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風(fēng)一樣的沖了出去,夕沫恨不得立刻閃離阿桑的視野之中,她實在是見不得這里的女子的另一面,那只讓人感傷。
“公子,你慢……慢……”知夏急急的跟著她,一邊飛走一邊喊道。
驀的,知夏噤了聲,知夏突然間的停下來,讓夕沫也不由自主的緩下了腳步回頭瞟了一眼知夏,以為知夏出了什么意外,卻見她的目光正落在護(hù)欄下的院子里,讓夕沫也下意識的也移過了視線,那一瞬間,她傻住了。
“當(dāng)家的,阿桑她有客人,她不肯……”
“再叫,再不下來,明天就由不得她了。”
“是?!?/p>
熟悉的男聲就在耳邊,雖然看不真切那所謂的當(dāng)家的面容,可夕沫已然知道了他是誰,夕沫怔在了欄前,如果不是知夏輕輕推了她一下,她真的什么都忘記了……
許多事,真的意想不到。
你們猜,是誰?
“小姐,快走?!敝囊焕男漕^,引著夕沫飛快向前走去,同時,也盡可能的讓腳步聲低些再低些,知夏似乎更怕燕康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夕沫垂著頭,只看著前面的路,能走多快就走多快,可這時候,樓下面就是燕康,她若是走得快了倘若燕康一抬頭,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古怪了。
心底,多少有些忐忑,她是怎么也沒想到堂堂一國之君會來風(fēng)塵居這樣的地方,那么,燕康也不會想到她會扮成男裝出現(xiàn)在這樣的地方吧。
他身邊沒有一個侍衛(wèi),也沒有一個太監(jiān)跟著,就這樣的獨自一人出了宮,他一個皇上,就真的不怕嗎?
悶悶的想著,卻聽見身前知夏道:“小姐,往前走,別下樓梯?!?/p>
“啊……”低低的驚叫,夕沫這才聽到樓梯上正傳來腳步聲,一瞬間,她明白了,看著知夏的腳根就走到了樓梯的另一側(cè)的走廊上。
就在夕沫與知夏一前一后走過時,燕康的聲音從身后淡然傳來,“她不是不侍寢嗎?怎么今晚上要陪客人一夜?”
“這個……”隨在燕康身后的一個侍婢低頭默不出聲了。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男人讓她動心了?!笨觳降奶ど蠘翘萑缓笾北甲罾镩g的天字一號房,燕康知道阿桑在那里。
夕沫把自己的身形隱在回廊間的暗影中,剛剛燕康踏上樓梯的時候,她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一樣,她嚇壞了,來這里的事,是說什么也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否則,她一個女人以后要怎么做人呢。
眼看著燕康推門進(jìn)了她剛剛離開的房間,夕沫急忙向知夏道:“快走。”
撒腿就跑,恨不得多生兩條腿,這樣才能跑得飛快,可兩個人才跑到樓下,才要奔出大廳,身后,就傳來了阿桑淡冷的聲音,“當(dāng)家的,很報歉,我還有事,您請便?!闭f完,夕沫的身后就傳來了“噔噔噔”的腳步聲。
又是當(dāng)家的,難道,這里的人都不知道燕康是當(dāng)今的皇上嗎?
似乎不可能吧。
不過,聽說燕康出宮從來都只是微服私訪,倒是從來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出宮過,所以,也有可能這里的人并不知道他是皇上。
天,越想越亂。
就在夕沫與知夏邁出門檻的時候,阿桑已經(jīng)開始步下樓梯了,樓梯上傳來了“啪啪”的脆響聲,讓夕沫走得更快更快,生怕被燕康追上阿桑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可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燕康的聲音,“給我站住,”那聲低喝根本就在那腳步聲之處,顯見的,他已經(jīng)飛身到了阿桑的身邊。
似乎是猜到了夕沫不想離開而想要看看燕康要做什么,知夏指著前面的一叢灌木叢道,“小姐,這邊?!?/p>
夕沫隨著知夏一閃身就藏到了灌木叢后,翹首望出去時,卻見燕康正橫抱著阿桑步出大廳而向一旁的一個獨立的小院子大步走去,借著四周淡弱的燈籠的光線,夕沫發(fā)現(xiàn)那幢獨立的小院子仿似這風(fēng)塵居的圣地一樣,卻也與這里的一切那般的格格不入。
“當(dāng)家的,你放開我。”阿桑根本不管他是誰,就在院子里吼叫著,叫得整個風(fēng)塵居都能聽得到。
阿桑的聲音讓夕沫想起了燕康的生日宴上她見過的燕康的嬪妃,那些嬪妃們個個都是貌美如花,高貴大方,卻不想宮里那么多的女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他居然還出宮來招惹一個青`樓妓`館的頭牌,這要是傳出去,那他的皇位……
夕沫真的不敢想了,私訪歸私訪,可他現(xiàn)在的樣子根本就是強`搶民女。
“小姐,真的是皇上呀。”知夏也確定那是燕康了。
“噓,別出聲,小心你的頭?!钡偷偷男⌒÷暤臎_著知夏說道,要是她們兩個真的被燕康發(fā)現(xiàn)了,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說不定燕康會直接命令人把她們兩個殺了滅口呢,這樣,就不會有人說出他來風(fēng)塵居的事了。
“小姐,我瞧皇上好象很喜歡阿桑姑娘呢?”知夏掩著唇,把聲音壓的低低的向夕沫說道。
夕沫搖搖頭,可惜阿桑并不喜歡燕康,真想不到堂堂一個皇上也有搞不定的女人,這讓她不由得便服起阿桑了,果然不為金錢所動,所求的,始終都是她的最愛,寧愿做布衣,也不要做男人的附屬品,只可惜,她遇錯了人,燕康是她招惹不起的人物,只怕,她逃脫不了燕康的強要了。
眼看著燕康抱著阿桑走進(jìn)了那座小院子,然后進(jìn)了房間,夕沫這才與知夏從灌木叢后閃了出來,幸虧她離開得快,不然,還真是正面撞上燕康了。
“嬤嬤,當(dāng)家的又來了嗎?”就在夕沫與知夏走向大門口的時候,身后一個女子低聲問向王嬤嬤。
“是呀?!?/p>
“阿桑還不從嗎?”
“唉,那傻孩子就是不從,她說,她的第一次只給她喜歡的男人,不管有錢沒錢,只要是她喜歡的就好,而且,還必須是無妻室之人?!?/p>
“呵呵,阿桑姐姐真傻,但凡是能來得起風(fēng)塵居的,哪一個不是花`心的三妻四妾呢,怎么可能無妻室呢,倒是咱們這新當(dāng)家的,我覺得挺不錯的,本姑娘倒是看上了,可惜,他不理我呢?!?/p>
“去去去,給我一邊去,人家是什么身份,一口氣就將這風(fēng)塵居給買下來了,誰有這么大的手筆,而且重要的是咱們前任當(dāng)家的居然一點也不敢反對,我瞧,咱們這新當(dāng)家的有點來頭?!?/p>
“就算有來頭又能怎么樣,咱們還不是日日夜夜要靠著自己的身子來賺錢,也沒撈到半點好處。”
“所以我說呀,有錢是人家的,咱們除了賣就只能賣了,大家走嘍,快別看了,說不定現(xiàn)在當(dāng)家的就正在給阿桑開苞呢,哈哈,她留了那么久的初`夜最后還不是被一個男人給強要了,哼哼,清高個什么,早晚也是一個被千人`騎萬人`上的爛`貨?!?/p>
夕沫再也聽不下去了,這風(fēng)塵居里的女人們看來最擅長的就是嫉妒了吧,她們嫉妒阿桑的紅,嫉妒她可以隨便唱一個曲舞一段舞賺的銀子比她們出賣身子還來得多,可也許,就是因為她一直保留著她的處`子之身,所以,見過她的男人們才無不想要獲得她的芳心得到她的青睞呢。
匆匆走出風(fēng)塵居,夕沫真的不想遇見燕康的,可是一切,偏就讓她遇見了。
想不通也想不懂,卻無處可解,只是心,又飛到了阿桑的身邊,此刻,她只能替阿桑多多祈福了,只希望燕康不要真的強要了阿桑,那才是一個女人的難過,就好象燕墨對她,那是她一輩子的傷與痛。
每一個女人都期待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是完美的是溫馨的,可是燕墨帶給她的除了屈辱就只剩下了屈辱,想想,都是恨。
“小姐,冷嗎?”
“不冷?!弊叩每?,也就不冷了。
“小姐,你說,阿桑為什么不愿意把身子給皇上呀?”
夕沫輕輕搖頭,“我想,她根本不知道燕康是皇上,在她心里,不管一個男人多英俊,可只要是花心的男人她都是萬不會委屈自己的?!?/p>
“哦,想不到阿桑姑娘還是一個烈性子?!?/p>
“誰知道呢,不過,你聽那些風(fēng)塵居的姑娘們說的話就知道了,阿桑一向很執(zhí)著。”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說一邊走回了藍(lán)府,悄悄的從原路的圍墻潛進(jìn)去,一院子的靜呀,這個時候,藍(lán)府的家丁和侍婢都睡得很沉了吧。
放低了腳步,盡可能不發(fā)出任何聲音,潛回房間的時候,屋里屋外還是一個靜。
“知夏,你去睡吧,不用服侍我?!?/p>
“好的?!贝蛄艘粋€哈欠,知夏便走向夕沫房間外的一個小小的房間,那是侍婢專門就寢的地方。
夕沫也不敢發(fā)出聲響,生怕擾到了守夜的人,輕輕的推門而入自己的房間,然后隨手關(guān)上了房門,腦子里還是不住的飄過燕康抱起阿桑時的畫面,就那么若有所思的走到床前,這個時間是萬不能驚動藍(lán)府的人叫熱水沐浴了的,所以,她隨手一扯腰帶就準(zhǔn)備更衣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