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飛的手指落在文件袋上,幾頁紙,他不緊不慢的看完,目光落在最后的名字上,狠狠皺眉,似乎意外的不是在座,而是他。
第一時間看向墨育寧,他一如既往的表情放在那,但余光顯得格外得意。
慕憐雪渾身發(fā)寒,她就站在墨越澤身后,看到了那個名字,居然是……
她狠狠蹙眉。
有人在追問:“墨總,到底是誰?”
墨越澤將紙張拍在桌上,“今天先這樣?!?/p>
轉(zhuǎn)身走出,對Linda道:“現(xiàn)在讓簡默來我辦公室?!?/p>
Linda瞪大眼睛,意識到了什么,對,簡默……簡默的位置是整個墨氏,對于墨越澤而言最重要的。
慕憐雪聽到了,她細(xì)想了一下簡默的為人,“他對你一直盡心盡力,這事應(yīng)該還有蹊蹺?!?/p>
她一直不愿意對墨氏置喙什么,這是第一次。
墨越澤卻只是淡淡開口,“憐雪?!?/p>
懂了,他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簡默來了,“墨總?!?/p>
“你該知道你現(xiàn)在的位置有多重要,他們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叮囑過的,萬事要謹(jǐn)慎,我讓監(jiān)察部徹查,居然查到我自己人身上去,這個臉,你打得倒是利落?!?/p>
簡默放下文件,他眼神閃爍,“這、這不是我做的……”
“這些都是你與外資工作人員來往的郵件,需要我一字一句念出來嗎?”音調(diào)上揚。
“從前有過合作,我和對方私交還算不錯,偶爾的郵件問候能算什么?”
“你要知道,如今的大環(huán)境,不能算什么也可以算什么?!蹦綕赡抗饬鑵?。
這事一出,墨育寧指不定怎么給他施壓。
畢竟當(dāng)時說,一經(jīng)查處,立即辭退的人是他。
簡默如今的位置太重要了,牽一發(fā)動全身。
這是一場水到渠成的算計。
“你休息一段時間?!?/p>
墨越澤做下決定。
簡默第一次對墨越澤的決策不服:“墨總,這些年我對你盡心盡力,你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下呢,我真的沒有做。”
墨越澤遞給他一個眼神,“你可以去旅行,這一段時間,我把事情查清楚?!?/p>
慕憐雪看明白了。
霍風(fēng)失蹤,簡默出事,看來是有人要拿掉墨越澤的臂膀,一步步入侵。
墨越澤的傷好起來已經(jīng)是十月中旬了。
簡默離職的事件,震驚了很多人,而墨越澤似乎也沒有再換一個特助的想法。
大家都說他薄情,簡默跟了他這么多年,說辭退就辭退。
期間是在某家私人餐廳,有媒體拍到了他和慕憐雪一起吃飯,重歸于好的新聞第一時間擴(kuò)散了出去。
其實那天是慕憐雪主動提出要出來吃飯的要求。
近日天熱,她的胃口一直不是很好,再清淡的東西也吃不下去,墨越澤為此費了不少功夫,用了很多人脈,只為了求一個吃得進(jìn)去的法子。
傷好起來以后,多是他親自下廚做飯,他現(xiàn)在唯一苦惱的事情就是她的吃飯問題,慕憐雪只是食欲不好,不想麻煩他,于是主動提議:“我們今天出去吃吧!”
地點也是她選的。
在抵達(dá)會所地點時,墨越澤以為自己看錯了,這里赫然是陳教授閑來無事開的私人菜館。
就是當(dāng)初慕憐雪大學(xué)的導(dǎo)師。
慕憐雪從后座拿出來帶來的禮品:“太久沒見了,我想她了?!?/p>
她明顯早就摸清楚了,陳教授在大學(xué)里退休之后,便每天來這里幫忙打打小手,過著溫潤如玉的日子。
墨越澤看了慕憐雪一會兒,“為什么不提前跟我說?”
慕憐雪旋即一笑,讓他下車。
下去以后倒是墨越澤牽著她的手在前面引路,她試圖掙脫,沒掙開。
不管是他還是慕憐雪,一張臉都極有辨識度,一進(jìn)去,立刻有用餐的食客認(rèn)出來,發(fā)出驚呼舉著手機(jī)要拍照,慕憐雪微微屈身,將臉擋在墨越澤身上,身高差在這里,看上去極其小鳥依人。
墨越澤駕輕就熟領(lǐng)著她到餐廳后頭,這里有個小院子,院里栽種了花草,檐下養(yǎng)著兩只鸚鵡。
果不其然,陳教授就在這里,坐在陰涼下乘涼。
慕憐雪探出頭,脆生生的喊:“陳教授?!?/p>
老人不以為意的抬頭,看見兩人,以為看錯了,瞇著眼睛端詳了一會兒,震驚:“你們怎么來了?”
說完意識過來:“你們怎么在一起!”
墨越澤倒是笑了,“來蹭飯?!?/p>
慕憐雪接:“是我想您了,我費了很大的功夫,才知道你在這里?!?/p>
話落,陳教授當(dāng)下拎起拐杖,抬手就往墨越澤的腿上打:“憐雪留下,你走!我這不歡迎你,我好不容易找了個清凈地,待會又被你搞得烏煙瘴氣!”
他指的是那些圍觀的群眾。
墨越澤往后躲,直接將拎著的禮品放在桌上,不要臉,“反正我來都來了,您要趕得走就趕?!?/p>
甚至有幾分吊兒郎當(dāng),對慕憐雪講:“你陪教授講話,我去看看廚房在做什么?!?/p>
對陳教授:“我好不容易追回來的女朋友,不能打啊。”
慕憐雪抬眼,“誰是你女朋友?。 ?/p>
墨越澤已經(jīng)走了,給她們制造獨處空間。
陳教授噎住,拿著拐杖指了半天輕笑的慕憐雪,最后無奈的放下,嘆口氣拍拍身側(cè)的位置:“來坐?!?/p>
慕憐雪在心里對墨越澤有些佩服。
陳教授對最近發(fā)生的事其實并未放在心上,她心里明鏡似的,深知不管喜怒都是他們的故事,總歸也是盼著他們好的。
慕憐雪陪她聊了一會兒天,陳教授如今閉口不提金融,含混著問:“他,對你好嗎?”
曾經(jīng)的傷痕你確定能治愈嗎?
慕憐雪要回答,這時聽到墨越澤在里頭喊:“叔叔做了好多菜,來吃飯?!?/p>
陳教授和她會心一笑,然后擺擺手,看向遠(yuǎn)方忽然說:“財富背后,必有犯罪?!?/p>
攙扶她的力道一頓。
她轉(zhuǎn)頭與慕憐雪對視一笑,“但我希望你不要讓越澤如此?!?/p>
慕憐雪認(rèn)真而緩慢的點頭:“我明白?!?/p>
這個生活了幾十年的老人,不管是從情感還是大局的角度,看得明白,也真心希望兩人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