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憐雪盤腿坐在墨越澤身邊,還是忍不住看向面前這個男人,“你既然留在我這里,那請你告訴我,你都干什么去了?”
從未見過如此虛弱的他。
墨越澤的氣息有些弱了,他單手撐在她身后的沙發(fā)上,眉眼低垂,“被襲擊了,我不去醫(yī)院?!?/p>
也不能去醫(yī)院。
慕憐雪給他找來毯子的時候,有些煩躁的看向窗外,掃一掃頭發(fā),又有些認命。
家里只裝著必備藥品的醫(yī)藥箱,慕憐雪全部拎到躺著的男人身邊,先用體溫計量了一下他目前的體溫,隨后用濕毛巾放在他額頭上物理降溫。
她坐在地上認真的查看那些醫(yī)藥說明,沒有-樣是可以止皮外傷的。
“我沒干壞事,你別誤會?!睘榱俗屗犚?,特意湊近,氣息如蘭。
墨越澤殘存著理智,順從的任由她解開自己的襯衫衣扣,一點點脫下來,睜開緊緊閉著的眼睛,松了口氣,好在他身上沒有別的傷。
后背上纏著紗布,此刻已經(jīng)被血跡染紅。
那是刀傷。
堂堂墨越澤,身邊高手如林,居然屢次受傷,實在太過離譜了。
按照以往,他怎么可能把自己搞成這樣。
“我這里是和別人合租,夏梔有事出去了才有你的位置,但你太招搖,不能讓別人看見你,所以你的活動范圍,只有這間房間,懂嗎?”
她把話說的明白且冷清。
墨越澤神色一頓,“那個大學生?你就那么在意他?!?/p>
慕憐雪蹙了眉,“關你什么事?!?/p>
棉簽用力,戳到傷口,墨越澤疼的眉眼緊皺。
可也說不清,是心疼,還是傷口疼。
慕憐雪給他處理好了,起身的時候覺得滑稽,這可是墨越澤,長手長腳坐在這里,怎么看都怎么違和。
好像他就應該和記憶中一樣,住在窗明幾凈的別墅里,隨時有人侍奉,睥睨天下。
而不是蝸居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看人的眼神濕漉漉的。
一個小時前,墨越澤屏退了閑人,自己悄悄跟在慕憐雪的身后,慢慢的跟,好像看著她存在在這個城市,心里就滿足了。
哪怕身上肩負再大的壓力,只要看見她,天就塌不下來。
意外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幾個好身手的男人突然出現(xiàn),明目張膽的傷人,他們一個一個上,絕不是墨越澤的對手,可一群人目標明確,他的背扎了一刀。
好在簡默考慮周全,安排了車子悄悄跟在墨越澤身后,他才得以脫身。
“墨總,我們?nèi)メt(yī)院!”
墨越澤的眼神陰鷙,“不!他們盯上了我,就證明也盯著慕憐雪,跟上去,務必保證她的安全!”
于是,才有了出租屋里的這一幕。
墨越澤在黑暗中閉上眼睛,看來自己已經(jīng)被越來越多人盯上,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拉下神壇,去瓜分利益的巨大蛋糕。
慕憐雪愿意收留墨越澤,不過是看他身上的傷可怖,身份又特殊,可她不愿意和他待在一個空間里。
墨越澤沉聲叫住她,“你的電腦,借我用一下?!?/p>
到凌晨三點的時候,股市果不其然再次發(fā)生震蕩,墨越澤看著上面的數(shù)據(jù),截止目前為止,墨氏已經(jīng)七連跌了。
墨越澤的心不停的往下墜落,一股無力感侵蝕而來。
繼續(xù)這樣下去,沒幾天,墨氏勢必會隕落。
視頻會議里幾位董事獻上的計策都不算好,墨越澤不耐煩的關掉視頻,這時遇上了姍姍來遲的許謙,他不緊不慢:“我來遲了嗎?”
連笑容都欠奉。
許謙說:“墨氏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找一個可以信任并且合作的企業(yè)一起抵御這場股災?!?/p>
事到如今,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走,但谷氏可以相信嗎?
“墨總,你可以相信我嗎?”許謙打字問。
“上官家屬于國外資產(chǎn),怕是沒辦法聯(lián)手,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和谷氏綁的更緊了?!?/p>
良久,許謙沒得到回應。
墨越澤打出一行字:這場股災是誰發(fā)起的?
……
清晨,慕憐雪還有事,快速做好了早餐,俯身在桌上寫了一張便利貼,四個字:吃完就走。
她的字很好看,可惜內(nèi)容讓人難過。
墨越澤捏起那張便利貼時,四周早已寂靜無人,桌上的餐食也已經(jīng)冷下來。
他坐下來,一點一點的將冷掉的餐食全部吃光,上好的陽光灑進來,忍著肩上的傷。
就在這時,房間里突然傳來聲響。
南川剛睡醒,盯著雞窩頭走出房間,進了浴室刷牙洗臉。
片刻后,又倒回來。
一臉迷茫和疑惑的與墨越澤對視。
這個男人的氣質(zhì)很成熟自信,南川不是對手,眨眨眼,“臥槽?!?/p>
“你你你……你怎么進來的!”
墨越澤不動聲色,甚至舉起裝著豆?jié){的杯子,沖他比劃了一下,“我姓墨?!?/p>
南川腦子全丟了,愣在原地,然后想起了什么,“你……你是慕老師帶進來的?”
上次帶一個姐姐,這次帶一個哥哥……不對,他剛剛說什么,姓墨!
南川腦子都要炸了,在即將反應過來之際,墨越澤已經(jīng)起身,越過他出去,身上帶著禁忌的味道。
絲毫看不出有傷在身。
事實上,慕憐雪沒走出去過久,又見到了馬坤宇。
他首先道歉:“前兩天是我太著急了,我不該逼你,我可以不再出現(xiàn),希望你別難過了好嗎?!?/p>
慕憐雪心里是有失望的,她一直覺得馬坤宇最理智。
她淡淡:“沒關系。我還有事,我先走了?!?/p>
得到的回應是馬坤宇積蓄著怒意的臉色,他拉住慕憐雪的手:“你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慕憐雪覺得莫名其妙。
馬坤宇一字一句的道:“墨城乃至全國都在經(jīng)歷一場股災,墨氏是出頭鳥,現(xiàn)在非常慘烈?!?/p>
“……”
慕憐雪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她聲音冷了幾度:“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馬坤宇眼神亂了一下,微微皺著眉:“墨氏陷落如今的地步,你就不打算知道是怎么回事嗎?還是,墨越澤沒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