柜子里翻出一次性牙刷,擠好牙膏,電話剛好接通,她淡聲,“什么事?!?/p>
墨越澤倒是意外慕憐雪真的會打過來。
良久,他才開口,“餓了嗎?”
慕憐雪吐掉嘴巴里的泡沫,“你不會,就為了和我說這個吧。”
奇怪,面對慕憐雪,墨越澤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小緊張。
“慕憐雪,事情我會解決到讓你滿意,你……”
“墨越澤,我發(fā)現(xiàn)養(yǎng)小三還是有好處的?!?/p>
一片寂靜。
她緩緩道:“連孩子都可以替我生?!?/p>
估計,她這位傳說中的墨少夫人頭頂上的綠帽都能繞墨城一圈了。
墨越澤不氣反笑,到這個時候,他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這陣子慕憐雪到底在發(fā)什么瘋。
“我說,我知道李茶懷孕了,沈亦的,你以為呢。是我的?”
慕憐雪動作一頓。
“我已經(jīng)不在意你講的是真是假。”
墨越澤那邊似乎是有事,急著收線,“藥膏在床頭柜的第一層柜子里,記得上藥?!?/p>
確認電話掛斷,慕憐雪俯身掬了一捧冷水,重重往臉上撲,神思瞬間清明。再抬頭時,鏡子里的女人長發(fā)披肩,表情冷靜。
在藥膏旁邊還放著一條漂亮的項鏈,細細的一根,Tiffany名家設(shè)計,全球限量發(fā)行只十條,有價無市。
這是……補償?
但又怎樣,一切可以用錢買到的東西都不算是盡了心意。
墨越澤這個人,可狠可柔,柔情起來為人跋山涉水輾轉(zhuǎn)數(shù)月只為親手釀造一瓶口感醇正的葡萄酒獻于佳人這樣的事沒少做。
可惜,這樣的親力親為,她這輩子再也不會感受到了。
慕憐雪平靜的掃了一眼,低頭為自己戴上。
李媽前來敲門,“慕小姐?!?/p>
慕憐雪的沉默被打斷,回過神,過去打開門,“李媽?!?/p>
李媽只覺每次見慕憐雪,都會被驚艷到,“是這樣的,墨先生剛剛打電話回來,囑咐我們一定喊您吃飯。”
慕憐雪點點頭,“他這么關(guān)心我,自然是要吃的。”
睡了一覺,似乎所有的偏激都冷靜了下去。
她和墨越澤的這種關(guān)系,也許比普通朋友之間還要脆弱。
慕憐雪慢慢喝完一碗清粥,將勺子往里一擱,“嗒”的一聲響。
心和身,不必強求,有一樣在身邊就夠了。
剛剛那一覺,她做了一場夢,很久以前發(fā)生的事了。
十字路口,人頭攢動。
遠處大廈上懸掛著大LED,上面畫面清晰的播放著某知名化妝品新推出的廣告,這則廣告大膽啟用新人女星,每一個鏡頭都極致魅惑。
慕憐雪瞇眼看著,覺得這女人有點面熟,定睛細看,喲,這不是她老公在報紙上的“新歡”嗎?
真是一日千里,昨天還是五六線的小演員,今天就成大品牌的代言人了,明天就該接戲到手軟,成為當(dāng)紅炸子雞了吧。
這些天他們的緋聞可以說是甚囂塵上,網(wǎng)友們呼喚墨少夫人出現(xiàn)的話題也是甚囂塵上。
“憐雪,承認吧,你在乎墨越澤在乎的不行?!?/p>
慕憐雪走進一家咖啡廳。
在半個小時之前,有一個陌生女人給她打電話說她在這等她,她姓韓。
于是慕憐雪沒客氣,掐著時間磨蹭了半個小時。
“我在乎啊,我現(xiàn)在的生殺大權(quán)掌握在他手里呢。”慕憐雪笑著打電話,走到咖啡廳的盡頭,靠窗的角落坐著一個帶著墨鏡的美女,顯然已經(jīng)不耐煩了。
“韓小姐?”她悄聲。
女人明顯一怔,緩緩摘下墨鏡,看著面前的女子顯然有點不可置信。
妝容精致,五官漂亮,明眼人一眼能看出是純天然的,更令人嫉妒的是,她從落座,微笑,喝水的一系列動作,自有一股旁人難以模仿的氣質(zhì)。
溫和大方,受過極好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