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怎么辦?怎么辦呢?
薩瑪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摩梭著,象是要消解她的緊張感似的,那帶著老繭的手慢慢的讓她感覺到了一份關(guān)心,珍兒的哭聲也越發(fā)的響在耳中,讓她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小主子,快把珍兒給我,我喂她喝點羊奶,小家伙哭壞了?!?/p>
她終于聽到了,卻還是不肯松開珍兒,“我不要你喂,我自己喂她。”從現(xiàn)在開始,她要每一時每一刻的看守著她的珍兒,絕不離開自己的視線,否則,珍妃會殺了珍兒的,她還猶記得珍妃說過的每一句話,那些話敲著她的心怎么也安穩(wěn)不下來。
燕墨,她要怎么辦呢?
喂珍兒吃奶,才發(fā)現(xiàn)她的奶水沒了,小珍兒的小嘴拼命拼命的吸,可就是沒奶水。
“薩瑪,沒奶水了?!彼绷?,也忘記了哭,心慌得什么似的,她知道了,她這一驚一嚇就把奶水給嚇得沒了。
“小主子,喂羊奶吧,珍兒喜歡喝呢。”
她點點頭,接過薩碼手中的羊奶親自的喂著珍兒喝著,小家伙有了東西吃小手小腿又是亂揮舞了起來,只是,那鼻子還一抽一抽的,剛剛哭得大厲害了。
看著小珍兒的臉色慢慢的恢復(fù)了正常,夕沫的心這才安穩(wěn)了一些,喂著她吃了好一會兒才吃飽,然后又是乖乖的睡著了,安祥的就仿佛之前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
可是燕墨,并沒有來看她。
“薩瑪,你去睡吧?!彼_瑪陪著她坐了許久了,她睡不著,連躺著也不敢了,生怕躺下了一不小心睡著就又有人來傷害她的小珍兒。
“小主子,你也睡吧。”薩瑪打著哈欠,夜,真的很深了,鐵打的人也會困的。
她也困,她還在月子里呀,可她不能睡,“薩瑪,你去睡吧,我想一個人坐一會?!逼鋵?,她更想讓薩瑪去看看燕墨在哪里,也許還在他母妃那里吧,可想了一想,她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來。
如果他會來,那么,她不去請他他也會來的。
如果他不想來,那么,就算她八抬大轎他也不會來的,燕墨是誰,她不是第一天才認(rèn)識。
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怨上她了。
輕輕的笑,真是冤孽呀,其實,他不該喜歡上她的,而她,更不該喜歡他。
這樣,就不必有恨有痛苦了。
可偏偏,她還生了他的孩子,那鼻子都是那么的象,伸手摸摸,心底里的痛就濃上一分。
見薩瑪怎么也不肯出去,她輕聲道:“薩瑪,你在這里睡一下吧?!倍嘁粋€薩瑪,她心里也踏實些,現(xiàn)在,她覺得薩瑪和古拉噶才是她真正的親人,而燕墨,她與他之間已經(jīng)很難再回到之前了。
白天的所有就象是一場夢一樣,如今,夢已經(jīng)徹底的醒了,那些,也許從來也沒有發(fā)生過。
“這不好吧,若是王爺回來……”誰都知道這是她與燕墨的哈瓦包。
“不怕,他不會回來的?!彼睦锶f分的篤定,可心,也是萬分的疼痛。
薩瑪真的忍不住了,白天一整天都是跑前跑后的照顧著她和小珍兒,尿布都是薩瑪來洗的呢,薩瑪多好,就象是她的親姐妹,明明是素昧平生,卻給了她太多太多的親情,這是她一輩子也還不了的。
可她,一直珍視在心里。
那一夜,她的哈瓦包里,薩瑪睡了,小珍兒睡了,可她,再也沒有睡過,就是抱著小珍兒定定的看著門簾子,即使是風(fēng)微微吹動她也知道。
她等了燕墨一夜。
可他一夜也沒有來。
天亮了,草原又疏醒了過來,薩瑪也醒了,一骨碌爬起來,揉了揉眼睛才發(fā)現(xiàn)她是睡在這里的,“小主子,王爺沒有回來吧?”
瞧她還在擔(dān)心,她苦苦一笑,“沒有,他不會回來了?!彼匏?。
“小主子,昨晚上的事你跟我說說吧,我去告訴王爺,珍妃娘娘一定是弄錯了什么?!?/p>
“不必?!比绻幌嘈潘?,那說了也沒有用,如果相信,她也不必說。
“小主子,你怎么這么傻呢,他是你的男人呀,你有什么事自然是要找他的,男人當(dāng)然要照顧自己的女人了。”
可也要照顧他的母妃。
這是怎么樣的矛盾呀。
虎毒不食子,相反的,每一個孩子也都熱愛自己的父母親,似乎,所有人都沒有錯,偏就是她錯了。
“薩瑪,最近古拉噶在做什么?”
“哥哥呀,他進(jìn)了王爺?shù)能婈?,還管著十幾個人呢,王爺很信任他。”
“薩瑪,你能不能找到他?”
“能的,咱們在這里已經(jīng)停了有幾天了,他也在的,他在保護(hù)我們,他的人每天都要巡邏呢,這是王爺要求的。”
“薩瑪,我現(xiàn)在跟你說的話你要答應(yīng)我除了古拉噶以外再也不要對第二個人講起。”
“就是王爺也不行嗎?”薩瑪困惑的看著她,還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
“是的,不行。”
“好吧,我聽你的,哥哥說你是好人?!?/p>
其實,古拉噶和薩瑪才是好人,純樸無實的好人。
“薩瑪,你悄悄去讓古拉噶備三匹好馬,如果有馬車,就更好了?!?/p>
“咱們王爺不是有嗎?”薩瑪心無誠府的說道。
“不要王爺?shù)?,而且,這事不能讓王爺知道?!币簧焓志屯氏铝耸滞笊系蔫C子,還有耳朵上的金飾,“薩瑪,把這個拿去給古拉噶,讓他務(wù)必從路過的商人手中買到馬或者馬車,記住了嗎?”
“好的,我現(xiàn)在就去。”
夕沫沒有攔她,這事比較急,雖然,她還在心里猶豫著要不要離開,可是,事情要先想到前里,什么都要打算好,那是她的退路,珍妃可以支走所有的人殺她一次就可以殺她第二次,現(xiàn)在燕墨不理她,她卻不能不照顧小珍兒。
這是身為人母的責(zé)任。
珍兒還在熟睡著,昨夜里折騰了那么久,她也哭得乏了,所以,才會睡得這樣的香,小家伙多好,可以什么都不管,小家伙有她就好了,她會誓死的保護(hù)這個小女兒的。
真小,可她總是會長大的。
長大了,一定是個漂亮的小丫頭吧。
到時候,她會給珍兒買了漂亮的衣服穿,看著她如夕遙小時候一樣的踢鍵子跳繩快樂的成長,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呆呆的想著那些,心情才終于好了一些,只是,哈瓦包里沒有什么吃的了,真餓呀,也不知道薩瑪什么時候回來,如今,除了薩瑪已經(jīng)無人會管她的死活了。
孩子醒了,奶水終于有了些,勉強(qiáng)的夠孩子吃了,再換了尿布,離了誰這世界都一樣的轉(zhuǎn),只是沒有想到明明昨天上午燕墨與她還是那樣的恩愛,可轉(zhuǎn)眼就對她不聞不問了。
早知道,真的不該讓這孩子是他的。
是誰的都好。
可偏偏,孩子就是他的。
皺皺眉頭,一夜沒有合眼,她困極了,斜靠在哈瓦包的氈布上,只是想要睡一下,睡一下就好,不然,她連坐也坐不下了。
就抱著孩子睡,小珍兒是說什么也不會離手了。
許是太困了,本是想要打個盹的,卻不想就睡得實了。
人是被小珍兒的哭聲哭醒的,睜開眼睛才知道自己睡了好久,哈瓦包里空蕩蕩的,少了燕墨就象是少了生氣一樣。
這幾天,她是真的習(xí)慣了他的存在,可以后,也要習(xí)慣他不在的時候。
什么都沒有變,就連氈席上的珍妃流下的血也還在,只是,門前的小矮桌上多了一盤子羊肉和一大碗的羊奶,還微微的冒著熱汽,應(yīng)該是放下沒有多久的。
是薩瑪吧,薩瑪見她睡了才放下東西就悄悄的走了。
抱著小珍兒移過去,她知道她若是不吃東西就會沒奶水的,到時候,苦得是孩子,再生氣再傷心也要吃東西。
一邊奶著孩子,一邊大口的吃著那烤得嫩嫩的羊肉,再喝一口酸馬奶,就著吃,格外的香。
孩子睡得多了,睜開眼睛安靜的看著她,時不時的揮著小手,有小珍兒陪著她,她一點也不寂寞。
悄悄的掀開簾子,她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陽光灑進(jìn)來,靜謐的草原上一如既往的安祥,面前的一個個的哈瓦包前不住的有人走動著,尤其是珍妃的,人進(jìn)人出的都在忙碌著。
可珍妃的傷是肩膀,那一刀下去也只是外傷,絕對不會傷了骨頭的。
他是孝順吧,這樣也好。
認(rèn)準(zhǔn)了她是一個壞女人,一個會殺他母妃的壞女人。
就那般的看著珍妃的哈瓦包,明明是氣怨著,眼淚也還在不停的悄悄的流淌著,可是心卻期待能看見他。
總還是不相信他會那么的無情,然而,她看了許久許久也沒有看到燕墨的身影。
松開簾子,抱著珍兒走到里面,坐在門前久了也不好,她現(xiàn)在還不適宜吹風(fēng)。
等著吧,等薩瑪來了,薩瑪會陪著她,慢慢的有了馬,她就離開。
燕墨,她要讓他后悔一輩子。
因為,根本不是她傷了他的母妃,而是,他的母妃傷了她。
心里想著要走,可是她還是想要見一見燕墨的,偏偏,他真的把她遺忘了,抑或,是他壓根就不想再見到她了。