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眼神亂了幾秒,將手機找出來,找到那個號碼,遞給她。
小懿便滿足的抱著手機跑出廚房。
這通電話打了很長時間,慕憐雪將做好的食物端出來時,小懿還在打,隱約的聲音傳出來,墨越澤不知道在和她說什么,小懿不停的應聲,忽然說了一句:“哥哥你什么時候過來?你不是答應我要過來嗎?”
慕憐雪放下碗筷發(fā)出輕響。
墨越澤要過來?
小懿掛掉電話,她才輕聲說:“小懿,過來吃飯了好嗎?”
小懿目前還是叫她嫂嫂,慕憐雪并不是很在意,很多東西可以慢慢來,只要在身邊就是好的。
吃完飯,慕憐雪細心給小懿洗手,聲音娓娓道來:“小懿這兩年經歷了一個巨大的冒險,是超級厲害的英雄,比好多人都勇敢?!?/p>
小懿用力點頭,“哥哥也是這么說的!”
慕憐雪一笑。
聽到后半句的懊惱:“哥哥還說其實你也是小孩子,他讓我要好好照顧你呢。嫂嫂,離婚是什么意思啊,哥哥說你們離婚了,如果離婚是分開的話,可他對你還是很好呀?!?/p>
臨走的時候,墨越澤細心叮囑他,不能給慕憐雪惹麻煩。
慕憐雪的笑容僵在臉上,小懿洗完了手,跑了出去。
放在一邊的手機頁面上還停在方才的通話上。
應該是小懿接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錄音鍵,上面顯示有幾秒的通話錄音。
慕憐雪站在原地直直看了半分鐘,幾乎控制不住的,鬼使神差的,點開。
那個男人清越的聲音萬分溫柔——
“嗯,所以你先替哥哥好好照顧嫂嫂好不好?”
慕憐雪有意保護,小懿在自己這里的消息被藏得很好。
她還特意將小懿帶到楚兒那里,楚兒見到也很高興,長輩對待孩子的疼愛是從骨子里流露出來的,恨不得將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特別是失而復得時。
“小懿,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啦!”
墨氏事物繁雜,深入其中才能領會,只有內部才知,墨越澤撐起的是怎么樣的壓力和江山。
現(xiàn)如今,支撐他做完繁瑣公事的便是小懿了。
還有那個女人……
小懿還和以前一樣活潑開朗,又有極高的自制力,該玩的時候笑起來能惹得所有人都心生愉悅,靜下來偶爾問出幾個問題甚至能把慕憐雪問得啞口無言。
他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早熟一度讓慕憐雪感到無力。
不過已經放心了。
這樣看來,小懿沒有腦子上的后遺癥,慕憐雪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
可小懿雖然看起來乖,但晚間睡覺,小懿懷里永遠緊緊抱著布偶。
缺乏安全感。
上天拿走你的,又在另一處歸還你,卻無法相互抵消,其中隔閡極有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跨越。
這天小懿睡著了,慕憐雪借著月色出來透氣,剛打開門,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路口角落里,有風吹起他的風衣,一身黑暗。
可慕憐雪光看身形就認出來了這個人。
墨越澤在來之前灌過幾杯烈酒下去,一直壓著,此時潛意識提醒他,不必壓了。
世間情事,大多數(shù)由男性掌控,他們是力量的掌控者,生來霸道。
尤其是,墨越澤這么多年執(zhí)行人當下來,不管是外還是內,都是王者姿態(tài)。
慕憐雪沒法躲,她走過去,淡淡開口,“你怎么來了。”
他說實話,“睡不著,來看看你?!?/p>
“你沒聯(lián)系過我,怎么知道能見到我?!?/p>
“我知道你會出來。”
慕憐雪不管如何無語,也無法否認,自己確實出來了。
那如果自己不出來呢,他打算站多久。
“現(xiàn)在見到了,回吧?!?/p>
她轉身要走,墨越澤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抱在懷里。
“別動,我很累了,讓我抱抱你?!?/p>
慕憐雪見過他在公事上的強硬,幾位運營副手跟在身后,將他偶爾說的話鄭重記下。眾所周知,墨氏的人最難挖,源于所有人對墨越澤的絕對臣服。
而慕憐雪也有幸見過了這么一個男人,在床上的瘋狂和放縱。情到濃時,湊到耳邊說一句調情,便能讓人淋漓盡致。
甚至可以這樣說,慕憐雪的一切是被墨越澤調教出來的,而墨越澤的技巧,也離不開慕憐雪。
她愣在原地很久,感受著這個已經不屬于自己的男人想擁抱,“你這樣,對不起她?!?/p>
墨越澤沒說話,他抱著女人的腰,像只小倉鼠似的,上去就是一口,咬在她的脖頸上。
慕憐雪微微仰頭,她沒有別的動作,只是任他碾咬,等他咬夠了。
墨越澤用手指抬起她白白的下巴,拭去她唇上的水光,然后徑直低頭,含住她的嘴唇。
有酒味,還是很烈的酒,慕憐雪微微出神,在心里暗自猜測,他應該是去過一躺夜場的,再出來時清理好一切,只有烈酒燒喉還留存。
沒有香水味。
這是很深很深的一個吻。
吻到慕憐雪差點喘不過氣,讓人產生錯覺,面前這個男人,是在證明些什么。
就是這樣一種千鈞之時,墨越澤停下來動作,用一種極艷極艷的嗓音道:“說想我了。”
慕憐雪挫敗閉上眼,明知這人是在報復自己那天的故意折磨,明知這人接下來絕對不懷好意。
她推開他,“夠了,彼此都是成年人,該有點自制力。”
墨越澤垂眸望她,入骨深情。
墨越澤在這一刻想起很多事。
那年桃花盛開之時,她成為自己的妻子,那一夜,自己是以什么樣的感情擁有了她。
是全盛愛意。
一步一步走過來,他站在兩人的相處模式外,看清楚了自己是如何一點點動心,一點點接納的她。
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允許任何人進出,卻在某一天,忽然發(fā)現(xiàn),慕憐雪早已可以在他的世界里進出自如。
后來被沈亦也發(fā)現(xiàn),問及。
他記得自己的回答:“人終究是群居動物?!?/p>
他愛上了慕憐雪,這道題就無解了。
慕憐雪擦干嘴唇,“你走吧,今晚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還是谷瀟瀟的新郎?!?/p>
她利落轉身,雙手插在衣兜里,仿佛沒有動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