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也曾說過的話,她一直勸他不要與燕康對抗,現(xiàn)在,那個與燕康對抗的不是他,倒是自己的母親了。
誰又能料到烈焰國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呢。
“好,你可以與慕蓮楓聯(lián)手,可是,慕蓮楓也是野心勃勃之人,難保到最后他不為他自己,阿墨,先答應(yīng)了他,然后暗地里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我想,以燕康的實力是斷不會隨意的束手被擒的,那其中一定有什么緣故?!彼f著,又是想到阿桑,“阿墨,派人去京城里打聽一下阿桑的下落,我想知道她與孩子的近況?!?/p>
原以為孩子生下了,也與燕墨盡釋了前嫌,可是,這突然間的變故讓她又沒有了安靜的日子。
“好,我派人去打探,一有消息就告訴你,夕沫,我想送你和母妃還有珍兒離開去洛城?!?/p>
聽他說完,她一笑,“你早就決定了,是不是?”
“嗯。”他低應(yīng)。
她知道他是不放心慕蓮楓,可以反戈一次,就可以反戈第二次,只是沒想到母親居然還有能兵強將,讓慕蓮楓也無法與之對抗。
“阿墨,是誰在幫我母親?”
“據(jù)說她身邊有一個謀士,可此人無論任何場合從來也不說話,也從來不露面容,只除了一個銀色面具以外,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誰?!?/p>
“阿墨,你從前還戴過面具呢。”她‘撲哧’一笑,“你說,會不會是你?”
這世上的事真的很難預(yù)測的,想當(dāng)初他那般恨她,也讓她恨上了他,可現(xiàn)在,什么都變了,他現(xiàn)在對她很好,對珍兒也好,從泥濘走回云端,她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夕沫,你這一說我突然間想到一人,可惜,我沒有去棲城見過那人,否則,我一定一眼認(rèn)出他?!?/p>
會是他嗎?
她也想到了。
卻是怎么也不相信。
“阿墨,送母妃和珍兒一起離開去洛城,我不走?!彼肱c他在一起,涉及到母親的事,她不能的放任不管,如果可以,她想去京城勸母親放棄皇位,與她一起生活。
“你舍得珍兒?”
她搖搖頭,“不然,只送母妃去洛城好了,等局勢穩(wěn)定了,我們再接母妃一起來住?!?/p>
“不行,那太危險,而且,打起仗來我會分神,夕沫,聽我的話,你也一起走?!彼\懇的勸她,實在是不放心,刀槍無眼,棍棒無情,誰也不知道下一刻鐘會發(fā)生什么。
一個要留,一個要送她走。
兩個人就這樣的意見分歧了,誰都堅持著自己的意見。
眼看著爭執(zhí)不下,夕沫道:“阿墨,讓我和珍兒再跟著你幾天吧,幾天就好,到時候,如果還亂,我與珍兒便隨著母妃一起離開。”
這是最折衷的辦法了。
燕墨微微思量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可是車隊卻還是原地待命,只要還在草原,慕蓮楓現(xiàn)在就不敢輕舉妄動的對她與燕墨做什么,現(xiàn)在,卓力格圖是她的父親應(yīng)該已經(jīng)傳遍了草原和邊域,這樣的非常時刻慕蓮楓是不想腹背受敵的。
就在草原里安下了臨時的小家,古拉噶找來了哈瓦包,一個個的哈瓦包如蘑菇一樣的佇立在草原上,她與珍妃還有珍兒都搬進了哈瓦包,有薩瑪和古拉噶在,什么都變得的簡單了。
花了銀子買了牛羊,燕墨一付要在這草原上生活再也不離開的意思。
夕沫也不問,她猜得出他的心。
燕墨什么都是親力親為,自己殺羊自己烤肉甚至連酸馬奶也向薩瑪學(xué)會了,夕沫月子里的吃的東西都是他親手準(zhǔn)備的。
奶水下來了,珍兒每一次都是開心的吃著,小手在夕沫的乳上不停的抓著摸著,那模樣也總是吸引著燕墨的目光,“夕沫,這孩子越來越象你了?!?/p>
低頭看著小家伙,雖然小小的如貓咪一樣,不過,她健康極了,伸手摸著她的小臉,她吃一口就停一下了,才那么一小點居然就知道抬頭看看她,她是小家伙的娘親呢。
燕墨抓了小手下來,“夕沫,她太貪心,吃著一個還要抱著一個?!?/p>
夕沫的臉微微的紅了,“阿墨……”
“我母妃說我才生下來的時候也時時都粘著她不許父皇接近呢?!彼α?,根本不理會她的臉紅。
她聽著,有些羨慕,“阿墨,你說,她現(xiàn)在知不知道我是她的女兒?”
“我想應(yīng)該是知道的,夕沫,她能奪位就證明她的權(quán)勢不可小覷。”
她明白,她也知道,可如果母親知道她嫁給了燕墨,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
那日在戲臺子上就是母親為她解圍,還有,后來的。
一件件,她都記得清楚。
廣青宮的周圍總是種滿了菊,那么多的菊,一望都是無際,那是在悼念著誰呢?
如果母親早以為自己沒了,那么那些菊……
夕沫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眼看著她的思緒翩飛,燕墨便從她的懷里接過了才吃飽了的小珍兒,貼了貼小家伙的臉,“珍兒,什么時候能叫爹爹和娘親呢,你娘呀,她最愛你了?!庇悬c酸氣的話,讓夕沫聽著笑了,可是,隨即又是想到了母親,她這樣的愛著自己的女兒,母親又怎么可能不愛著她呢。
心底里,越發(fā)的萌生著要去見母親的欲望,她真的很想再去見見太后,想要親口叫她一聲娘親。
她在外人的眼里是好是壞,她都是她的娘親,她也更想要勸著太后放下這烈焰國的皇位,天下的百姓最不愛的就是戰(zhàn)亂了,戰(zhàn)亂苦的就是百姓。
吃了奶水,小家伙也不睡,撒歡的抖著小手小腳,用手比了比,真是一丁點大呀,讓她常常在懷疑小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長大的嗎?
這些,她要感謝謝清儀。
“王爺,慕蓮楓的使者到了?!蓖5穆曇魝鱽?,燕墨卻不放下珍兒,一邊以手指逗弄著小家伙一邊道:“就說我忙,過幾天再見?!?/p>
“是,王爺。”決定是決定,但是答應(yīng)的太快了慕蓮楓會拿他當(dāng)軟柿子捏的,可他現(xiàn)在雖然兵力不及慕蓮楓,但真打起來,他必是不會輸給慕蓮楓的。
離開的這么久,旺福倒是把一切都打理的很好,半點也不用他操心。
真想出了哈瓦包去外面走走呀,可是燕墨不許,她身子太弱了,吹了風(fēng)就是產(chǎn)后風(fēng),那便難醫(yī)治,月子里的病就是一輩子的病呀。
“阿墨,我想看藍(lán)天?!?/p>
他抱著她到了哈瓦包的門前,就站在背風(fēng)的方向撩起簾子,“你瞧,天真的很藍(lán)?!?/p>
她看到了天空,真藍(lán)呀,那么的靜謐,就仿佛藏著什么禪機似的。
看著那藍(lán)天上的一朵白云,心里忍不住的替燕康著急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如何,母親會不會殺了他呢?
母親與淑太妃合謀害了珍妃,卻哪里知道珍妃也是恨母親入骨,所以,看著自己時總是帶著一股子莫名的敵意,讓她很不自在。
目光從天空向下移去,不遠(yuǎn)處是一大片的不知名的黃色的花,就那么站著看著,偶爾有風(fēng)拂過,吹起花海搖曳生姿,美極了,“阿墨,我要那花,一朵就好?!?/p>
他松開她,身形一縱就飛向了花海,片刻間手中就多了一朵花,漂亮的送到她的面前,“給你?!?/p>
伸手接過在唇邊嗅了嗅,“真香。”
他又一搶,從她的手上搶下來就簪在她的發(fā)間,淡黃色的花朵落在她的黑發(fā)上,妖嬈著美麗。
就那般的擁著她一起坐在哈瓦包的門前看著天空看著草原,雖然走不出去,可是那美卻進駐到了內(nèi)心。
“哇……嗚……”才睡了一個時辰,小家伙又醒了,哇哇的哭著。
“阿墨,一定是尿了。”她說著就要去抱著小燕珍,燕墨卻先于她而起,“我來?!?/p>
她笑,就坐在原處,看著他笨拙的抱起孩子,換了尿布再重新的包上了,屁股下面干了,小家伙立刻就不哭了,燕墨的手指落到她的唇邊,小唇立刻就跟著他的手指跑,小腦袋靈活極了。
“阿墨,給我吧,孩子餓了?!币惶煲膊恢酪o她吃幾次,反正,醒了就吃,吃了就睡,小嬰兒的任務(wù)就是吃奶水睡覺,多幸福呀,誰家的寶貝都是這樣的捧在手心里寵著呢。
喂飽了,燕墨干脆抱著小燕珍擁著夕沫坐在哈瓦包的門前,輕輕的講著他知道的故事,也不知道小珍兒是不是在聽,可就是那么不停的閃著眼睛看著他,快樂極了。
晚上,星星和月亮出來的時候,小家伙就再也不愛醒了,這時候,夕沫總是在那門前坐上一會,便睡下了。
什么也不想,烈焰國的亂她也擔(dān)心,可她知道燕墨會處理好的,知道他為燕康著想她便知道有許多事,他已經(jīng)放下了。
其實,這世上最重要的不是權(quán)利,而是快樂。
只是,有些人怎么也想不開。
她睡下了,身子虛,再說了,月子里的她的任務(wù)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這可是燕墨說的。
她每一次聽到他如此振振有詞說著的時候,她就笑,她可不想是豬,她是夕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