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越澤趕來,風衣帥氣,在人群里挺拔高大,穿過人群朝她走來。
“你怎么直接過來了?!?/p>
墨越澤蹙眉,“不行?”
不是這個意思。
慕憐雪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位收銀員小姑娘的眼神。
反觀墨越澤,似乎心情不錯,領(lǐng)著大袋食材……慢悠悠的跟在慕憐雪身后,好整以暇的盯著慕憐雪氣急敗壞的背影,唇角有點笑意。
慕憐雪紅著臉拉車門,這才發(fā)現(xiàn)墨越澤把車子鎖了。
不情不愿的抬頭,此時的天空大雪初霽,光線亮的出奇,他就這么邁著步伐不緊不慢的朝自己走來,雙唇似有笑意。
很久以后的慕憐雪回想起這一幕,才知在當時,她胸腔里翻騰的確實是幸福感。
墨越澤將食材放進后備箱。
“要做飯嗎?”
“也可以?!?/p>
墨越澤點點頭,沒回酒店,開車回了反方向。
回去的時間不巧,返回的時候是高峰期,馬路上全是車,堵了一條長龍。
墨越澤的車再好,也不能飛,無計可施的堵在中間,動彈不得。
大少爺?shù)恼Z氣很惡劣,“過幾天就回墨城。”
慕憐雪被他的語氣給逗笑,“沈亦的事怎么樣了?!?/p>
“用不著你管?!?/p>
墨越澤側(cè)目了,“趁這幾天,好好想想最近你弄出來的亂七八糟的事情要怎么圓過去?!?/p>
他意有所指,慕憐雪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忍不住一諷,“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反正我不怕,我清清白白,不像有些人……”
“有些人怎么樣?”他一只手撐在車門上,抓了把頭發(fā)。
慕憐雪看著他壓根沒認真的模樣忽然心中激蕩,唇齒微啟,沒按捺住。“私生活泛濫,身邊女孩一大把也就算了,還始亂終棄?!?/p>
這話剛落,墨越澤扭頭,被她的語氣激到,半晌冷靜的開口,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慕憐雪。”
“我說的是沈亦,你以為是誰?”
慕憐雪反詰。
墨越澤先前的心情瞬間就沒有了,清清淡淡,“咱們都別越線?!?/p>
這句話對慕憐雪而言,如醍醐灌頂。墨越澤,不喜歡任何人窺探他的世界。
忽然升騰起煩躁,在這一刻,墨越澤緩緩反應過來,他們兩個人之間,其實一直在博弈和猜忌,她對他沒有信任,而自己對她,也一樣。
于是難聽的話就出口了,“我在外面看鶯鶯燕燕,你看花花世界,這不是很好嗎,偶爾搭在一起,有了孩子,說不定后半輩子還能在一起過過日子,這輩子就算完了唄,我對你不好么?你總不能拿我對你的這些好,一步步得寸進尺?!?/p>
他說的有多正確,就有多涼薄至極。
冷意能直達心里。這回破天荒的,慕憐雪沒換上平日虛假的笑容,求他別生氣。
于是氣氛陡然冷了下來。
話題到這,就此為止。
HK難得的下了一場雪,初雪。
南方的天氣比北方要不一樣許多,北方的冷是干燥的,并且有暖氣,而南方完全是濕冷,那種冷,能浸透骨髓。
慕憐雪很不適應。
墨越澤帶她回了在HK的一處房產(chǎn),沒有碧園大,也算得上別致精巧,只是沒有傭人。
墨越澤一直沒說話,慕憐雪也沒有,似乎對于這個男人而言,風度這玩意根本不存在
慕憐雪披著厚厚的大衣,想起來。
如果說墨越澤這個人已經(jīng)夠裝了的話,那么葉晚秋,就是墨越澤的十倍,即使是對待仇人,她的臉上也能做到如春天般溫暖,當然,私下的手段就不知道了。
慕憐雪一度覺得,她如果進軍演藝圈,能拿終身成就獎。
她回過神。
墨越澤洗完澡下樓,就看見慕憐雪坐在落地窗前看雪,頭發(fā)松松挽起,間或插著一只魚骨簪,不施粉黛,眉眼微闔間帶著不經(jīng)意的笑容,宛如一束開在冬天的臘梅,在皚皚白雪中亭亭凈植。
她是真正的、由內(nèi)到外的美人。
墨越澤沒有辦法否認。
暴雪在深夜加重,路邊一棵十米高的松樹被雪塊積壓,最后“噗”的倒地,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壓壞了電線,也阻隔了道路。
沒想到會有大雪。
墨越澤的房子這一片,全面停電,上面有人用傳呼機告訴他們稍安勿躁,施救人員已經(jīng)在進行施救。
暴雪襲城,慕憐雪從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雪,紛紛揚揚的,真能一瞬白頭。
她剛睡醒,房門吱啦一聲從外面打開,墨越澤脫下雪地靴和羽絨服,渾身都裹挾著寒氣,慕憐雪走過去問:“外面怎么樣?”
墨越澤在拍頭頂上的碎雪,臉色有點慘白:“大雪封路,一時半會施救人員到達不了,等著吧。”
慕憐雪沒有想到會是這么個情況。“那我們怎么辦。”
墨越澤說:“昨天還買了吃的,挨個兩天沒有問題。”
慕憐雪目光一移,落到他的腰上:“等會?!?/p>
她急匆匆的跑上樓。
墨越澤看見慕憐雪拎著一袋藥跑下來,墨越澤不敢相信:“你怎么找到的?”
他都不知道有這些。
慕憐雪有點尷尬,硬著頭皮上去直接撩起他的衣擺:“你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墨氏執(zhí)行人的份上,死在這制服男子還得追究我的責任,我可賠不起。”
她那一下沒輕沒重的,剛好碰到墨越澤傷口上,當下疼的差點倒吸氣,沖慕憐雪皺眉,坐在沙發(fā)上由著她。
誰也不是超人。
外頭積雪深厚,一踩下去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拔半天才起的來,剛才那段路一個來回不過幾百米的距離,換成平日他用跑的不要兩分鐘,現(xiàn)在卻走了兩個小時。
風雪往臉上打,雪融化了浸濕衣服,他陷進去一個坑里,腰弄傷了。
墨越澤被慕憐雪硬摁在沙發(fā)上,慕憐雪的手軟綿綿的在墨越澤的腰間擦著,他的腰很瘦,力道卻有,只是那傷口怪滲人的。
慕憐雪撩起眼皮看一眼男人,冷冰冰的神色。
很難想象,他真的會給林逸獻血。
想起那天,還恍如隔世。
非常別扭。
墨越澤忽然撥弄她的頭發(fā):“慕憐雪,你是不是算計好的啊,看見我受傷,特別高興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