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
慕憐雪難得開口:“人好不容易齊了,一起解決再說,不好嗎?”
她扶著肚子,走到李茶身邊,“雖然李小姐有不好的過去,但懷孕確實(shí)是事實(shí),沈行長,你說對嗎?”
沈亦盯著她,牙齒都要咬出血來。
就在這時,簡默急匆匆從外面進(jìn)來,湊到墨越澤耳邊說了句話,他神情大變。
“霍風(fēng)回來了,就在外面,急著見你?!?/p>
人,到得真的很齊。
墨越澤不動聲色的外出,這個空間里沒有了氣場的壓制,一時無話。
李茶對時景下跪,“對你我很抱歉。”
混亂不堪。
兩家父母再也看不下去,外面發(fā)酵的厲害,先去消除影響了。
沈亦站在慕憐雪面前:“好手段啊,慕小姐。”
她一臉無辜,“你怎么急了呀?!?/p>
他從未想過,會敗在慕憐雪手上。
沈亦一把掐著慕憐雪的臉頰,“你最好能完美收場,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慕憐雪溫溫柔柔的笑。
沒多久,墨越澤帶著霍風(fēng)進(jìn)來,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每一道眼神,都有殺意。
霍風(fēng)雙手負(fù)在身后,饒有興致的看著沈亦。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越澤?”
墨越澤含了一口冰水在嘴里,目光相比之前凜冽了許多,“原來只有我蒙在鼓里?!?/p>
沈亦心里一涼。
任誰都能聽的出來這話里的引申義。
霍風(fēng)則似笑非笑的望著沈亦:“還是沈行長好手段?!?/p>
墨越澤能忍到現(xiàn)在不爆發(fā),是給沈家的面子,接下來再過火一點(diǎn),他可不會給沈亦面子。
霍風(fēng)的潛臺詞在場沈亦都聽得懂,一時竟是鴉雀無聲。
十五分鐘前,霍風(fēng)帶著人證物證見到墨越澤,“李茶綁架慕憐雪一事,背后的指使者是沈亦,墨先生,這事不簡單?!?/p>
墨越澤看完聽完,瞬間明白了一切。
慕憐雪今天要下手的不是李茶,是沈亦。
“另外……外資舉牌一事,也有沈亦的功勞,那家公司背后的控股人是沈亦?!?/p>
墨越澤的心一寸寸涼下去,他從始至終,都被算計了。
這個自以為的兄弟。
那么,慕憐雪又知道多少?
墨越澤是誰?是一個不可能容忍任何背叛的男人。
他安靜了好一會兒,霍風(fēng)抿唇,“我能拿自己的職業(yè)生涯保證,這事是真的 ”
墨越澤緊繃的唇角漸漸放松,“算計我?呵……”
他對沈亦慢慢笑了:“今天畢竟是你新婚,不玩點(diǎn)什么,說不過去?!?/p>
“玩什么?”
慕憐雪捏緊裙角,她不知道墨越澤要干什么,他永遠(yuǎn)是個變數(shù)。
墨越澤讓人拿了牌。
澳門著名的玩法,牌桌和紙牌一列散開,規(guī)則說罷。
玩賭?
眾所周知墨越澤從不沾賭,可他手下經(jīng)營的夜場,吃的就是這碗飯!
所謂前輩人,是講究恩威并施的,墨越澤深諳此道,不談公事時經(jīng)常和手下講他從前的崢嶸歲月。
彼時墨家對他放任,沒錢,他就去拉斯維加斯,用僅剩不多的錢放在桌上和當(dāng)?shù)卮罄匈€,那種氣場,竟真有人將他放在眼里,籌碼一倍一倍的加。
賭這玩意當(dāng)然不可能全靠運(yùn)氣,還得靠腦子和手速——出老千的手速。
墨越澤出的快,賺的盆滿缽滿,卻在離開時被人發(fā)現(xiàn),被人用槍頂住了腦袋。
那是真的荷槍實(shí)彈。
可是,在那樣的境地墨越澤都走出來了,面前這個,眾人只有被他玩的地步。
墨越澤單手拉開椅子,在周圍一道道目光中沉靜坐下,又比了個“請”的姿勢,“沈亦。”
全程一道余光都沒有給慕憐雪。
慕憐雪輕輕呼吸著,眼睜睜看著沈亦在墨越澤對面坐下,捏一把汗。
玩賭,沈亦怎么可能玩的過墨越澤。
“……籌碼呢?”今天這事還沒解決,墨越澤這是要干什么。
沈亦知道規(guī)矩,靠著椅背,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他不會賭,但他的領(lǐng)悟力也是極強(qiáng)的。
“我們都是朋友,咱們就不玩那些大的,玩情趣怎么樣?”
“我?guī)湍阕鰝€決定,我贏了,你選時景,你贏了,你選李茶,恩怨兩清,我不干涉?!?/p>
兩個女人,竟然像是砧板上的肉。
沈亦擰眉,“好。”
“另外,誰輸一局,女伴脫一件衣服?!边@是墨越澤的聲音。
惡俗的玩法,周圍有人爆發(fā)出呼聲。
慕憐雪背脊一涼。
他的女伴是……自己。
墨越澤直直望向時景,接著說,“時小姐忍了這么多年,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你賭嗎?”
時景身上還穿著婚紗,她越過跪著的李茶,“我賭。我也想知道我的命運(yùn)是什么樣的?!?/p>
緊接著,慕憐雪感受到周遭傳來的目光,自己如同眾矢之的。
她懂的,她懂墨越澤心里在想什么。
呵,慕憐雪的心涼了半截,有必要使這樣下作的手段嗎?
她的聲音格外清涼:“既然要玩,我奉陪。”
這句話一落,圍觀者皆倒吸一口氣,慕憐雪可還懷著孕啊,墨越澤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這句話,無異于給墨越澤心里添了一把火。
墨越澤放在桌上的手將牌一推,整個人往后靠,靜聲道:“開始?!?/p>
霍風(fēng)開始洗牌,手法都是專業(yè)的,許是見多了這種大場面,聲音也有條不紊。
慕憐雪從前聽說過無數(shù)次澳門的賭場風(fēng)云,電視上也看過不少,真正身臨其境,全然畏懼。
她輕聲找人借來一件外套,套在自己身上,如果墨越澤輸了,自己就要脫一件衣服……不,那么他會就這樣看著嗎?
按照自己對他刻薄程度的了解,她相信他會的——慕憐雪忍不住想,萬一呢?
墨越澤清楚,他要故意輸簡直輕而易舉,她又有幾件衣服夠脫?
太陽穴突突的跳。
慕憐雪看見墨越澤將手中的牌一張一張的揭曉,額邊有汗。
看清楚他的牌,墨越澤冷笑在嘴邊,紙牌盡數(shù)往前一攤。
周圍噓聲不停。
壓倒性勝利。
沈亦的手一抖。
慕憐雪眼里竄起一道亮光。
不知道該不該說墨越澤很有紳士風(fēng)度,他對時景說:“第一局先摘頭紗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