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冉聽說車澈哲回來了,正好最近放假,來找慕憐雪:“你來了瑞士這么久,都沒出去玩過,我?guī)闳セ┌?。?/p>
“可是我不會滑雪啊。”
“我教你啊?!蹦窖普T?!岸夷阕罱鼊偯ν赀@么個大事,該放松一下了,活躍心情。”
車澈哲就在旁邊聽著,從電腦里抬頭,認可,“我也覺得不錯。”
莫冉那邊聽見車澈哲的聲音就立即掛了電話,選擇給慕憐雪發(fā)消息,是一串地址,滑雪場的位置。
慕憐雪吹了口氣,把額前的碎發(fā)吹起來。
車澈哲覺得好笑,“我們?nèi)グ?,莫冉說的對,去湊湊熱鬧,滑雪很好玩的。”
其實他心里是想著,慕憐雪的病還沒好全,出去走走總是好的,想必莫冉也是這樣想的。
“你會滑嗎?”
“開玩笑,我怎么可能不會?!?/p>
慕憐雪被逗笑了,“好?!?/p>
瑞士最近一直在下雪,雪場里堆積了厚厚一層,不少游客前往,隨處可見滑雪板。
車澈哲給慕憐雪科普,“周邊國家里最大最完善的運動勝地,在這里,所有能想象不能想象的滑雪項目都可以被游客體驗。”
入目便是一片白茫茫,慕憐雪聽著,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這么清楚,常住瑞士嗎?”
“以前上學(xué)就喜歡亂跑,來過很多次。”
慕憐雪深深吸了口氣,她笑起來,小跑到不遠處等待已久的莫冉身邊。
莫冉給了慕憐雪一個大大的擁抱:“是不是冷,待會活動起來就不冷了。”
車澈哲從后頭不緊不慢跟上來,把滑雪板拿上了。
慕憐雪和莫冉在一起,玩的很開心,教練簡單說了一遍滑雪的規(guī)矩,慕憐雪很快便學(xué)會了,在平地上自由穿梭。
莫冉高興的拍手,“好聰明!”
平地上太沒挑戰(zhàn)性,慕憐雪覺得膩,抬起眼,正好看見車澈哲從一個高高的山坡上滑下來,快的像一道閃電,最后穩(wěn)穩(wěn)落地。
慕憐雪小跑過去,走到他面前,可憐兮兮的說:“我也想試試。”
車澈哲摟著她肩膀,被逗笑了,“你要是摔下來哭鼻子,可沒人哄你?!?/p>
“看不起誰呢?”
慕憐雪當(dāng)即要推開他,賭氣去找教練,被車澈哲一把抓住手,“真想試試?”
她點點頭。
莫冉是滑雪高手,跟在車澈哲身邊叮囑了慕憐雪幾個重要的知識點,他們確定她記住了掌握了才敢讓她滑。
慕憐雪深吸一口氣,踩在山坡的頂峰,抬眼便是冰藍的天空,茫茫雪地仿佛是全世界最干凈的地方,她的好朋友就守在身邊。
她低下頭,往前一傾,整個人沿著山脊徑道直線而下,一時間耳邊只有獵獵風(fēng)聲,以及旁邊游客為她的勇敢吹響的口哨。
車澈哲不放心,跟在她身后不遠不近,他可以自己控制速度,慕憐雪就不一樣了,在極速滑下去之后,劇烈的刺激讓她大腦放空,沒控制好方向,整個人摔到徑道旁邊的雪堆上。
她翻了個身,深深吸了一口這里冰涼的空氣,仰頭大喘氣。
車澈哲連忙跟上,替她撿起摔落的雪仗,喘粗氣,“笨?!?/p>
慕憐雪嘟起嘴,“我第一次,不做數(shù)的。”
她看著周遭的這一切,這里是瑞士,距離墨城十萬八千里,這里沒有勢力的階級分派,沒有強大的輿論,也沒有人認出他們。
她就是一個普通女孩,人在異國,趁著冬季,和朋友一起來滑雪。
這是最好的故事走向。
車澈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俯身捏一把她的臉,“快起來,地上冷,再來一次。”
慕憐雪突然牽起他的手,低喃了一句:“可不可以永遠留在這里啊?!?/p>
她問完便看見車澈哲的臉色僵了僵,末了懊惱,她露齒而笑,“好吧,太幼稚了?!?/p>
車澈哲一把將她拉起來,“你要是喜歡,以后可以經(jīng)常來。”
明明他答應(yīng)的很堅定,慕憐雪卻不知道為什么覺得,以后都不會來了……
她低呼一聲,走了一步才發(fā)現(xiàn)左腳崴了,車澈哲連忙俯身查看,他替她脫掉鞋子,力道一下重一下輕的揉著,嘴角的笑容不是不幸災(zāi)樂禍的,“就不該讓你滑,知道痛了吧?!?/p>
她有膽子頂嘴了,“那也是你沒有保護好?!?/p>
車澈哲氣笑了,倒怪到他頭上去了,手上力道沒輕重,慕憐雪疼的齜牙咧嘴,整個人都鮮活起來。
就這一瞬間,她沒站穩(wěn),摔倒在他懷里。
女人仿佛還是個女孩,狡黠又溫柔,眼里有星星。
車澈哲冷不防,手上動作一停。
回過神來,慕憐雪已經(jīng)看向還站在山坡上的莫冉,“這下怎么辦,我好抱歉,掃了莫冉的興?!?/p>
車澈哲也看一眼過去,安慰她說:“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們先回去,很疼嗎?!?/p>
他拆下兩個人身上的裝備,利落將慕憐雪背起來,往出口走。
慕憐雪著急,可被他緊緊抱住動彈不得,“莫冉呀,我們不能就這么拋下她走了?!?/p>
“莫冉看見了,她會追上來的,別操心,操心一下你自己的jio。”
慕憐雪不死心的回頭,沖莫冉那個方向招手,慶幸莫冉看明白了,也朝她揮揮手,快速從上面滑下來。
慕憐雪才放心。
雪場風(fēng)光無垠,路邊的松樹被厚厚的雪覆蓋著,頂上露出一點青綠的枝椏。
車澈哲就這么背著她走啊走,仿佛永遠都走不到出口似的。
天氣變得冷了,細細密密的雪花從天而降,落了他們滿身。
慕憐雪突然問,“阿哲,你還背過別人嗎?”
“嘖,實不相瞞,我這輩子相熟的女人都不超過五個,還背?”
她是真沒想到。
過了會兒,試探著問:“那我,是不是第一個啊?”
問完就后悔了。
車澈哲用力點頭,“當(dāng)然了?!?/p>
這種篤定,讓慕憐雪心里一軟。
她覺得這樣不行,她真的越來越依賴車澈哲了,他對她這么點的好,積少成多,她會被感動的,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交心了,因為說不定下一秒這個人就把這些好全部抽回去了。
慕憐雪想,她得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