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梔瞪大眼睛，笑道：“真想拍照po發(fā)微博。”

然后告訴所有人，墨少夫人不僅長得美，還心靈手巧到人神共憤！

“阿姨，你看，怎么樣？”

慕憐雪問了一下這里最開始的婦女。

女人的眼神依然冷然，一只手負在身后，夾起一塊嘗了嘗，眼睛里有冰雪消融的痕跡。

看面前乖巧的女子，忽然就順眼起來。

“不錯?！?/p>

慕憐雪并沒因此松氣，她還是覺得莫名其妙，“阿姨，我想請問，馬坤宇在哪里？”

她這么問完，外面門邊的風鈴叮叮當當?shù)捻懫稹?/p>

馬坤宇驅車趕來，風塵仆仆。

看見他進去的高大身影，在十米開外的一輛不起眼小車里，主駕駛上的男人猛的散發(fā)出寒氣，眼底郁氣不散，殺氣忽的迸射。

馬坤宇？嗯？

“憐雪，抱歉，我來晚了?！?/p>

夏梔打量了一下馬坤宇，點頭致意，“那我在外面等你們。”

原來那個女人也跟著走了。

室內(nèi)一下子只剩下了兩個人。

慕憐雪很自然，盛了一碗元宵，“很多年沒吃過了吧，要不要嘗嘗？”

兩個人一起長大，小時候每年元宵節(jié)兩個人都在一起，兩家串門吃元宵湯圓。

馬坤宇在桌前頓了頓，露出久違的微笑，然后才坐下來。

“嗯，還是以前的味道?！?/p>

也許是快生了，慕憐雪身上的母性光環(huán)很溫柔，她含笑看著，也不問他找自己到底干什么，只是看著他吃。

馬坤宇長袖善舞，自然的跟慕憐雪聊職場，聊過往經(jīng)歷，聊將來打算。

當慕憐雪講起以后的理想是要繼續(xù)當老師的時候，馬坤宇帶著笑意說你可以。

多少讓她感到溫暖。

隨即他問：“生完之后，不走了？”

走？意思是從墨越澤身邊離開。

那一刻慕憐雪捫心自問，得出一個結論：她好像無法離開。

于是她實話實說：“這個問題，不由我決定?！?/p>

可她冥冥之中有個預感，墨越澤不會跟一開始說的那樣，把她趕走的。

就連那回和墨越澤吵架吵的翻天覆地，這種預感也很強烈。

慕憐雪說這話的潛臺詞是個明白人都能聽懂。

馬坤宇放下碗，“你今天出來墨越澤知道嗎？”

慕憐雪沒說話。

馬坤宇就懂了。

夏梔守在外面，突然盯著遠處那輛車瞧。

這邊馬坤宇笑了笑：“看在你這么坦誠的份上，給你透個新消息。”

“是什么？”

“我要回墨城了?！?/p>

“嗯？”

“我在墨越澤的夜場工作，你知道嗎？”

慕憐雪蹙眉，“我不知道啊？什么時候的事?！?/p>

馬坤宇挑眉，“我來HK，來江城，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夜場的時候，他的人一直讓我試圖沾賭?！?/p>

她的手一點點握緊。

雖然馬坤宇沒有證據(jù)，但慕憐雪無端是相信的。墨越澤真就做得出來這種事。

“沾賭？”像慕俊偉那樣嗎？

那種后果，根本不用人動手，一旦沾上了，自己就能把自己弄死。

慕憐雪不寒而栗。

馬坤宇盯著她的眼，“不過你放心，我有自制力?！?/p>

慕憐雪卻當即握住他的手，“不，你別再做下去了，你走，這就走！離開墨城，別讓墨越澤掌控?！?/p>

馬坤宇沉默。

其實他們都知道，沒辦法。

慕憐雪心慌，“他會把你弄死的?！蹦綕傻氖侄尉褪沁@樣的。

“憐雪，你不用擔心，哪怕為了你，我也要留下來看著。”

“什么意思?！?/p>

“我聽到了墨城的風聲，葉晚秋震怒，她之后不會放過你的。”

在江城這個世外桃源待了這么久，慕憐雪心里有準備，措辭了片刻，“孩子，孩子就是我的支柱。我金刀立馬，也會盡力而為。”

這個女人，現(xiàn)在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很有力度，絕對不是白蓮花，膽量與氣勢在她身上融會貫通。

馬坤宇背對著她，倚著墻壁，點了根煙，微微佝僂，卻依然掩不住身上散發(fā)出的頹廢。

視線有些昏暗，兩個人隔著不是很長的距離，認真的望著對方。

慕憐雪心里起伏，慢慢走過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馬坤宇一向平靜的眼眸如同破冰的湖面，閃過數(shù)種情緒，慕憐雪不敢去看，心底泛起絲絲縷縷的心酸。

“憐雪?！背檫^煙的嗓子很沙啞。

氣氛有點僵，“你要喝什么嗎？”

慕憐雪低下頭，眼眶里漸漸模糊，其實說到底，一直都是她有愧于他。

馬坤宇的大手忽然撫上她的臉頰，輕輕的，帶著珍而重之，“憐雪，你怎么能確認，在墨家和母親面前，他墨越澤會選擇你？”

曾經(jīng)他們是非常默契的朋友，并肩站在學校天臺，空中時有飛鳥飛過。

慕憐雪將手插在風衣口袋里，斜著頭看向身邊意氣風發(fā)的男孩，忽然說：“我想喝奶茶。”

她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左側的小尖牙，眼睛里像是有一整片星海，美得不可方物。馬坤宇至今能夠確認，他是心動了的，很心動。

那仿佛已經(jīng)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他會弄死我，也會弄死你！那可是墨越澤?。　?/p>

慕憐雪閉上眼，大顆大顆的眼淚往外落，打濕了馬坤宇的手掌?！皩Σ黄穑び睿瑢Σ黄?。”

馬坤宇置若罔聞，聲音淡的讓人聽不清，“希望他不會讓你后悔?！?/p>

這一句，是對慕憐雪內(nèi)心的鞭撻，同時也是一種解脫。她終于哽咽。

“憐雪，別哭了。你這樣，我也會很難過?！?/p>

慕憐雪已經(jīng)泣不成聲，她這不長不短的前半生，做過的最蠢最傻逼的一件事去參加了那年的同學會，把馬坤宇卷入進來。

換言之，是她無情的犧牲了他。

馬坤宇故作輕松的說：“萬一以后你們沒可能了，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追你？”

慕憐雪倏忽瞪大濕漉漉的眼睛，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聽他用淺淡的嗓音說：“你不要勸我說不合適，你現(xiàn)在我都接受了，不差以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