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tǒng)套房里。
慕憐雪看著這個已經(jīng)有老態(tài)的長輩說:“從前聽說資本市場都喜歡吃人血饅頭,現(xiàn)在親眼見到了,原來是真的?!?/p>
“你這說這話就見外了,到現(xiàn)在為止,我們還是親戚?!?/p>
“是嗎?!蹦綉z雪想起剛剛墨育寧說的話,心里只覺寒意陣陣。
“我只是問你,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未來?”
黑發(fā)柔順的女孩子,還很年輕,不笑的時候看著一個人竟然會讓人生出害怕,“我的未來還有很長,還有很多選擇的機(jī)會,我不想浪費(fèi)。所以如果您,想勸我離開墨越澤,這一切我都可以做到。請不必再說了。”
這些話,這些日子她已經(jīng)聽膩了,可再次重述,突然有點(diǎn)想哭。
慕憐雪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將長久的愛放在墨越澤身上,這一生最長百年,她一定是會愛上別人的,因?yàn)榭赐噶吮举|(zhì),所以能說出來。
最可怕的事情是,我只有一點(diǎn)愛了,可我還要過一生。
慧極必傷。
慕憐雪眼睛莫名酸澀,垂頭咬著嘴唇,露出貝齒,又突然笑起來,眼淚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再抬頭時,又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
同一個時間,萬家燈火下,酒店的四個出口,皆被圍堵,但下令的人和墨越澤無關(guān),看得懂眼色,這么大陣仗,不是尋仇就是清理門戶。
站了這么久,墨育寧終于開口:“坐下再說?!?/p>
慕憐雪沒動,她意識到今天是場鴻門宴,而她身懷六甲,此時并無抗衡之力。
墨育寧拄著拐杖,在房間里漫不經(jīng)心的走來走去,拐杖落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響聲,一聲一聲敲擊著慕憐雪的腦子。
“這場年會,是為了墨家新立的少夫人準(zhǔn)備的?!?/p>
“大家都欺負(fù)你,我看不下去,提前告訴你一些話,你要記好了?!?/p>
“此時酒店的四周都埋伏著記者媒體,關(guān)于你的舊情他們的稿子隨時都可以發(fā),現(xiàn)在就等著墨越澤在年會上公開谷瀟瀟,所以我勸你,給自己的名聲及時止損。”
“我勸你,現(xiàn)在就走?!?/p>
慕憐雪挑眉,擠出一抹笑。
“墨越澤不會這樣的?!?/p>
“你就這么信任他?”
“不是信任的問題,只是今天這么大的場合,他已經(jīng)告訴眾人,墨少夫人在現(xiàn)場,接下來他就不可能公開谷瀟瀟,除非他不要自己的名聲,朝令夕改,可不是一個好執(zhí)行人的風(fēng)格?!?/p>
“你倒是把這位當(dāng)家人的心思摸得很清楚?!?/p>
墨育寧冷笑一聲,不知為什么,慕憐雪總覺得這個笑有深意,可她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已經(jīng)把事情都告訴你了,既然你這么篤定,我也沒辦法?!?/p>
墨育寧伸出手,笑浮在表面上,“慕小姐,那就日后山水有相逢了?!?/p>
“都讓開,放慕小姐出去!”
距離此時慕憐雪被叫到這里,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半個小時。
高度緊繃的心此時終于放下,慕憐雪站在無人的走廊上,攤開手心,上面全是汗。
就在這時,慕憐雪接到一通電話,來自馬坤宇。
聯(lián)系她第一句就是:“有記者挖出了你父母的死亡想要炒作,他們就蹲守在酒店外面隨時等著發(fā)稿?!?/p>
慕憐雪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他們怎么敢的!”
為人子女,這件事若是被世人討論,那就是慕憐雪的不孝。
她捂住心口,想哭卻哭不出來。
慕憐雪臉色難看:“他們怎么挖出來的。”
“不知道,應(yīng)該和墨氏年會有關(guān),他們現(xiàn)在就在其中一間包廂里?!?/p>
是刻不容緩的。
慕憐雪心亂如麻,她扶著肚子,艱難的向前跑,漫無目的,可是慕憐雪只知道,這件事絕對不能供眾人指摘!
墨育寧居然說的是對的嗎
同一時間,已經(jīng)到達(dá)包廂的媒體,第一個見到的并不是許知非。
幽深的燈光下,一雙寒星般的眼睛正盯著他們看。
年過半百的長輩,見過大世面,卻依然被這個男人的眼神盯的氣勢全無。
墨……墨越澤。
他不是不在年會上嗎?此時正是晚宴時間啊。
下意識看周圍,確定只有他只身一人,淡然的坐在桌前,雙手交握,嘴角甚至還有笑意,這個笑看的大家渾身不自在。
一時不知道該用什么態(tài)度面對墨越澤。
墨越澤這個人實(shí)在是太難琢磨,他無論怎么對你,都一定不是善意的,最重要的是,你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對你。
。
笑意僵得很,“是墨先生啊,你不是……”
“開個價(jià)吧?!彼苯诱f,抬腕看了一眼時間。
“什么?”
“你要多少錢,才可以把那則新聞壓下去?!?/p>
稍微一想,就反應(yīng)過來了。
為慕憐雪而來,他居然可以放下晚宴,為她而來?。
“呃……最近慕小姐的新聞有點(diǎn)多,不知道你說的是那一則新聞?”
墨越澤聽完沒說什么,只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淡淡開價(jià):“一千萬?!?/p>
對方“嚯”了一聲,笑:“墨先生一如既往的大方,只是我還是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則新聞呢,這讓我怎么壓?”
“一定要裝傻是嗎?”水微涼,于是尾戒輕掃,亮光刺眼。
現(xiàn)在看清楚了,墨家和墨越澤是站在對立面的,而媒體夾在最中間,事關(guān)慕憐雪,他得到的利益只會多不會少。
只看誰給的價(jià)高了。
就是這樣現(xiàn)實(shí),不信你看桌上酒,杯杯先敬有錢人。
水杯放下,“看來貴公司去年做的那些事情也是時候幫你拿出來曬曬太陽了?!?/p>
并不明說做的是哪些事情,但明確說出了日期,這一點(diǎn)就足以讓做了虧心事的人膽寒。
音調(diào)微變:“你……”
忘了啊,狼藏起反犬旁,也始終是狼。
“好好掂量掂量,這件事要不要發(fā),還是說你決定和整個墨氏為敵?!?/p>
“這……”
慕憐雪父母的事拿出來炒作,一定會獲得關(guān)注度。
“墨先生,不是我們不愿意,而是我們受人恩惠,實(shí)在不好毀約。”
墨越澤捏緊水杯。
“不……不發(fā)了!”
墨越澤走出包廂,腳步非???。
他扯開領(lǐng)帶一邊問:“人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