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恩恩的衣冠冢燒過香,車澈哲說:“我見過這孩子一面?!?/p>
還是剛生出來那會。
慕憐雪溫柔的笑:“是不是很可愛,軟軟的?!?/p>
車澈哲拍了拍她的頭,“沒事的,憐雪,沒事。”
“嗯……我已經(jīng)快忘了?!?/p>
慕憐雪近日總是失神。
她每每見到小懿,腦海里便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葉晚秋的臉。
那天在咖啡店里,她還說了一些話。
“我知道我的要求過分了,可我還想拜托你,在和越澤接近的日子里,多看著點他,我怕他出事?!?/p>
慕憐雪皺眉,“墨越澤能出什么事?”
他那么高高在上,只有他對別人下手的時候,哪有別人碰他的機會。
“我怕他自己傷害自己。”
慕憐雪清醒了一些,沒說話。她其實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是你的兒子,他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嗎?”
葉晚秋嘆了口氣,“你聽我給你講講,這段時間越澤的狀態(tài)吧?!?/p>
她越想越入神,直到車澈哲的一聲呼喊,她回過神來,“怎么了。”
莫冉也抱著小懿站在門口,“憐雪,快過來,阿哲運了好多桃樹。”
不知道車澈哲怎么辦到的,院子里運來許多桃樹,很小棵,大聲喊她出來:“憐雪過來!”
慕憐雪走過去,哭笑不得:“現(xiàn)在是冬天,桃樹怎么成活啊。”
車澈哲已經(jīng)將外衣脫下,有模有樣的拿著小鋤頭,“我問過了,可以養(yǎng)活?!?/p>
他既然問過了,那一定是問過了專業(yè)人世。
慕憐雪想了想,反正也沒事,還是陪他們一起心血來潮的栽種。
這是在新辦公樓的院子里,草地被開墾。
數(shù)十棵,種的滿院子都是,最后他們一一澆水,慕憐雪講:“春天到的時候,會開桃花吧。”
小懿玩的滿手都是泥巴,慕憐雪給他洗干凈,“小懿好久都沒見過桃花了吧?!?/p>
“我見過!我在書上見過!”
莫冉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顆糖遞過去,“叫姐姐?!?/p>
“姐姐!”
她最近很愛玩這種把戲。
慕憐雪直起腰看著這些即將挺過寒冬的新生命,心中升起一些悲壯的成就感。
三月芳菲,如果能養(yǎng)活,一定很好看。
她開始對這新的一年,有了一點期待。
也對往后的日子,有了一點期待。
二審日期一直在延后,估計要延到年后了,谷氏在施壓,說不定墨氏也在,法庭壓力很大。
沒辦法強求。
年底期間,慕憐雪打算辦一場小小的聚會,邀請的都是熟悉的人和下屬。
車澈哲已經(jīng)可以讓慕憐雪無條件信賴,外人都以為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他聽到葉晚秋說的話,火當場就來了。
“那又怎么樣!”車澈哲打斷她,“你當時受的傷害就是假的了嗎,可以忽略不計嗎,你忘了你差點為了他抑郁致死的時候了?憑什么還要你多看著他呢!”
這話又狠又厲。
“我沒忘?!蹦綉z雪抿唇,她當然沒忘,只是提及,心依然痛的發(fā)指。
車澈哲見她這樣,放軟語氣,“有些事情,不能輕易原諒,你明白嗎?!?/p>
似乎把理智找回了些許,慕憐雪心情煩躁,“我知道?!?/p>
就不該告訴車澈哲這件事。害他擔心了。
車澈哲沒辦法,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調侃:“怎么像個小孩子,被訓兩句就生氣?!?/p>
慕憐雪哭笑不得:“我沒生氣。”
“你看看你的腮幫子,都快鼓到天上去了?!?/p>
此時天色已晚,車澈哲拿出車鑰匙,“走吧,我送你回去?!?/p>
“我把包拿上?!?/p>
“什么聲音?”
“嗯?”
車澈哲比了一個手勢,兩人安靜下來,然后聽見綿綿軟軟的“汪”。
“有狗?”
就在店門外,一只瘸著腿的小柯基靠在墻邊,柔弱的叫著,慕憐雪蹲下來,心都要碎了。
“這狗怎么了?好可憐?!?/p>
“應該是受傷了。”
慕憐雪把狗抱起來,絲毫不介意它臟兮兮的,“他能落到我們這就是緣分吧,我想帶他去看醫(yī)生?!?/p>
車澈哲沒有意見,俯首將狗從她懷里接過來,“我們一起去,我抱著,你別被抓傷了。”
他們走后不遠,就在這時,一束車燈緩緩亮起,靜靜照著前方兩道身影。
linda在旁捏把汗,墨越澤的臉色已經(jīng)差到極點,始終沒有發(fā)作。
他們在這里已經(jīng)坐了半個晚上了,墨越澤不敢去打擾她,便靜靜的坐在車里,Linda這個外人看著都心酸。
現(xiàn)在他們還要做什么?去哪里?
“l(fā)inda,”墨越澤悶悶出聲,“這是不是我的報應?!?/p>
linda冷汗直下,心想墨越澤什么時候這么容忍過這種事情?
“掉頭,回去?!?/p>
“就這么回去嗎……”
再喜歡也只能克制,再愛……也不能伸出手。
幸好這狗只是崴傷了腳,沒有大礙,車澈哲讓醫(yī)生給他消毒,洗了澡。走出寵物醫(yī)院已經(jīng)很晚了,他說:“這狗我先養(yǎng)著吧,日后再考慮去處?!?/p>
說著,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爸?”
“現(xiàn)在?很急嗎,可是我這……”
他擔心的看著慕憐雪,后者立即領悟出了意思。
她比了個手勢,“我沒問題的,我滴滴打車就可以,我先走啦。”
車澈哲一手抱狗一手抱貓,根本騰不出空去抓住慕憐雪,眼睜睜看著她跑遠了。
她一直都不愿意給他添麻煩。
慕憐雪是坐網(wǎng)約車回到住處的,一路上司機透過后視鏡打量的眼神讓她極度害怕,死死抓緊安全帶,隨時有跳車跑的準備。
“姑娘,你怕什么,我不是壞人。”
慕憐雪苦笑,可她遇見了很多壞人。
下了車才發(fā)覺,后背濕透。
離住處還有一段路,車子開不進去,慕憐雪只好下車了。
此時天色已晚,除了路燈聊無人煙,慕憐雪身上的冷汗出的更多。
也許是因為近期和谷瀟瀟打官司的原因,過分敏感了……
可她就是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
拐角。
慕憐雪剛轉身,脖頸突然一涼,隨即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唔唔!”
那人壓著聲音,“閉嘴,不想死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