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秋在原地頓了頓,一顆心高高提起,不只是不是到底對墨家血脈有惻隱之心,又叫回來對方,“沈亦那個老婆,現(xiàn)在在哪?”
時景今晚剛結束一個應酬,場間都是工作上的人,對于女性,尤其是這么漂亮且充滿故事的女性,不會有太好的待遇。
一杯一杯酒灌下來,她幾乎是強撐著才不會倒下去。
喧囂狀態(tài),直到有人推開包廂門,朝她走來,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墨少夫人難產?!?/p>
就這一句話,讓時景豁然起身。
所有人抬頭看著她。
時景已經顧不得這么多眼光了,慕憐雪幫助過她,而最近的墨城,幾乎全都是她的負面新聞,包括墨氏,她也略有耳聞,墨越澤現(xiàn)在在HK。
那慕憐雪呢,慕憐雪現(xiàn)在勢必是孤立無援。
時景顧不得想那么多,她拾起外套,丟下一句“抱歉”就匆匆跑出了包廂。
她踩著高跟鞋走到外面的時候,腦子里已經快速想到了對策。
憑她自己,完全不可能去和墨家谷家抗衡,可……
時景叫來秘書:“上官楚兒,還沒離開墨城吧。”
“帶我過去,就現(xiàn)在!”
夜深,CBD區(qū)的高樓依舊燈火通明,時景坐上電梯前往頂層,預備推門進去,正好聽見上官楚兒坐鎮(zhèn)中場,“這個策劃拿回去重做,明早之前我要看到你們的新想法?!?/p>
“誒……小姐!小姐,你不能進去!”
時景被秘書攔在門口,“我有急事,請你通融一下!”
“楚總在工作呢,請出去!”
時景眉眼焦急,大喊:“不能再等了!”
里面一眾人已經聽見了聲響,紛紛投來視線,上官楚兒微微蹙眉,對這個女人眼生的很。
她找她能有什么事?
“讓她進來。”
話音剛落,時景已經快步沖了進去,雙手撐在桌上,重重喘氣。
“對不起楚總,用這樣的方式見到你?!?/p>
“你找我有事嗎?”
“慕憐雪難產,已經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了?!?/p>
上官楚兒的臉色從平淡,慢慢轉為驚懼,“你說什么?”
聰明如她,已經猜到了時景為什么來找她。
墨越澤不在,帶走大部分中流砥柱,而墨城的墨家谷家,全都與慕憐雪為敵,她是沒朋友的,情況比想象中來的可怕。
上官楚兒已經起身,她一邊往外快步,聽時景在身后報出地址,接著問:“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醫(yī)生是不是最頂尖的?”
“我也不是很了解,是有人傳話過來的?!?/p>
“我知道了?!?/p>
現(xiàn)在墨越澤應當還不知道,就算知道,一時半會也趕不回來了。
上官楚兒想起慕憐雪那張臉,心里疼了疼。
她有足夠的理由,去保護好墨家的子嗣。
上官楚兒打了個電話給李媽,那邊幾乎帶著哭腔說:“不用,不用,你不需要帶醫(yī)生過來,慕小姐只是需要一個人陪著……她現(xiàn)在……”
通過一道門,上官楚兒都能清楚聽到那頭慕憐雪的嘶喊。
“你等著?!?/p>
上官楚兒怕電梯里沒信號,脫了高跟鞋拎在手里,快速的跑下安全通道,聲控燈一層樓一層樓的亮起,又一層樓一層樓的熄滅。
她跑的飛快,她懂李媽的意思的,在墨越澤離開和冷戰(zhàn)期間,慕憐雪生產,這需要多么大的勇氣和決心。
而她現(xiàn)在的勇氣怕是不多的。
上官楚兒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無論如何她都有責任去一趟。
慕憐雪決不可以再出事,那是對墨越澤挫骨揚灰的痛。
她一路往外跑,下了樓也來不及穿鞋子,腳底全是塵埃。
而身穿白襯衫的男人坐在車里,指尖夾著一根煙,猝不及防就看見上官楚兒頭發(fā)散亂的跑出來,一個勁兒往馬路上沖。
不要命了?
車澈哲睨過去一眼,立即掐滅了煙,快速駛車跟上去,將鳴笛摁的震天響。
上官楚兒正握著手機找車,忽而被這聲音嚇到,扭過頭去看,瞇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見了降著車窗的車澈哲。
意外涌上來,“車澈哲,你怎么在這???”
她停下腳步,他也停了下來,問:“我剛回墨城,聽說你也回來了,想來看看,你怎么這么急,去哪???”
“太好了,你的出現(xiàn)幫了我大忙!”
上官楚兒推開車門上車,“第一醫(yī)院,開快點,非常非常急。”
車澈哲也不多話,踩著油門,上官楚兒剛坐穩(wěn),被這一沖擊慣性往前傾,整個人差點撞到擋風玻璃上,車澈哲提醒道:“安全帶,坐好?!?/p>
他也沒問,為什么要去醫(yī)院。
而在前往醫(yī)院的路上,上官楚兒一直試圖聯(lián)系墨越澤,始終無人接聽。
氣的她恨不得把手機砸了。
車澈哲雙手扣著方向盤,開得很快,“別急?!?/p>
車子停下,車澈哲扭頭看去,正好看見上官楚兒摔下車門的背影,干凈利落。
他怕出事,也連忙跟上。
他們走到產科時,終于聽見了聲音,在二樓,那是一種痛不欲生的嘶喊。
車澈哲已經大致猜到了些許,上官楚兒已經快步跑了上去。
聲音太凄厲,這是上官楚兒第一次直面女人生產這件近乎殘忍的事。
李媽癱坐在地上,看見上官楚兒,像是看見了希望,“這是第三個小時了,還沒有生出來?!?/p>
上官楚兒緩緩走過去,想進去,被車澈哲及時抓住手臂。
這個時候已經無法再計較那些復雜的事情了,上官楚兒滿腦子想的都是慕憐雪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也是在這時,她才意識到電視上演的那些,一點都不夸張。
“醫(yī)生,醫(yī)生,我能進去嗎,我是家屬,產婦現(xiàn)在情緒肯定非常不好,我能安撫安撫!”
醫(yī)生只猶豫了一瞬,“快,換身衣服進來吧,她現(xiàn)在很脆弱,快沒有力氣了。”
進去之前,上官楚兒把手機丟給車澈哲,“這個電話,一直打,直到打通為止!”
車澈哲拍拍她的肩,“你去吧,交給我。”
產科門重新合上的那一瞬,他低下頭看到備注,赫然是墨越澤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