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憐雪余光里掃到了Linda的神色,擱下筆,笑了笑,“怎么樣,好看嗎?”
Linda點頭,“慕小姐的字出乎我的意料?!鳖D了頓,才問,“不知慕小姐師從何處?”
這并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慕憐雪淡淡的道出一個名字,文壇有名的泰斗。
Linda被嚇了一跳
慕憐雪接著說,“如果非要說的話,應(yīng)該是他。但其實很長一段時間,我的字是墨越澤教的?!?/p>
作為老師,她的字本來就不差,可她自己不滿意,墨越澤便給她找了一個爺爺教她,毛筆字,鋼筆字,楷書,宋體,每一個都學(xué)。
后來慕憐雪覺得累,浮躁,寫字又是一個很需要心平氣和的東西,那老爺爺一轉(zhuǎn)身,她立馬偷偷溜走了,然后不到十分鐘,又被灰溜溜的抓回來。
墨越澤的字也是從小在爺爺這里學(xué)的,比她早接受荼毒,那時倒不躁,瞧著碰了一鼻子灰要罰抄的慕憐雪,好心提醒,“別費勁兒了,跑不出去的?!?/p>
最后老爺爺拿她沒有辦法,計上心來,一指墨越澤,說:“不然這樣,教她寫字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她寫不好,你也落不到好,知道嗎?”
得虧也算是老師,墨越澤給面子,沒跟他翻臉。
任重道遠。
這方法真的有效,墨越澤的腹黑在從前便有體現(xiàn),慕憐雪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手把手握筆練了幾年,字就這么練出來了。
邀請函抄到最后,慕憐雪已經(jīng)知道了年會的名單。
還剩一張空白的。
“Linda,這張還寫嗎?”
Linda一笑,“哦,這張寫你自己的名字就好?!?/p>
她?去參加墨氏年會?墨越澤想干什么?
連慕憐雪自己都沒想到,這么重要的場合,墨越澤會讓自己出現(xiàn)。
年會當(dāng)天,設(shè)計師給慕憐雪她挑了一件適合孕婦的禮服,禮服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的玲瓏有致。
頭發(fā)挽起來,天鵝頸優(yōu)美高貴。
她抿一抿唇,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對這個妝容十分滿意,不會喧賓奪主,畢竟今天的主角可不是她。
電視里一大早就在播放墨越澤在媒體前做年度總結(jié)陳詞的畫面,這是對于商界來說的重頭戲,無數(shù)人想知道墨氏的內(nèi)部情況,今天是唯一機會。
年輕的男人一身高級定制的西服,袖口微微挽起,他走的很穩(wěn),站在臺上,從容淡然,氣質(zhì)逼人。
所有攝像機對準他。
墨越澤甚至沒有拿演講稿,他低一低頭,掃向臺下各位,便能一眼看出誰想玩什么把戲,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
他拿起麥克風(fēng),華麗聲線傳遍各處:“各位好,在發(fā)布會開始之前,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墨越澤,墨氏現(xiàn)任執(zhí)行人?!?/p>
氣場便這么出來了。
臺下掌聲雷動。
鏡頭里一掃而過,居然看見了墨育寧,站在墨越澤身后。
接下來,慕憐雪坐在電視前,看了一整天的發(fā)布會,聽墨越澤熟稔的說著那些她聽不懂的數(shù)據(jù)和話語,看他和臺下不懷好意的媒體過招,云淡風(fēng)輕間,殺人不見血。
慕憐雪想,如果她從前沒有認識過墨越澤,也會被現(xiàn)在的他所吸引的,成熟男人太有魅力。
她孩子的爸爸,不管怎么說,非常厲害。
日暮,發(fā)布會終于結(jié)束,墨越澤離開,大批媒體追隨而至,被簡默攔下,引至偏廳,等待年會晚宴的開始。
直播到此結(jié)束。
慕憐雪揉一揉眼睛,她也是時候出發(fā)了。
慈善晚宴舉行在墨氏旗下的酒店里,整棟酒店在這一天停止對外接客,全部為墨氏服務(wù)。
進出需要出示工作證和邀請函,中高層的員工、代言墨氏產(chǎn)品的各大明星、合作公司的首腦以及各大媒體,悉數(shù)到場。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墨越澤在私人休息室短暫休息,期間還要分神去聽許多的匯報和風(fēng)向。
運營總裁正在向他匯報發(fā)布會結(jié)束后其他公司的動向,簡默進來,微微欠身致歉打斷,俯首在閉眼假寐的男人耳邊輕聲道:“慕小姐入場了。”
墨越澤眉心狠狠一跳,“他和母親呢?”
他緩緩睜開眼睛,如同虎狼睜開了休憩的眸。
“墨老總和墨夫人,已經(jīng)在晚宴里等待客人?!?/p>
“把她帶進來,先別告訴他們?!?/p>
面前站著的運營總裁沒聽到墨越澤說的話,看他的表情冷汗直下,開始回想自己剛才有沒有說錯話……不應(yīng)該啊……
從年墨氏年會,墨越澤沒帶慕憐雪出現(xiàn)過。
一開始是想低調(diào),讓她沒有壓力。
后來兩個人不共戴天,也不可能一起出席。
相反的,谷瀟瀟出席的倒很多。
所以今年是第一次。
簡默抬手:“找人密切盯著太太,別讓她在這里出事?!?/p>
“是。”
慕憐雪坐在角落里,手包遮掩,肚子不是很明顯。
她興致缺缺,如果不是墨越澤強逼,她根本不會來。
可是上官楚兒對她好言相勸,“如果你不想落入谷瀟瀟下風(fēng),就去?!?/p>
“慕小姐?”一道清越的男聲將慕憐雪喚回了神。
是霍風(fēng)。
慕憐雪望向聲源處,只見平日里最沒調(diào)的霍風(fēng)今天穿的特別光風(fēng)霽月,一身打扮,不下百萬,差點沒亮瞎她的眼?!啊俊?/p>
霍風(fēng)挑一挑眉,鳳眼勾人,“怎么,換一打扮就不認識了?”
那些雜亂的思緒被硬生生壓了下去,慕憐雪擠出抹笑容,“是啊,你難得穿成這樣,扔人群里我還真不敢認,真正經(jīng)。”
霍風(fēng)聽著都要翹上天,一屁股坐在慕憐雪旁邊,絲毫沒意識到任何不妥。
他一掃發(fā)型,露出額頭,“看這,帥嗎?我一年才這么穿一次,還是為了你老公,快夸我。”
換慕憐雪找不著調(diào)了,“……你今天是來把妹的???”
“怎么敢。”
慕憐雪直翻白眼。
霍風(fēng)眼睛里劃過一抹精明,打量著她,洞若觀火,“你狀態(tài)不對啊,墨先生又欺負你了?說給我聽聽,雖然我?guī)筒簧厦?。?/p>
慕憐雪冷笑?!耙磺鹬选!?/p>
“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