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憐雪整個人都晃了晃，瞧著衣著凌亂也依然帥氣不減的男人。

墨越澤微微低頭，無比認真的問出這個問題，她竭力在他臉上找出一絲絲不好意思，很遺憾，完全沒有。

她拿喬的氣勢一下減了大半，氣的都笑了：“不好意思，墨先生，我們之間恩怨分明，我為什么要為了你吃醋？不就是和一女的在休息室衣衫不整么，也沒實質性進展呀，就是被人啃了幾口還沒反抗罷了，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p>

聽完，墨越澤用手抵額，近了她兩步：“是她用計走到這里，我事先不知道她在?！?/p>

慕憐雪不慌不忙后退了兩步：“是嘛？以墨先生的智商不會不明白這是個陷阱吧，可你還是被她碰了不是么?！?/p>

若她沒有進來，他們又會發(fā)展到哪一步？

慕憐雪不是這么不識趣的人，當他解釋到這，她也就應該把性子收起來了，可她沒有，反而凈挑雷點踩。

墨越澤沒意識到不對，此時的耐性即將告罄，他瞇眼，精光乍泄：“慕憐雪，你差不多就可以了?！?/p>

這才到哪兒，他就聽不進去了？

慕憐雪簡直想笑，也許是親耳聽見了他對自己的狠心，她心中涌起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凜然。

“是可以了，要真說出那些墨先生的風流韻事，怕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罄竹難書也莫過于此了，畢竟你的女伴那么多?！?/p>

而她這個正妻，卑微如螻蟻。

這些話出口，墨越澤的氣是真來了，那些難聽的話也快要憋不住了：“慕憐雪，你到底在計較什么?！?/p>

他還在讓著她，慕憐雪反而覺得心里更難過了，她的眼波翦翦：“我在計較如果我爸爸知道我現(xiàn)在如此不快樂，他會不會后悔當初把我嫁給了你?！?/p>

這話聽的非常不舒坦，墨越澤感覺像是有根針，刺進了肺腑深處。

他排斥這種感覺，于是惡語就出了口：“我記得早前和你說過，我們之間不過是契約關系，孩子生下來，一切都結束，我給你少夫人的名分，很公平的交易，現(xiàn)在你到底在氣什么？你在我面前裝的冰清玉潔，沒道理讓我也為你守身如玉吧?！?/p>

句句誅心。

你裝的冰清玉潔，沒道理讓我也為你守身如玉。

慕憐雪看著這個男人忍不住渾身發(fā)抖，向來知道他嘴毒，原來當他真的生起氣來，是這個樣子的，寥寥幾句惡語將她最后的希望幻滅。

“墨越澤！”

她聽到他繼續(xù)說：“是你，想要什么就直說，不用借機發(fā)難?！?/p>

墨越澤眉宇之間凝結冰霜，一派洞悉一切的架勢。

慕憐雪死命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不要暈厥過去。

她真是個傻逼，竟然會期待墨越澤對她嘴下留情，竟然曾想過，再等一等他。

現(xiàn)在看來，真是無知啊。

他的心堅硬如磐石，怕是永遠都不會為她溫柔一切。

一口氣差點提不起來：“墨越澤，我是想要問你要一樣東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給?！?/p>

墨越澤當即冷笑一聲，“要什么?！?/p>

幾個字在嘴邊徘徊，慕憐雪的嘴唇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卻一直說不出口。

她從來不敢對這個人真正的發(fā)脾氣，她怕她說了讓他走，他就真的走了。

深知自己不重要，她又怎么敢胡鬧。

墨越澤笑意不減，見她一直說不出口，他嘲諷道：“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需要讓你這么動氣?！?/p>

慕憐雪對上他的眼睛，陡然開口：“離婚協(xié)議書?！?/p>

她鬧這么一出，是為了問他要離婚協(xié)議書？

慕憐雪眼睜睜的看見，男人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她揪心的同時竟隱隱感到了一絲痛快。

“再說一遍?！?/p>

慕憐雪不說了，她轉身就走。

慕憐雪坐在出租車里，窗戶沒關，夜里的寒風侵蝕進來，冷的她牙齒打戰(zhàn)，卻始終不愿去關，像是脫力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了，前座司機告訴她，她給的地址到了。

慕憐雪往外面看去，路面非常熟悉，再細看，她才將將反應過來，上車時她胡亂給的地址竟然是墨越澤的瀟湘別墅。

無孔不入。

慕憐雪掃了掃頭發(fā)，啪的按上按鈕，車窗升了起來。

她說：“師傅，我加兩倍的錢，你隨便帶我在城里逛逛?！?/p>

那一夜，慕憐雪跟著出租車司機逛遍了半個北京城，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她依然神思清明，只有疲累，毫無倦意。

解開飛行模式后慕憐雪打出的第一個電話是馬坤宇的。

很快接通，簡潔明快，她只說了三句話，第一句是：坤宇，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馬坤宇這個人有一個優(yōu)點，他少言，不會問任何廢話，所以答應的很快。

“我要查墨越澤，不僅要他的身份履歷私生活，還要我不知道的各種隱秘，你懂嗎?！边@是第二句話。

慕憐雪站在夜里的HK，迷蒙的霧氣遮住了她的臉，聲音很輕，卻透著無人可動搖的堅定決心。

她的最后一句話是：盡管往墨育寧身上查。

墨越澤這棵大樹她撼不動，只能曲線救國。

他不是說契約關系嗎，那她就徹底和他對立。

深冬的夜晚，天早已暗了。

外面的HK依舊繁華，時光仿佛凝結在長長車河燈河里，靜止不動。

屋里光線很暗，她坐在酒店的飄窗上，長發(fā)披肩，垂落下來，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半明半暗的光線里，可見其中美貌的端倪。

她稍稍往外看一眼，便能看見外面開闊的風景。

慕憐雪摸著肚子，“委屈你了，寶寶?！?/p>

忽然想起有一次，她和墨越澤置氣，偷偷溜了出來，住在一家小旅館里，用的是假身份證，本以為他找不到。

沒想到到第二天，她從外面回來，剛打開門，一眼看見坐在床上冷漠的男人，看見她，他挑眉，得意的沖她打招呼。

就那么一眼，氣全消了。

往事不堪回首。

已經是前兩年的事了，他們比現(xiàn)在甜蜜得多，一切美滿，也是她最心動的時候，當時慕憐雪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個云端之上的男人，在一點點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